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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布料

马素红身子一晃,没等她反应过来后,地上被麻袋装着,打的面目全非的王翠华,嚎啕大哭!

“娘,我疼死了,娘,你快救我啊!”

唐蜜对她没生出同情,如果不是自己长了个心眼,现在躺在地上被打的,就是自己了吧?

如今她娘打成她这副模样,也只能说她们母女罪有应得。

夜里凉风骤起,雨滴坠地摔成几瓣,周围窃窃私语不断,唐蜜却稳稳的撑着雨伞,单薄纤细的身影,亭亭玉立的站在人群中。

“支书,支书这全都意外!我闺女,我闺女跟唐家丫头好,她八成是想劝唐丫头,谁知道被人误会……”马素红为今之计,只能替闺女开脱了。

“得了吧,抓奸是你张罗的,抓奸的人又是你自个的兄弟,刚才你还大言不惭的说,得狠狠教训不检点的人,可这会这不检点的人成了你闺女后,你又换了说辞,啧啧……”

“是啊,对人对己两套标准,这可不行的!”

看热闹的纷纷附和。

唐家人也没闲着,七嘴八舌的说自家冤枉,得让支书讨个公道。

他们倒是不至于为唐蜜说话,就是想凭着这事,为自家争取点利益罢了。

支书满脑子都是吵吵声,他心头也是一阵烦闷,唐家婆媳跟马素红这娘们都不是省油的灯,他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这事没那么容易说清楚明白!王贵家的,你先回去,明个让队上的人评评理,看一下怎么处理!”他可不想把烂摊子揽到自个身上。

马素红想开口嚎,支书瞪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瞬间的愣神,支书已经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的走了。

支书一走,队上的那几个年轻后生,麻溜的抬着还在麻袋里的俩人,不顾马素红的阻挠,风似得跑没影了。

正主都走了,看热闹的也没必要继续呆下去,田金花瞥了一眼唐蜜,冷哼一声也回屋子了。

没关怀,也没道歉,好像刚刚那场谩骂就是她自找的,唐蜜也不在意。

撑着伞,跟二哥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二哥的笑,真是带着治愈的,他不会说话,打着手语跟自个说,今晚真是惊险,好在不是她之类的。

或许在老实二哥的心里,自个是无意的避开了一场灾难,但唐蜜自己清楚,如果不是她小心翼翼,下场肯定比王翠华凄惨百倍!

一场抓奸风波,看似就这么平静下来,但她知道,后面还有的闹呢!

不过,她的精力没在这,因为有另外一件事,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胡秀花儿子唐继军,从学校回来了。

其实唐家人不清楚地是,去年恢复高考,高考时间是在十月份,唐继军偷偷去考试,没想到落了榜。

他复习了半年,参加的是今年考试,同样是落榜了,算起来,他是落榜了两次,但母子俩知道,田金花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失望,也不会继续赞助他,所以对外他们瞒的死死的,只说因为没准备好,只失败了第一次。

这次,学校放假,他正好回来拿生活费。

胡秀花今天一天都格外的亢奋,不停的往外张望着,看到儿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她更是激动地扔了手里的舀水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唐蜜正在那洗衣裳,见一大家子围着她,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果然跟记忆里的模样没啥变化,也没长高,二十多了,个子跟她差不多。

自个一米六点,对于女生来说,可以称是小巧玲珑,但对一个男的来说,那就实在太低了。

尤其是在北方这种,男人生的本就高大的区域,唐继军就跟个侏儒没啥区别。

长这么低,都是心眼太多,压成这样了!

“奶奶,小姑,娘,我回来了!”唐继军挨个打了一遍招呼,来不及休息,就匆匆从书包里掏出一些东西。

“奶,我买了你爱吃的烧饼,还有红糖月饼,给爷爷买了一盒握手牌的香烟,给小姑买了一块面包,这面包听说是外国人吃的东西,可少见了,供销社限量,我排了三个小时的队,才买到了一块”

“哎呦,你从哪弄来的点心票跟烟票?”胡秀花一惊一乍,看儿子拿出好东西,眼红的不行,语气也酸了起来。

乡下男人吸烟,一般都抽的是自家卷好的烟丝,那烟,又呛又辣的,但胜在便宜。

供销社有烟,但买烟还得烟票,烟票也不尽相同,还得分上等中等三等,有时候,这些烟跟点心,都是稀缺物品,跟烟票点心票一样,少的可怜。

有时候,好不容易有了票,但供销社未必有这些东西。

这就是计划经济时候的苦楚。

田金花最是看不上她这一惊一乍,白了她一眼,把东西收起来,“你该干嘛干嘛去,孩子回来不饿?你去给他做饭!”

随即,语气缓和的朝着唐继军道,“从镇子上回来这么远,累了吧?回屋休息会,等你娘做好饭了叫你”

田金花眼睛闪了闪,瞥向了一边的唐蜜,颐指气使,“你大哥回来了,还不快点做饭!还有,一会去割点肉,给你大哥补补!”

唐蜜无所谓,割肉买菜,这不明显的提醒田金花吗?她手里又没一分钱!

胡秀花匆匆跑到屋子里,关上房门,嗔怪的打了儿子一下,“每次回来都给那些不要脸的带东西,你就不知道自个留着钱补补身子?”

从那老婆子手里挖点钱多不容易啊!儿子干啥还花在她身上!

屋里没人,唐继军先前的笑意早就垮了下来,听她这么大大咧咧的说罢,烦躁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没分家,不能跟她硬着来,你得罪了她,我们有什么好处?

烧饼七分钱一个,红糖月饼一毛一个,就那面包,听着稀罕,不也才一毛钱?我给唐老头买的握手牌香烟,也就三等烟,一毛五一盒,加起来几毛钱的东西,跟我走后,拿走的十几块钱,哪个轻哪个重?”

胡秀花掰着手指头算了半晌,欣喜道,“是啊儿子,这看起来东西多,其实合起来,还不到五毛钱!不如一斤猪肉钱多呢!”

镇子供销社的猪肉分三等级,最贵的也才七毛八一斤,儿子看起来谁都照顾了,其实,这钱花的并不多。

她这儿子,真是继承了她所有的聪明才智啊!

唐蜜这些日子异常的忙碌,不过,因为对自身的定位比较清楚,她不会对唐家人抱有什么期待。

她人机灵,胡秀花想拿捏她,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只能见她一日日在眼皮子眼下招摇,不过,也多亏了唐继军回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没精力跟自个找事。

在唐家的日子,难熬的不止是吃喝问题,还有洗漱困难的问题,大生产时代,家家户户都希望第一件事就脱贫致富,有粮食分,填饱肚子,谁还管得着各人卫生?

她可不止一次见胡秀花下地回来,把懒汉鞋弄满泥泞,她小腿肚上满是黄泥,就这程度了,还只随便用手随便搓搓,邋遢着就上了炕。

不止如此,好几次农闲时候,她都见她在窗户边下,太阳地里,用篦子刮头发上的虱子。

太恶心人了。

唐蜜自己干净,平时没事时候,爱去烧点水,提水到自个屋子洗涮一下,就算是没浴桶,全身擦擦也聊胜于无。

今晚也不例外,她趁着唐家人睡熟后,烧柴热水,又提水进了屋子,二哥知道她这些毛病,早就躲出去了。

解衣衫,清洗头发,她前些日子适应环境,应付唐家人,根本没好好打量她自个。

她站在镜子前,这个镜子正中央贴着举人手拿火炬高高照着的英姿,在最右下角,红字写着几几队特别奖励某某同志的激励话语。

每个细节都在提醒着她回不到那个世界了。

小姑娘身子白皙,身条纤细,脸蛋虽然带着蜡黄,但依旧能看出轮廓姣好,小巧的瓜子脸,翘楚的黑色睫毛安静的垂在眼窝处,像是亟待展翅的蝴蝶。

尤其是五官,单摘出看,没什么稀奇,可组合在一起,却格外漂亮舒服,怪不得那个知情看的上她,单从相貌来看,这村子里没人比得过她!

“咚”窗户响动声在黑夜越发明显,这声声响惊动了沉思的她,唐蜜迅速的披上外套,黑着脸打开窗子。

只可惜她穿外衣花费了点时间,没来的及看清那人是谁,就被对方溜了!

不过,院里的门没声响,这么说,作案的,就是唐家的那几个人了!

唐蜜的牙齿深陷到饱满的唇瓣上!气的她不行!得亏她没安全感,擦洗身子还穿着衣裳,不然的话……

这唐家的人也是一次次的刷新着她的认知,竟然还敢偷看她洗澡!

看来,她真的是得想法子,快些脱离唐家了!

人生都是靠着自己经营的,上辈子她能靠着自己,念完大学,这辈子就算重新握了一把烂牌,她也得不怕辛苦的往上爬!

次日,天蒙蒙亮,她就把家里拾掇干净,背着筐子出去了,距离上工儿还有些时候,她得去看一下前几天自个下的套子有没有收获。

这年头粮食少人口多,就连野菜都是稀罕东西,被人挖的七七八八,填饱肚子难啊!

后山的那些动物,跟成精了似得,她明明都套住了,还是被它们大力挣脱了。

唐蜜翻了翻陷阱,果然有猎物挣脱过的痕迹,看来这次又是白费了功夫。

下山路上,为避开人,她故意找着偏僻的路走,可越走,越是害怕,尤其是看到黎明下那带着阴森腐朽的老宅子,她更是不敢再动了。

宅子大多是木材建造,听村里老辈人说,解放前是地主老财的院子,后来分土地,又‘革命’被那些红卫兵给折腾的不成模样。

最后一大家子没熬住,一个夜里十几口人,全都上吊去了命,那会饥荒自然灾害,外加社会环境,死点人真太容易了。

红卫兵们见这群社会主义毒瘤死了,欢欣鼓舞,后来又说这些地主老财是封建阶级的产物,为了破四旧,把这院子里的宝贝能砸就砸,能烧就烧,说是破四旧。

这些年形势好点了,不少穷怕了的人,也壮着胆子来老宅子摸宝贝了。

有人说还在后院的土里摸了好些首饰来呢。

唐蜜越是靠近那宅子,心跳的越是快,就在她想着闭眼冲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男人的声音。

有人就好,有人她就不害怕了。

唐蜜努力目不斜视的从废弃宅子外路过,就在这节骨眼上,门里走出几个骂骂咧咧的男人。

这些人她都认识,唐家本家的一些叔伯们,估计是没想到会见到她,男人们有点难堪,其中为首的男人,还是忍着尴尬她打了招呼,“丫头这么早干啥嘞?”

唐蜜也就当自己没见他们来干啥的,“趁着早来这扯点草给牲口当草料,二伯你也是来扯草的?”

男人们机械的点点头,看她张嘴,也不等她再说啥,慌里慌张的找了个由头下山了,虽然这些男人跑的快,但她可没忽略那些人筐子里露出的东西。

八成是没找到值钱的玩意,直接把仅剩的窗户当柴火卸下来了吧?她看着腐蚀的木头大门上残存的纹路,叹了口气,不过片刻后就调整过来了,她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操心那个做啥。

可是,也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瞥,她看见院子里扔着好几块颜色不一的物件。

忍着心头发麻的感觉,她快步走到落败的院子。

地上躺着好些发霉,带有污迹的布匹,甚至还掺杂着丝绸!估计是因为年头太久,外加保存不善,那布散发着异味,还有好些腐烂过的痕迹。

怪不得这些东西被人翻出来了,却没带走呢,这么恶心呢!

粮票布票在城里都缺,更何况是他们这了!一年到头一家子攒下的布票,估计都不够做一身新衣裳的,现在供销社最便宜的白平纹布,在足够布票下,还得三毛一尺。

这些布料在几十年前,都可是好东西呢!鬼使神差下,她把那些东西全都装在筐子里,用草给埋好了。

又跟空荡荡的宅子道个歉,匆匆下了山。

那晚的‘抓奸’事情让她清楚地知道,支书这会可是个土老虎,要是想在这过得好,跟领导搞好关系,那可是必不可少的!

以前手里没东西,现在,可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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