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的过分了, 让嘉宁觉得有种她脖子上的伤口草草包扎,现在还感觉到有些刺疼,这一路急性,还真的就将她看的严严实实的。
这个方向让嘉宁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就像是她曾经走过一样。她坐着的这个马车看起来很久没有认真清洗过, 嘉宁小心的避过那层油渍,却发现马车里坐的地方也依然脏兮兮的。她皱了皱眉,还是坐了下去,月白色的衣裙和脏到有些发黑的坐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马车里只有嘉宁一个, 到底要怎么才能逃出去呢一抬头就看到了齐旭骑着马正在外面饶有兴趣的看她。
“怎么想好怎么跑了”齐稷心里还在思考苏于渊到底知不知道印鉴在哪, 之前印鉴消失前最后经过的确实是苏于渊那个去世了的父亲的手,单从苏于渊的表情还真的看不出来。
嘉宁眨了眨眼, 看了眼他的脸,“大皇兄的脸好了”
齐稷哼了声, 东西到手之前为了防止苏于渊真的将其损毁, 还真的不能让嘉宁怎么样, “本殿下劝你还是不要想着怎么逃跑, 若是跑出去, 就你一个弱女子, 你觉得你能活得下去”
嘉宁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可是时间越久其实越不安全。从早上已经到了中午,中午的阳光比早上的还刺眼, 她坐在马车上都能感觉的到从窗户口晒过来的阳光, 就和上辈子去和亲时候特别的像。
她愣了下, 睁大眼睛去看了方向,和那似乎哪里都一样的延绵的山脉。这就是去梁国的路吧虽然之前因为开始的地方不一样,所以她没有认出来,可是上辈子和亲的车可是一直走了一个多月。
同样的景色看了那么久,换个方向又如何认不出来呢嘉宁想到了什么她觉得应该更多的是在同一个地方看到的同一片的天空。才不要再去梁国!
不过去梁国是去做什么她想多看看周围的人,周围的路线之类的。但是却被人给瞪了回去,哼,不看就不看了呗。
嘉宁将腰间的香囊用簪子戳了个洞,小心的放在了马车边上。看着里面的香料缓缓且均匀的洒在地上,希望这样是有用的,能够给他们一些提示和线索。
……
“汪汪汪!!!”
烟尘滚滚的寻找中显然已经不止有了人,还有了一群新的伙伴。搜寻队伍已经换了三批人了,是揽夏提议,说自家公主身上的香囊是特质的,或许狗能够通过气味找到人。现在的情况自然是可能有用的方法都会被采用的时候,所以才有了这现在的情况。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不错,一百多条狗,还真的顺着味道找到了些东西。加上那个暗卫一直跟着,提供了他跟丢的地方,配合着那群狗嗅到的气味然后去找可能会存在的地方。
苏于渊不顾腿上和脸上的伤,一直跟着找了一整个晚上,他一直在告诉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谁又能在心上人被掳走的情况真的无动于衷呢至少苏于渊不行。
他一边看着一波一波的人去找,一边仔细的回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会让齐稷这般的在意。上次他没出事的原因估计就在这个东西上,而这次嘉宁被掳走而不是出事,显然也是在这个东西上。
正午的阳光照向苏于渊,却照在了屋檐上,投到苏于渊身上的只剩下了阴影。而与之相反的,确实苏于渊腰间的那块玉佩折射出了一个亮眼的光斑。
是了,什么物件是哪怕再危险也要拿到的对于反贼来说,要么是玉玺,拿着玉玺才能立得住,有名头。而这显然不可能,苏于渊自己都知道,齐国的玉玺从来没有丢过,更不可能到他手上。那么,会不会是虎符苏于渊皱着眉,同样的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虎符这个东西也一直没有丢过,若是丢了虎符,曹提督那的兵马也不至于能让他凭借密旨就能借的动。还剩下什么苏于渊忽然想到了甘王。
既然上次齐稷已经几乎肯定了他的说法,那么作为甘王的曾孙,齐稷需要的东西,会不会和甘王有关这个想法显然就靠谱的多了,若是打着甘王比太上皇更正统的身份去反叛,他显然是需要东西能够证明他就是甘王的曾孙,证明他能够正统的去扛起这面大旗。</p>
但是这样的东西真的有接触过的话,苏于渊又怎么会不记得他细细的思考,甚至连家里母亲和妹妹有没有什么藏起来的东西,都想了一遍,却依然没有什么结果。
苏于渊忽然觉得心向下坠了坠,这个东西……怕是根本不在他这里。而显然,现在的情况下,这东西已经可以算是嘉宁的保命符了。必须在他们找到它之前找到,又或者……干脆就直接放出消息,说要用那东西去换嘉宁
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猜测的东西不会十成十的靠谱。若是换做是他自己,两成的把握便就敢直接的去赌,但那可是嘉宁啊,他又怎么敢
折春这会儿正急的团团转,她拉着揽夏的手,“就不该让公主夜里过去,怎么办我现在好慌。”
揽夏看她急的脸颊上的婴儿肥简直都已经瘦了一圈,她叹了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折春你冷静一点,现在着急没有半点用,咱们需要冷静下来,仔细的去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公主救回来。”
折春本来想说的是,哪里有什么办法啊,却忽然看到了揽夏遮挡伤口而纹在额头的那朵芍药花,眼睛忽然的就亮了,“揽夏你向来最有注意了,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咱们公主救回来的”
揽夏被她那全然信任的眼神看的整个人都有些愣,她自己的性格自己知道。尤其是之前的几次出格的行动,却没想到折春竟然到现在都还能够全然的信任她,这显然让揽夏的心被轻又重的小锤轻轻地撞击了下。
她自然一直都在想法子,只是一直都没有想到什么特别好的办法。阳光照射到折春发间的玉簪上,光斑正好折射到了揽夏的眼睛,她感觉到刺目的同时,忽然眼睛一亮。
“怎么是有什么好的主意了吗”折春一直看着,又哪里会忽略掉揽夏的眼神她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带着颤抖。
揽夏没多做犹豫,将自己头上的那根簪子取了下来。这是一根看起来很不像是齐国特色的花纹,虽然一样是芍药花,整根簪子的制作方法,却显然是来自梁国。这次梁国的使臣走的时候,大王子梁承志其实有说过要带揽夏一起走,但是揽夏当时犹豫了。
她更加的想要跟着自家公主,但是开口拒绝的时候,梁国的大王子梁承志没有给她机会。自己将这根簪子簪到了她的发间,说什么时候想开了,或者需要帮助,可以用这个簪子向他求助,而给她的地点,其中就有一个在甘泉县。
揽夏之所以没有将这个簪子拒收,还簪着它,显然也是并非对梁国的大王子梁承志没有感觉。只是更多的觉得自己对自家公主的亏欠更多吧,她想,若是这次梁承志的人能够帮忙将自家公主救回来,她就该跟着他去梁国了。
只希望这个大王子眼中的认真并不是只是逗她而已了,揽夏想,他应该会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吧。
两人相携而去的时候,苏于渊刚从自家那没有被拆的老屋子回来。他将手上找到的甘王印鉴细细的查看了,心里不由得赞叹了当初藏东西的人。竟然用几层的油纸将印鉴包好之后,直接将墙弄开了一个口子,将这印鉴用泥重新糊进了墙里。
这本身就是用泥土砖石做的墙面,表面如何看的出来呢若不是苏于渊去找的时候,记起幼年的时候自己在墙的一个位置雕刻了一首小诗,而现在那个位置竟然什么都没有,才起的疑心。
怕也是会将这东西完全找不到。
苏于渊总算是笑了,将东西握在了手里,不管是换人还是用来捏齐稷的命脉,都能够让人安心不少。他从窗户口看到折春和揽夏相携而来,样子看上去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将这印鉴小心的放了起来,才开门让进来。
“驸马,奴婢有办法将公主救回来。”说话的是揽夏,她没有再用其他的称呼,这段时间过来,她也是认定了这个驸马,觉得他是自家公主的一个好的归宿。
折春眼睛亮亮的,跟着连连点头。
苏于渊挑眉,这好消息都是一起来的他自然是知道揽夏的,并不怀疑这个姑娘能不能够想到什么有用的方法。若不是身为女子,这姑娘怕是真的会有一番成就。甚至,就算是身为女子,可能也会有不俗的成就。
他显然看到了揽夏手上拿的那根簪子,瞬间了然,看来,这位梁国的大王子似乎对揽夏有不一样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