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一个男人要是出轨了,全世界都知道的情况下,妻子肯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邓东崖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妻子,因为他现在大概是唯一个,不知道自己给人写上地摊文学了的人。
要在原来,像赵小莉所出的那种地摊文学,都是要被严打的东西,但现在不行了,女作家们花样泛涌,一个个的,号称用身体写作,而总有些小出版社为了赚钱,为了表明自己与众不同,愿意给她们出书。
今天一早,邓东崖起床后,因为季超群不在,他得他自己疊被子。
结果一翻季超群的枕头,就从下面翻出一本劣质印刷的书来。再翻了两页,坐床上,手抓着头发,差点就晕过去了。
没错,新晋作家赵小莉给他描写的床戏至少有一百零八种姿式,次次不重样
好吧,现在邓东崖想起赵小莉,就只有俩字儿:恶心。
季超群现在性格活泼着呢,当然,因为他这些年孜孜不倦的体贴爱护,俩人关系也好着呢,邓东崖却没想到,妻子枕头底下,居然有这么一本书。
这不,儿子打完人跑了,闺女不见了,季超群不是去找人了嘛。
他一个电话敲到边疆,没想到接电话的却是聂卫疆。
“邓伯伯,我跟您讲一下前因后果吧。当时,凌晨三点,小汐正在睡觉,被护士喊出去给一个病人诊治,
个值班医生的,但是,一个都没有找到。而就在邓汐帮病人止血的时候,护士悄悄告诉她,说病人是个艾滋病人。您知道的,就算真正有经验的老医生,都不一定愿意接艾滋病人,对吧更何况小汐上班才半个月,这其中肯定有人捣鬼。
“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事儿。“邓东崖气的嗓音都变了
他只知道,儿子打了人,大闹医院,打完人就跑了,但是,全然没人跟他提过,说自家闺女在医院里,差点就感染了艾滋
正常的医疗操作是有规范的邓伯伯,不可能有人会这么干,也不可能会有医生良心坏到,让一个才二十岁的姑娘去感染艾滋病,对吧,所以,这事儿后面肯定有私怨。我把邓汐出来,一则是怕她情绪有波动,再则,我想等检查结果出来再做决定,现在,我把她们科室所有人的名单给你,你去查查这事儿,好吗"聂卫疆在电话里说。
“你早就该跟我说的,为什么现在才说邓东崖说。
聂卫疆说:"为了怕您和季阿姨情绪波动,毕竟您现在听了都很生气,对吧,要是当时听了呢,您是不是得直接闯到医院去
闯到医院去又有什么用,医生操作失误,可以司法起诉,但那股子气,你怎么咽。所以,聂卫疆选择先把人揍了,再把邓汐带走,等初步有结果了,再通知邓东崖和季超群。
好吧,他的初衷其实是好的。
但他做事,向来都是那么的,不留余地。
“领导,什么事找我”大秘进来问说。
邓东崖闭了会儿眼睛,把邓汐差点给传染了艾滋病的事儿给大秘说了一下,然后说:“艾滋病现在在国内,处于一个爆发式增长的阶段,从卖血的老农民,再到城市里有不洁性交史的年青人,乃至于很多老人,都存在这个问题,你专门成立一个小组,不止是调查邓汐的事情,现在给我把这事儿做个专项治理问题,全市所有的医院,整顿一遍。
领导的闺女差点给染上艾滋了,这还了得。
这不,大秘带人进驻市一医院,半天时间,就查出问题来
“是俩女医生,一个叫赵咏兰,还有一个叫刘思雨,这个艾滋病人是赵咏兰接诊的,当时值班的还有刘思雨,她们知道那个人有艾滋,但是,当天晚上大夜班病人突然发病,她俩一个说自己拉肚子,还有一个说自己也病了正在输液,就让上班才十五天,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邓汐,去处理病人了。”大秘说
“赵咏兰“邓东崖顿了半天:“你确定是赵咏兰,今年三十五岁
我确定。怎么了,领导”大秘问说。
邓东崖说:"没事,你给我找一个这个人,找到了之后不要惊动她,但安排一下,我下午得跟她见个面。
秘书长看纸条上写着,原市长办公室秘书赵小莉三个字别有深意的,看了邓东崖一眼。
哦呵,领导的风流韵事,估计是终于传到领导耳朵里去了
当然,这事儿很快就联络好了。
赵小莉这么些年,也没什么大出息,还住在华山医院,自己姑妈转给自己的,那个破破烂烂的,一室一厅的小屋子里。
邓东崖一个人上的楼。
其实这地儿,他也来过,那还是好多年前了,有一回赵小莉喝醉了,司机扶她她不肯下车,非得要邓东崖扶她。
邓东崖记得在二楼转角的楼梯处,赵小莉蹲在地上哭,还问他,为什么家庭、婚姻都不幸福,但是男人就是不愿意改变自己。
当时邓东崖是怎么说的呢
他那时候说:“因为我们中国人,把家庭看的很重要,你离婚了,就该积极一点,再找一个男人开始新的生活,毕竟,你不是还有孩子吗
那时候,他是完全没想到,赵小莉会成一块狗皮膏药,然后顽固的,趴在他的余生中,再也揭不掉。
敲了几下门,门就开了。
个头发花白,不算瘦,满脸皱纹的女人,穿着件脏兮兮的,还起着毛球的灰色线衣,下面是一条松紧裤子,上面绣满了碎花。
“领,领导”赵小莉看着眼前西装笔挺,五十多岁了,身材还很好,容貌几乎算得上无可挑剔的男人,愣了半天,突然说
好吧,客厅里电视开着,电视里的邓东崖正在一处大会议室里讲话,镜头从四面转着拍他,而他,此刻就站在赵小莉的面
邓东崖就站在门上,手中一只大信封袋子,从中抽出本书来,专门翻开,那一处处的,全是那种特别特别,让人恶心的色情描写。
你在文中虽然化了名,但明眼人都能知道,那个人是我吧,因为你只给我做过秘书。邓东崖说。
赵小莉,好吧,邓东崖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因为多年来,持续的,肆意抹黑他的女人,要她强大一点,穿的漂亮一点,那怕化点儿妆,把那白发染一下,都能说得过去,可她放任自己变老后的那种老态,让邓东崖恶心,恶心到无以复加。
他对这个女人的厌恶,已经超越性别了。
“领导,小说只是一种创作,你不该多想的,真的,你不要多想啊领导。
邓东崖说:“赵咏兰是你妹吧。当时考高中,她差一分上不了附属一中,还是我帮忙打的招呼,然后,她在医院里碰到我女儿,明知对方是个艾滋病人,居然让我家没有任何经验的邓汐去给病人做急救,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赵小莉一直在摇头:"“我,我完全不知道这事儿,真的,完全不知道。
就因为我曾经做过你的领导,你就非得十几年如一日的,抹黑我的家人,蓄意伤害我的孩子”邓东崖再说:"人总说在中国当官,有享不尽的特权,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就是中国最最弱势的弱势群体呢”
赵小莉再往前一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老居民楼的油烟味
邓东崖扬了扬手中的档案袋,说:“做为当班医生,明
人有艾滋病,却让实习医生顶上,这种情况必须记档,开除公职,往后三甲医院,绝不录用。”
她肯定不知道邓汐是您闺女,要知道,肯定不敢那么干的,真的。”赵小莉还徒劳的,解释着呢,尴尬的,撩着自己花白的头发。
她躲在暗处,持续的用各种卑鄙,下作的手段攻击着邓东崖夫妻。
但是,正如她丑陋的内心一般,她的外貌也越来越丑陋,不堪入目了,反而是季超群,年龄比赵小莉还大点儿呢,美貌丰韵,样样都有。
邓东崖多看一赵小莉一眼,就要多恶心一点:当初这女人还亲过他呢。
虽然说为了邓汐的安全,她的身份一直都给瞒的紧紧的,季超群就怕有人眼红邓东崖,要伤害邓汐,还专门把她放在市医,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事情。
你的岀版物,将全部被封禁,岀版社的总编会被开除论处,可能有人会因此而骂社会倒退,文,革复辟,文学创作受限,但我想说的是,该严管的就得严管,就比如你们这种所谓的文学作家,思想阴暗,心理扭曲,只仗着有那么一点点文笔,就写岀这种糟粕来引诱、麻痹、毒害一代人的思想,你们就是精神鸦片,非禁不可。
说着,邓东崖把那只信封甩到了赵小莉的头上。
转身,他又说:“对了,你这些出版物在税物局查不到上税的信息,而根据出版社的印刷记录,你至少卖了十万册,偷税漏税,明天会有人专门来起诉你的,赵小莉,我祝你好运。
从赵小莉家楼上下来,邓东崖的气还没消呢。
“这种糟粕,必须要全部焚毁。”他甩着赵小莉的书说。
“没问题领导,我们一定照办。
“直接公开赵小莉的身份,邓汐和赵咏兰之间的事情,也要公布出来,事非功过任人评说,把这个做为一个案例发下去,要不然,以后有更多没有医德的医生,拿这种东西去害人怎么办“邓东崖又说。
大秘都吓坏了:“领导,真的要公布吗
“我跟那个赵小莉之间又没什么,就公布出来,原来的老司机、老秘书又不是死光了,至于从80到84年那几年之间,我做了多少工作,你们尽可以去查,我都不惧,你们有什么好怕的邓东崖气的说。
去他妈的以权压人,邓东崖向振臂高呼:我是最大的弱势群体。
这不,过了一个多月季超群还不回来,邓东崖就着急了。
再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她萌生了扎根边疆的心思,居然给华山医院打了报告,说自己想调到矿区医院去做个医生。
邓东崖顿时就害怕了。
哦,对了,千古奇冤,比窦娥还冤的他,到现在,还没能跟季超群解释通,自己从来没有跟赵小莉发生过关系的事儿呢。
这不,邓东崖飞机一坐,赶忙的,也飞到矿区了。
邓汐有没有传染上艾滋,是有一个窗口期的。
在这个窗口期内,她得一直服用阻断药物,而现代医学上并的窗口期,在3到12周。
这段日子,虽然说邓东崖没在邓汐身边,但也急白了半数的头发啊。
他隐隐觉得,这回自己再不来,只怕李超群是真的要彻底彻底的,跟他断绝关系了。
当然,跟上一回离婚不同,这一回邓东崖隐隐觉得,李超群是彻底的,要跟他恩断义绝似的。
这不,他专门让秘书处给自己安排了几天的休假,也不多带人,只带着个司机,就到矿区了。
让司机打了个车,他自己一人直奔基地,司机留在矿区等他呢。
多少年没来,要不是聂工家那扇铁门依稀还是当时的样子邓东崖都不敢认这地儿了。
但是,聂工家没人。
不过,门也没锁,就虚虚的挎着个锁头而已。
邓东崖进了门,特整齐的院子,葡萄架,花圃,还有一圈儿的房子。
“大爷,您找谁啊”隔壁一个又粗又黑又壮,头发卷的跟钢丝球似的小伙子问说。
“我找聂卫疆,他不在吗
“我卫疆哥啊,听说去烧烤了。”卖力耶说:“怎么,你要不要去,你要想去,我带你一起去
听起来好时髦啊,还烧烤。
邓东崖把行李扔了,说:“可以啊,小伙子,感谢感谢。
卖力耶突然一拾手,邓东崖以为这小伙子或者是提了个包呀,再或者是拎了块砖头什么的,没想到出门一看,他拎着个轮车就出来了。
小伙子肌肉紧绷,力气又足,一身羊肉串的味儿,邓东崖坐在三辆车的车厢里,好吧,随风闻了个够。
而水电站的大坝上,微风送凉,聂工全家正在吃烧烤呢
这是你的签子,拿好,去串你自己的肉。"陈丽娜说着,分了三蛋一把肉:“自己烤去,烤完了和邓汐俩吃,然后,把你们的餐具,签子,全给我收拾起来,好吗”
“嗯。"三蛋磨磨蹭蹭的
“明知道她有可能被传染你还那样,你要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聂卫疆,我佩服你,真的。陈丽娜白了三蛋一眼。
他悄声说:“不出血就没事,我做过安全防护的。
“你就不能多等等,至少等到空窗期过了再说啊。"陈丽娜
聂卫疆低声说:“我都等了十来年啦,妈。再说了,在医院里我就曾经很仔细的检查过,她当时手套又没破,手上没有沾到血,自己的皮肤也没有破损,而且一出事,她就打电话给我了,我是第一时间赶以现场的,以百分比来论,她顶多有1的感染率。”
“那你干嘛搞的这么吓人,你让我们都觉得,邓汐肯定是染上了。”陈丽娜给气的啊。
聂卫疆笑了笑:“出了这种事,该走的程序总归要走,不论感染率是多少,李阿姨肯定要哭,邓伯伯肯定要大叫,倒不如说的严重一点,反正,我心里有底儿,您就发放吧。
这小家伙啊,心黑,胆子野,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就是面上总是绵绵的,跟个面瓜儿似的。
邓淳在帮陈丽娜串肉呢,不停的说:“我不要吃肥肉,给我串一串儿全是瘦的,肥肉腻死了。
“羊内就是得七分瘦,三分肥,你要光吃瘦的,几串你就腻了,不信你看着。"陈丽娜说。
邓淳才无所谓呢,帮陈丽娜往菜上轻轻刷着油,低声问说小陈阿姨,你觉得卫疆和邓汐俩,好吗
挺好的。"陈丽娜说。
邓汐本来就是个性格特别内向的姑娘,卫疆呢,人也内向那就是一对,别人走不进他们世界的孩子。
“我们家的家庭条件,没得说了吧,我妈是医生,华山医院一把刀,对吧,我爸呢,咱就更不用说了,小汐和卫疆到一块儿,你说我爸的人脉关系,我妈的人脉关系,对于卫疆来说,是不是如虎添翼啊小陈阿姨。
“邓淳你究竟想说什么”"陈丽娜问说
邓淳悄悄说:“嫁妆啊,彩礼啊,什么的咱都不谈了,小陈阿姨,咱换个亲吧,你跟卫疆说说,让他不要阻止我和卫星接触,好吗,让我追追聂卫星,至少给我个机会嘛,对不对”
陈丽娜看着邓淳呢,阴森森看了老半天:“你去跟卫疆说吧,我想他肯定会答应你的,真的。
“他原来说我要这样说,他会揍我的。
“不会,男女恋爱是特自由的事儿他干嘛打你。”陈丽娜说
邓淳还真的跑去,跟聂卫疆说这事儿去了。
陈丽娜留心看着呢,突然,就看见一直站在坝沿上抱臂看风景的聂卫疆突然伸手,好吧,从后面直接把邓淳整个人给倒翻了起来,然后水库里了。
邓淳一声尖叫,扑通掉水里去了。
“聂卫疆"他在水库里拍着水大叫呢。
岸上的季超群,因为女儿还在窗口期,必须等时间,烦心
再加上爱德华是个很大的传染源,她做为一名医生,得全力照顾爱德华,才懒得管别的事儿呢。
陈丽娜只会说活该。
聂工把小聂航架在肩上,带着自己的老猎枪,正在山上教他打兔子。
“看镜子里,看到了吗,咱们虽然只能看到两只耳朵,但爷爷确定,那下面藏着只兔子。"聂工说。
聂航哦了一声。
聂工扣动掰机,只听砰的一声响,砂弹飞出去了,聂航就咦的一声。
很快,他就又给爷爷拎起来啦,爷爷拎着他,飞快的跑呢
好啦,抓兔子去喽。
这时候,邓东崖也到给他买力耶用三轮车带着,驮到大坝上了。
湖光,山色,三三两两坐在椅子上的人,风吹着,七月,真凉快啊。
好吧,在上海,是绝不可能,有这样的生活节奏的。
作者有话要说
邓淳:我能追你妹吗
卫疆: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听过吗
邓淳:卒
聂航:最幸福的事儿就是跟着爷爷打兔子啦,嗷嗷。
预计错误啦亲们,这个番外还有两章撒,明天早上和下午会更哒,然后明天晚上,应该就是小卫星的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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