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郊区的泥泞小路上,瓢泼的大雨从天而降。
林楠匍匐在小路中央的岩石上,路石盘旋曲折,滴满了猩红色的血迹,被凉薄的雨水冲刷,化成一滩的浓重的血水,散发着腥臭的血气。
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垂在脸上,遮掩住清秀的面容,像贞子一样令人惊恐生疑。
“哥哥,你真好,还专门来陪我看她死没死透。”
韩玥穿着精致的裙装,坐在轿车的副驾驶上,白玉般的双手在男子身上随意摆弄,娇软的声音轻颤。
只这么几下,就引起男子胸口中的熊熊烈火,贪婪的看了眼她身前波涛汹涌的起伏。
“宝贝儿,你可真会撩人,比那个贱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那是自然,她一个嫁给废物的贱货,怎能跟我比?”
韩玥倨傲的仰起头,看着前方的残肢躯体,冷哼一声。
“走,我们去看看,我们的恩人苏少夫人,到底死没死透?”
男子冷笑着,握紧方向盘,狠狠一踩油门,冲着马路前方的身体猛冲过去。
“啊!!”
林楠的脚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压断,胳膊已经脱臼,嘴里流着泱泱的鲜血。
她清晰的看见,车上坐着的人,正是她爱了一世的男人肖寒离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韩玥。
“你们,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们会遭到报应的!啊!——”
轿车拐了个弯,再次毫不留情的从她腰上碾压过去,全身仿佛失去了痛觉,心脏却痛的五雷轰顶。
“贱人,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
她死死抵住唇萼,恨不得将一口牙齿咬碎,死盯着他们。
心上的疼痛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一寸一寸挖着她雪白的鲜肉。
为了肖寒离的前途,她嫁给自己不爱,甚至有狂暴症的苏慕槿,只为了给他做内应,帮他谋取一个好前途,然后带自己私奔天涯。
被发现后,她每天都被苏慕槿折腾到生不如死,就像活在十八层地狱,囚禁在别墅里。
除了死,永远无法解脱。
她整整盼了两年,可谁知道,肖寒离居然从头到尾都是在跟她做戏!
他身边娇艳如花的女人,正是口口声声跟她称呼姐妹的好闺蜜,也是怂恿她嫁过去的凶手之一!
她最后才发现,苏慕槿除了在床上对她暴虐,其余时间皆是爱之入骨,疼入心扉。
可惜,为时已晚。
雨,越下越大。她知道,她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正要闭上双眼,远方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叫:“楠楠,你在哪?是我,我来救你了!”
她猛地睁开眼,拼尽了最后一分气力,动了动渗出骨头的胳膊:“苏慕槿,快走,快走啊!”
大雨磅礴中,苏慕槿一眼就看见了残肢败体的林楠,飞快的跑过来,一把扑在她的身上。
“楠楠,不要怕,我陪你一起。”
“不要,你快走——”
已经晚了,她亲眼看见那对渣男贱女的车从旁边俯冲过来,在两人身上无情碾压。
“哈哈,既然想做对苦命鸳鸯,我就让你们如愿!去死吧!”
一声激烈的雷声伴随着骤然增大的雨滴,冲刷着小路上难闻的腥臭和尸蟞。
林楠绝望的闭上双眼,躺在苏慕槿的怀中,等待死亡的来临。
最后一秒,鼻尖却仿佛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在空气中徘徊。
“少夫人——起床了——”
等等,哪里来的声音?
林楠恍惚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粉白色的墙壁,四周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气球上面还画着鬼脸。
房间正中,悬挂着一张偌大的婚纱照。
右边的窗户上,还贴着两张喜庆的纸窗花,土不土,洋不洋,什么玩意这是。
这怎么那么像她和苏慕槿在郊区别墅的婚房?
她眼睛一低,忽然看见雪白床单上一抹羞羞的血迹,掺杂着一些黑色的小块,好像是
“妈呀!”
她惊叫出声,赶紧用被子捂上,心里怦怦直跳。
她记得这块血迹,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和苏慕槿,是从孩童时就由家长定下姻缘的夫妻。
苏家是a市著名的商业巨贾,手握几亿财权,苏慕槿作为苏家的唯一继承人,从娘胎里就饱受关注。
谁知五岁时,他不知受了什么打击,开始变得暴虐狂躁,检查出他有眼中的狂躁症。
不犯病时,就是英俊潇洒的未来总裁,一旦犯病,谁也无法预计后果。
而林楠的母亲方晓茹,曾是食品经销商老总的千金小姐,舅舅方国安更是a市有名的食品商企业总裁,旗下涉及多种门店,例如咖啡馆、餐馆、牛排馆、速食小店等,人称美食街一霸。
只可惜四十岁了也没娶妻生子,对外甥女林楠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母亲为了爱情,甘愿放弃家产,嫁给自食其力的小企业家林盛宏,却长期吃不饱穿不暖,操心家计。
生了林楠后不到两年,就因为操劳过度去世,将女儿托孤给方国安,独自离世。
母亲去世后,林楠也离开了家,从舅舅那边学到了许多手艺,自给自足,没依靠过家里的扶持。
父亲非但没有怀念原配,反而很快娶了个业界的名媛,借着裙带关系扶摇而上,认识了许多商业名流。
在一次社交的场合上,林盛宏代表企业和苏家谈事,带上林楠一起去参加酒会。
苏慕槿一眼就看中了林楠,提出两家订婚。
林盛宏本来很高兴能和苏家攀上亲家,但他听说苏家儿子有病,一直娶不上媳妇,有些不愿意将女儿嫁过去。
林楠也一心爱着肖寒离,甚至想悔婚逃婚。
最后,是肖寒离哄骗她,让她结婚帮自己打探苏家的事情,林楠始终相信肖寒离会带自己走的誓言,这才同意嫁到苏家,却每天哭闹不休,被苏慕槿无奈的关在别墅里。
最终辜负了苏慕槿的真心,也被渣男贱女骗死,画面惨不忍睹。
而今天,就是她和苏慕槿结婚的第一天。
她,她居然重生了!
这纸窗,就是她从菜市场买来贴上的,专门用来膈应苏慕槿,告诉他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
那么床单上染上的这些鲜血就是
她尴尬的捂上眼睛,再放开,鲜血还是在那里待着,再挡上再放开,鲜血依旧不来也不去。
靠!不应该啊?
“醒了?”
一声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一旁的洗浴室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