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于渊被小公主拽着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他本来想看看小公主能不能自己想明白,结果没想到小公主一点弯弯道道都懒得走,干脆砸破了南墙打出一条直线来。
一路横冲直撞的引起了好几个路人的避让,苏于渊冲人家抱歉的笑了笑,大概是被小公主看到了,接下来的速度慢下来不少,仔细看还能看到红红的耳垂。
嘉宁一路没说话,攥紧了手里苏于渊的衣袖疾走,到了苏于渊家里才反应过来一样急忙松开了揉的皱巴巴的袖子,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想到刚才听到的看到的又忍不住的难受。
坐在桌前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
苏于渊叹了口气,也没管自己皱巴巴的袖子,把声音放轻,“再哭就不好看了,莫哭了啊。”说着手上拿着干净的帕子想给擦眼泪。
听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他以前还不信,结果就今天一天,废了好多块干净的帕子。也多亏了提前准备过,不然就一条哪里够用。
“谁哭啦!本公主是眼睛酸。”嘉宁伸手拿过帕子,三两下一擦,手劲还不小,把
折春在身后没忍住低头抿了抿唇,心里默念不能笑不能笑不能笑。自家公主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心里却是越发气贵妃他们了,这么可爱的公主竟然能下得去手。
苏于渊却没忍住笑出了声,耐心的慢慢的引导,“好好好,我们公主才没有哭。那依我们嘉宁公主看,现在这个局怎么破才好?”
嘉宁被打断了刚才死胡同一般的思路,这会儿看着苏于渊认真又暗含关心和的眼眸,她奇迹的感觉自己乱糟糟的心绪静了下来。
“周贵妃这次手段算起来应该算是引导谬论,说起来简单,却将她侄子周霖洗的干干净净,哪怕父皇下旨处决,百姓也依然会站到他们那边。只会觉得父皇恼羞成怒,而不是秉公处决。”
嘉宁一边说一边理清了些思路,她有些忐忑的看了看苏于渊,发现对方眼睛里的认同的鼓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若是能谬论上把风气正回来,此事自然迎刃而解。”
苏于渊伸手摸了摸小公主的头,“基本正确,但是只能算是下策。”
“说是下策,是因为百姓的意见好左右,你正了谬论、她又引导,不就成了无用的打擂?更何况此事的根源在周霖因舞弊要被处决在即,根源不断,怎么都没有用。”
他没有说的是,若只是解决事情而不对人,不亚于放虎归山,定有下次。小公主过于单纯,有些事苏于渊也并不想都掰开给她看,左右有自己护着。
“那要怎么才是上策?”嘉宁若有所思的问。
苏于渊用眼神示意的看了看折春和徐、余两侍卫,得到嘉宁可信任,放心的眼神,便也不再顾忌。
他半开玩笑的说,“找个比周霖强很多的优秀驸马?”
嘉宁一噎,瞪了他一眼,“本公主才刚及笄,凭什么就这么早嫁啊!还是因为这个!你行不行啊苏于渊。”
苏于渊噎了噎,男人怎么能说行不行?他强行把那句公主看我如何给咽了下去,拐了个弯说道:
“我们三管齐下,一是引导流言方向,最好能做到既能洗清公主身上的污水,让公主的名声更上一筹。二是,得从根源出发,让百姓认清楚科举舞弊到底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从心里觉得应该处决,陛下再下旨也能又正了朝纲,又顺了民意。”
嘉宁伸手拿了茶壶,给倒了一杯拿起递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茶壶里的茶竟然不是新鲜的热茶,登时有点尴尬,而苏于渊毫不介意的就把凉茶接过去喝了两口。
“三呢?”这才说了个一二,嘉宁有些好奇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三是,宫中种种怕是和贵妃脱不了关系,若能借题发挥去查,或可解现在公主所扰。”
苏于渊说着,忽然提起了另一头。
“公主可还记得之前要于渊找的民间大夫?大夫已经找到了,公主今日可回宫问问陛下娘娘,是出宫来,还是招入宫里。”
嘉宁眼睛一亮,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具体的实施:“好的,那……”
“交给于渊便是,公主且静等两日。”苏于渊立起来,两手之间相抵弯腰来行了一礼。
“有于渊这句话在,我又怎能不放心?”嘉宁想了想,伸手冲折春招了招手,拿过荷包递了过去,“这次出宫带的不多,这五千两也好方便于渊行事。若是不够,自可凭借上次给你的身份玉佩去宝翠阁取。”
宝翠阁是皇后陪嫁的产业,专门卖一些首饰头面,在整个京城里属于引领样式的顶尖。
苏于渊也不别扭,伸手接过就收了起来,有钱办事确实也方便的多。
嘉宁总是觉得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想了想,要了纸笔写了些府邸上的人名职位出来,“左边这些事周家脉系上不可动摇的利益同体,右边这些事站在我父皇和太子哥哥这边的,之后的这些,是和我关系很好的家庭。于渊若是有事,可拿我给你的身份玉佩去找。”
苏于渊拿到了名单,心里却是让软了软,他开始这是觉得小公主不错,现在看来是很不错。若不是趁这次机会琼林宴求尚公主有趁人之危之嫌,他其实是有心的。
更何况,本朝创立之初多亏了长公主的驸马,又为了区分前朝,驸马并没有止步朝堂之说。
苏于渊送她出门,没忍住还是开口问了句,“不知公主喜欢什么样的驸马?”
嘉宁愣了下,回头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怎么忽然这么问?先说好,本公主可不想随便嫁了!”
苏于渊摇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公主觉得于渊如何?”
“于渊当然好啦,我先回宫啦,明晚琼林宴见。”嘉宁完全没发现苏于渊想要说什么,满脑子是刚才说的一二三,还有大夫之类的。
苏于渊心里算了算,小公主刚十五及笄,而自己也尚有两年才及冠。能怎么办呢,不过是还等得起罢了,而小公主也值得他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