而坐在前面的时源透过后车镜看到傅斯寒居然粗暴地扯了他身上的外套,然后……他还没有看到什么,那件外套就扔到了他的头顶上,将他的视线全部盖住。
时源在心里叫苦不迭,等到他把衣服扒拉下来的时候,刚想扭头,就听到傅斯寒冰冷地吩咐:“处理掉。”
听言,时源这才明白,傅斯寒介意的,原来是这件男性的西装。
他无语地撇嘴,好嘛……
毕竟两人都是夫妻了,有哪个男人看到自己女人身上披着其他男人的衣服,心里会快活的?
不过扔掉这件以后,顾小姐怎么办?她可是……
思及此,时源便试探地开口道:“傅少,需要我把衣服脱下来借给顾小姐穿么?”
话音刚落,时源便收到了傅斯寒一记如刀的眼神,吓得他顿时噤声了,眼神也不敢随便扫。
好吧,傅少还真残忍,对一个小女生酱紫。时源在心里腹诽。
傅斯寒冷静下来以后,扫了那缩在角落里的人一眼,她都不敢抬头,只能拼命地护着自己的胸前,他忽然觉得极为讽刺,于是冷笑道:“有必要吗?浪荡的女人不是随时都想给别人看?你遮什么遮?”
他的话讽刺又难听,顾清歌听得心生怒意,真想把手伸出去给他一耳光,让他尝尝滋味。
可手一离开的话,大抵就会被他瞧见了,所以她依旧一动不动地缩在那里。
珍珠白的小礼服沾了黄色的液体,她的头发和裙子也因为被人推搡的关系而变得乱糟糟的,像个可怜的小丑。
傅斯寒突然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心生了一丝怜悯,伸手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然后扔到她的身边。
这个动作一做完,傅斯寒自己都愣住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居然在可怜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没有结婚身体就已经背叛了他的女人?
而且还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的?这种女人有什么值得心疼的?
傅斯寒很懊恼!
顾清歌的脚边被什么东西砸到,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才意识到是他扔过来的西装外套。
外套的质地很好,是手工订制的。
似乎……是傅斯寒自己的外套。
顾清歌愣住,下意识地抬起头,用那双清澈如洗的眸子望向他。
恰好傅斯寒正看着她,眼神带着懊恼,两人眼神相碰的时候,傅斯寒眸底的懊恼瞬间消逝,然后被冰冷取而代之。
他勾起唇,笑容很嗜血。
“披上,一会回家少给我丢脸。”
听言,顾清歌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原来是怕自己回去以后给他丢脸。
傅斯寒虽然很霸道冷酷,但他却是个孝顺的孩子,肯定是怕她这个样子回去被母亲看到以后,然后责怪于他吧?
心念至此,顾清歌低下头苦笑。
她刚才居然还以为……他是心疼自己,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绝情,现在看来……
都是她想多了。
顾清歌啊顾清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在新婚之夜对你施暴的男人,他没有那么善良、
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可是,他刚才在宴会上,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自己?
顾清歌想不明白,只好默默地伸出白皙瘦弱的小手,去捡那件落在她身边的外套,然后快速地给自己披上。
外套一披在身上,傅斯寒身上的气息就全部罩了过来。
他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说不清,但是很有男人味,他应该是用了香水吧?
顾清歌心里想着,虽然有了衣服遮身,可顾清歌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因为衣服上面都是傅斯寒身上的味道,而西装披在她身上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是……
他在抱着她一样。
这个念头一闪过,顾清歌随即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张小脸也刹白刹白的。
老天爷,她怎么会这么想?
顾清歌见鬼似的看了傅斯寒一眼,幸好他已经将目光移开了,此时冷冷地望着窗外。
她更加往角落里缩去,然后将衣服给拉好。
回到傅家以后,顾清歌都没想好要怎么跟母亲解释今天晚上的事情,傅斯寒便直接上楼了,她自己站在原地徘徊,心头万分紧张。
这件礼服……一定很贵的吧?
可是却被人弄脏了,一会母亲问起来的话,她要怎么解释?实话实说,可那样她就知道她在宴会上出丑了,她给傅家丢了脸……这样应该会让母亲更加生气。
可不实话实说的话,她又不想说谎。
一时之间,顾清歌陷入了万分的纠结之中。
傅斯寒行了几步,没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于是回头,发现那个小女人居然站在那里不断地来回踱着小碎步,脸上很不安。
他蹙起眉。
这女人在干什么?
“喂。”
他叫了她一声。
顾清歌随即抬起头朝他看来,一双纯净的眸子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栩栩如绘,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傅斯寒的心口。
该死的!
傅斯寒在心里低咒了一声,插在裤袋里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
这个女人的眼睛……为什么可以这么美?
顾清歌仰着小脸,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眼神好像在说,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扰我的意思。
傅斯寒读懂了她的眼神,于是情绪有些愠怒,呵,她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想穿着我的西装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他冷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