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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返京

“本王可证, 郁大小姐句句属实。可有人有所疑异?”

韦鹭洲的话, 自然无人敢有怀疑。就算有, 那也只能按在喉中,吞入腹里,半个字眼都不得表露。

四下里一片寂静, 只传来篝火迸溅火屑星子的细细响声。男男女女,皆是垂头屏息, 不敢多言。袁后亦知道肃间王如何势大,暗暗咬牙,却奈何不得。

兰姑姑低声劝说道:“皇后娘娘, 不如算了罢,也不是什么大事。”

袁皇后咬牙切齿, 面有不甘。她本牵着袁妙意的细嫩手掌, 一作劲,竟掐的袁妙意险些吃痛叫出声来。她模糊泪眼, 道:“皇后姑姑, 疼、疼……”

韦鹭洲含笑, 优哉道:“月色甚好,闲来无事, 本王便四处走了走, 方才路过, 恰好见得袁姑娘与郁大小姐有了口角之争。若是本王不曾看错,是袁姑娘亲手拔出发簪,刺向马腹。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这轻飘飘一句话, 几是已裁定了袁妙意的行径。

袁妙意表情微变,柔弱道:“你、你是谁!你说是我做的,那便是我做的了吗?空口白牙诬陷人,一点儿证据都不讲……”

她哭的梨花带雨,可怜至极。但众人任凭她哭的满面泪痕,却无一人出来为她说话。袁妙意哭着哭着,也察觉到了这一丝不对劲。

为何无人说话?

为何无人为她分辨?

为何无人……抬头看这王爷?

袁妙意初来乍到,从前只在闺中,浑不知肃间王何等权势。她这一步棋,已然是走错了。在压抑之下,她只得擦干了眼泪,噤声收敛,不再哭诉。

郁晴若见她终于哭完了,便道:“袁姑娘,我本不打算为难你,但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当我是个软弱可欺的,那也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说罢,她侧身露出身后马匹,指向马腹一道伤口,道,“这马肚子上的伤口,是一道细细划痕。若仔细瞧,会发现乃是六个角儿的伤口。”

众人闻言,望向那马肚子,天黑难辨,只能凑近了看,才能勉强认出晴若所说的形状:“这……确实是六个角的形状。但是,这又如何?”

晴若拔下头上的发簪,道:“我们郁氏女儿,发簪首饰只在京中彩宝斋定做,簪脚为圆。这六角梅花似的簪印,不属于我。要问这发簪主人是谁,不如看看袁姑娘头上的发簪罢?”

众人立刻将目光移向了袁妙意,但见袁妙意鬓发微乱,髻上一支歪斜的步摇,下坠的流苏还狼狈地断了一截。妙意见周围人都看她,有些惊慌,忙躲到了袁皇后的身后,哭诉道:“皇后姑姑,皇后姑姑,这郁大小姐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袁皇后也是铁了心思要护着自己的侄女,怒道:“本宫的嫡亲侄女,也容得你们这样放肆?”

孔氏冷笑道:“袁家的女儿不容旁人放肆,我郁家的女儿就可随旁人放肆欺辱了?皇后娘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兰姑姑见状,面色一紧,心知此事不能再拖,不然唯恐于袁妙意名节有失。于是,兰姑姑上前一步,摘下身旁一名宫女的发簪,怒道:“彩兰,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受了谁的指使,想来攀诬郁小姐?!”

宫女彩兰愣了一下,不知所措。

“姑姑,姑姑!那发簪乃是袁姑娘的打赏,说是她入宫后,奴婢便与她同气连枝,这发簪乃是袁姑娘所赠呀!”彩兰急急忙忙跪在了地下,磕头求饶。

兰姑姑如何不知道这发簪的来历?正是因为知道袁妙意赏了一支同样制式的发簪给身旁的宫女彩兰,兰姑姑才会走这一步棋。

“看,这发簪的簪尾,正是个六角的小梅花刻!”兰姑姑将发簪展示给众人,振振有词,道,“彩兰这贱婢本就对皇后娘娘多有不敬,定是她趁着夜黑看不清人影,偷偷惊马,挑拨离间!彩月,你说是不是?”

另一个叫做彩月的宫女闻言,略一悚然,深知保命要紧,立即出来道:“兰姑姑一说,奴婢也想起来了,正是如此!彩兰平日里就对袁姑娘有所不满,吃里扒外,今日会做出这样的行径,奴婢也是没有料到!”

彩兰跪在地上,满面惊愕。渐渐的,绝望侵袭了她的眼眸。她望向自己伺候着的袁妙意,哭着哆嗦道:“姑娘,您说过的,您入宫后,奴婢便与您同气连枝,日后要倚仗着您……姑娘!您救救奴婢吧!”

袁妙意却是默默垂泪,一副惋惜神色,哭道:“彩兰,我与你虽相识不久,可我也是将你当做亲姐妹来对待的,你怎可因一点口角之争,而这样挑拨我和郁姑娘?明明是你刺了马,你却偏偏告诉我说是郁大小姐刺的!你恨我也就罢了,何苦把郁大小姐扯下水来?……”

听到袁妙意这样的说辞,彩兰的面色彻底衰颓苍白:“姑娘……姑娘!”

袁皇后见状,总算放下了一颗心,道:“此事就是贱婢彩兰作祟。把她拖下去杖毙,也算是给郁大小姐一个交代。”

孔氏冷笑一声,道:“皇后娘娘,此事当真那么简单?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彩兰姑娘是何等无辜吧。”

袁皇后面色轻蔑,道:“本宫是皇后,裁内外命妇之事。郁夫人,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本宫。至于本宫的侄女,自然是与此事无关。若再有谁乱嚼舌根,休怪本宫不客气!”

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毫无回旋的余地。

几个宫人跑过来,要将那彩兰拉出去杖毙。郁晴若蹙眉,略有不忍,道:“算了罢。既我未受伤,那就是件小事,还请皇后娘娘饶恕彩兰。”

“哦?”袁皇后冷眼看她,“那就随你的便吧。”说罢后,袁皇后便一甩广袖,搂着哭哭啼啼的袁妙意兀自离去了。

留下了一条命的彩兰仍在恍惚浑噩之中,韦鹭洲提醒晴若道:“将这个宫女儿杖毙了,才可震慑旁人,叫她们不敢再欺负到你头上来。”

郁晴若垂了眼帘,道:“到底是一条人命,她本无辜,只是被迫卷入此事,我不能叫她就这样断送了年轻性命。”

韦鹭洲摇摇头,道:“你不硬气些,那袁妙意迟早还会生事。”

晴若思量一阵,轻轻道:“管她呢。我生来如此,不想硬生生改了性子。”

袁皇后走后,此事便悄然落下帷幕,围观的众人渐渐散去。孔氏搂着郁晴若,默默无声地流了串眼泪,道:“近来你怎么净遇上这些倒霉事?所幸你平安无事,真真是吓死母亲了。你不去惹事,那祸事却一桩桩地找上你!可见有人存心找麻烦,那是躲不掉的!”

孔氏指桑骂槐,晴若知道,这是母亲对袁皇后三番两次发难有所不满。晴若微微一笑,道:“母亲,这一回,还是骑术救了我一命呢。若是我不会骑术,恐怕就真的要葬身马蹄下了。”

孔氏抹了下眼泪,怪责道:“瞎说什么呢!骑术能救你什么命?你身子怎么样,母亲这就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晴若不与母亲争执,问:“棋儿如何了?”

孔氏道:“她受了惊,人晕了过去,书儿回去照料她了。”

晴若道:“母亲,我先回簪笏台去看看棋儿吧。我没什么伤,不大要紧。”

郁晴若与棋儿一起长大,虽有主仆名分,却情谊格外深厚。待她回了簪笏台,便到了棋儿床前照料,喂药拭面,不假人手,皆亲力亲为。待棋儿终于悠悠醒转,晴若才舒了一口气。

棋儿回忆起昏厥前惊马场景,泣不成声,搂着晴若的脖颈直唤“小姐”,晴若拍拍她的脊背,柔声哄道:“好啦,好啦,现在没事儿了。”

棋儿依旧哭泣不休,晴若半搂着她,目光斜斜落向窗棂处。裂冰梅花纹的窗格上,一片婆娑月影。不自觉的,她便想起了韦鹭洲所说的那番话——

“嫁给本王——就全然不一样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喜欢,本王便愿意。我允你世间万物,只要你欢喜。”

晴若歪头,枕在棋儿肩上,心底暗暗道:也不知肃间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韦家如此权倾天下,竟还稀罕与逐渐式微的郁氏联姻不成?

郁天涯也听闻了此事,气不打一出来,直想把袁家的那对姑侄都打一顿。好在郁瀚文看出了他的主意,将他冷嘲热讽一顿,让他勿要给家中添麻烦,这才让天涯憋下了这口气。

但这份无能为力的恼怒,却始终委委屈屈地盘踞在郁天涯心头。一时间,他有些恨自己命不好,没能如韦鹭洲那样,将姐妹保护的好好的。那荣福郡主作威作福、骄横跋扈的,都不见得有人敢吱声!

但这件事,终究是随着狩猎的结束而慢慢归于平静。最热的天气已经过去了,陛下盘算了一番,便下令启程返回京中。几经劳顿,晴若随着家人返回了京中的郁府,回到了许久未住的辛夷院。

琳琅仍在闹脾气,见了晴若的面,半句话也不说,径自回北边的屋子里,晴若也只能无奈地随她去了。孔氏瞧见琳琅胡闹的劲儿,便在心底盘算起为琳琅早些定个人家的事儿来,暗暗物色起人选,此为后说。

过了两三日,晴若便收到了裴瑾瑜的帖子,说是得了一本琴谱,想招待晴若去她那里坐坐。晴若问过了母亲的意思,便仔细收拾了自己一番,去了裴府。

裴夫人听闻她来了,心底也是欢喜,忙叫晴若进去吃茶,好吃好用的招待上。在裴家的正厅坐了好一会儿,晴若才被瑾瑜领进内院去。

“晴姐姐还是头一回来我这吧?”裴瑾瑜脚步轻快,笑容甘甜,扯着晴若的手直晃,“我叫厨房准备了冰镇酸梅汤,喝了解暑。我那儿还有许多冰匣子,保准不热到你。”

两人在房中说了会儿话,瑾瑜便想到院中去荡秋千。她命下人在庭院里扎了个藤秋千,人踩在木板上,便能如仙女似地飞起来。瑾瑜自己荡了会儿,便招呼晴若道:“晴姐姐,你也来呀。”

晴若摇摇头,抿唇一笑,道:“我不习惯玩这个。”

但瑾瑜还是死乞白赖地将她推上了秋千,略略晃了一阵,却不小心擦到晴若的发髻,令她的鬓发散乱开来。瑾瑜颇有些不好意思,忙道:“晴姐姐,这是我的错!我这就亲手给晴姐梳个更好看的发髻。”

说罢,便叫丫鬟取来了梳子桐油并一些珠花步摇,让晴若坐在屋檐下,亲自替晴若梳起头来。

晴若的发丝,柔顺乌黑,如铺开的鸦羽,梳子一落上去,几乎可顺着发丝滑下来,叫瑾瑜心底羡慕极了。

她将晴若的头发梳理了一通,一斜眼,却发现身后的转角处,站着兄长裴璧云。

裴璧云似乎想上前,但脚步却未曾动过。裴瑾瑜见状,朝他眨眨眼,招手示意他过来,口中道:“王嬷嬷,你来啦?把我的妆奁匣搁这儿。”

“王嬷嬷”:……

晴若乖乖坐着,双手搁在膝上,如个玩偶娃娃似地任凭瑾瑜摆布。听到瑾瑜说话,她轻声道:“瑾瑜妹妹,不必劳烦嬷嬷开妆奁匣子了,用我自己带来的就好。”

裴瑾瑜笑道:“这王嬷嬷最是任劳任怨不过,随便差遣就是了!”

“王嬷嬷”:…………

被呼作“王嬷嬷”的裴璧云无声地叹口气,摇摇头,走到晴若身后,从妹妹瑾瑜的手中接过了发梳,慢慢地替晴若梳起头发来。

柔黑发丝,滑过他的掌心,留下一片微痒的触感,仿佛被云所亲吻。低眸看去,女子的耳垂玉雪玲珑,一点淡粉,惹人贪看。

裴璧云慢慢地梳着发,然后,将晴若的长发挽为一个素而娴静的偏云髻。这发髻最为简单上手,但却挑人的长相,晴若的姿容恰好合适。旋即,他从一旁奴仆的手中,挑拣起几样发饰,为她佩上。

“梳好了,梳好了。”裴瑾瑜笑眯眯说着,将一面镜子递了过去,“晴姐姐瞧瞧,这发髻可还合你心意?”

晴若执起镜子一瞧,但见镜中人发髻偏垂,额变一缕散碎发丝,发丝皆梳的恰到好处。坠流苏的玉蜻蜓步摇产衬在髻间,微微曳出一偏粼粼光彩,平添一缕灵动。

晴若方想夸奖瑾瑜的手艺,镜子一移,陡然映出身后人的身影。那不是什么裴瑾瑜,而是手握梳子、含笑望着她的裴璧云。夏日的光落在他的面影上,流转出温润的光彩。

“裴、裴公子?!”晴若吃惊,立即站了起来行礼,小声埋怨道,“瑾瑜妹妹,怎么裴公子来了,你也不提醒我一声呢……”

瑾瑜道:“我若是提醒了晴姐姐,哥哥就没机会给晴姐姐梳起这么漂亮的发髻了。”

晴若小小声说:“瑾瑜妹妹竟是这么调皮的人,拿我寻起了开心。”

裴璧云将梳子交给身旁的仆妇,笑眸微弯,流露出淡淡暖意,问道:“若儿喜欢这个发髻吗?”

晴若伸手碰了碰步摇的流苏,小小地点了头,道:“喜欢。”

裴璧云眸间笑意愈暖。

晴若看他笑,忍不住小小揶揄一句:“‘王嬷嬷’的手艺,可当真是了得。”

裴璧云的笑意微微一滞,旁边的裴瑾瑜则笑得没了大家小姐的模样:“哎呀,嬷嬷呀……璧云嬷嬷!只怕晴姐姐嫁过来后,你就要做一辈子的梳头嬷嬷咯!”

几人正在说笑着,一个丫鬟进来通传,道:“表小姐来了。”

裴瑾瑜听闻,脸孔忽然拉下来,道:“她来做什么呀?……算了算了,让她进来罢,给她搬个凳子,叫她坐外头点儿。”

说话间,便见得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小姐走了进来。她穿着素色衣裳,简钗陋饰,容貌清秀,一双丹凤眼微微上翘,不算出众,却也自有一番气韵。

自瑾瑜的话里,晴若知道,这一位是淮阳钟家一支的女儿,名唤作钟芙,母亲与裴夫人是嫡亲的姐妹。她父母皆殁后,便遵循母亲遗命,前来投奔姨母裴夫人了。

“表哥、表妹。”钟芙温软笑笑,与裴家兄妹见礼,又转向晴若,问,“这一位是……?”

裴瑾瑜身旁的妈妈笑道:“这位是京中郁家的大小姐,一等一的名门贵女,表小姐没见过也是常理。她是咱们未过门的少夫人,乃是当家主母亲自挑选出来的。”

钟芙闻言,柔柔道:“原来是郁家姐姐。”

裴瑾瑜有些不高兴,道:“该喊‘大小姐’。她身份尊贵,父兄官职不输裴氏,你可别惹她不高兴了。”

——瑾瑜喊郁晴若“姐姐”,那是因为晴若是她将来的嫂子;且二人同是四大贵姓的嫡女,身份尊卑无别。但钟芙这个小讨厌鬼,可不是能与她二人称姐道妹的存在。

钟芙微愣,旋即道:“是。……郁大小姐安。”

晴若道:“无妨,都是小事,你不必客气。”

钟芙笑着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了:“郁大小姐出自书香门第,想来也是常读书的。表哥最喜欢读《齐策》、《常民》,书中有句‘广者济天下’为他平日最喜,早翻过不知几回,叫在旁研墨的人都等的打呵欠。不知郁大小姐可有读过这两本?”

晴若听着,微微一愣。

这表妹钟芙言语间透露的意思,似乎她与裴璧云关系极是亲密,不仅知道他爱读书,更是连他最爱哪本、哪句都知悉的一清二楚。更有甚者,她可能便是那个红袖添香的磨墨之人。

“不曾。我是个庸俗之人,只爱读山野游记、市井民录。”晴若侧开头去,道。

钟芙轻轻一笑,道:“这哪儿庸俗了?不过是个人志趣不同罢了。我也爱读《齐策》、《常民》,常与表哥说起学究的话,表哥还嫌我参得不够通透呢。”

晴若扯起唇角,似有似无地笑了下。

这钟芙说话的模样,隐隐有一分敌意,也不知是为什么。这模样……简直像是天涯遇上了裴璧云似的。

一旁的裴璧云,神色已是淡了下去,他慢声道:“表小姐记错了。我不爱读《齐策》和《常民》,也不喜那一句广者济天下。想来是二房的庶少爷近来往藏书库跑多了,表小姐记错了罢。”

钟芙微怔,旋即道:“阿芙怎会记错?二房的那位少爷可不喜欢读书。”

裴璧云的眸光冷然扫过去,声音愈发淡而无波:“我也只爱读山野游记,《四海录》为最上,尤喜其中一句‘行千里路却方觉万事未始也’。表小姐,你记错人了。”

钟芙微微攥了手,终于道:“哎,那想来就是我记错了罢。”见裴瑾瑜露出不喜面色,钟芙起了身,端方行礼,道,“阿芙先去姨母那儿了,先行告退。”

见到钟芙识趣地走了,裴瑾瑜终于舒了口气。她抓住晴若的手,道:“晴姐姐,你可万万别因钟芙的事儿而生气呐,她惯是个爱自作多情又自怜自艾的,不值当为她生气。”

郁晴若点头,道:“不觉得有什么可气的,至多只是奇怪罢了,那钟小姐好似不大欢喜我,说什么《齐策》、《常民》,像是在故意找我茬似的。”

裴瑾瑜道:“可不是这样?她逮着人就想炫耀一下她腹中的文墨,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只读过这两本书。”

郁晴若也不生气,毕竟这钟芙和她没多大关系,迟早会从裴家出嫁,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与瑾瑜又说笑玩闹了半日,这才告辞回郁家去了。

待晴若走后,瑾瑜与璧云说:“这钟芙真是越来越难缠了!从前她还安分,自从知道哥哥与晴姐姐定了婚,她便和疯了似的,愈发地异想天开了!你说她与晴姐姐都爱读书,怎么一个是温柔良善、娴静典雅,一个却是心比天高、自傲非凡呢?”

裴璧云负手,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漠然道:“别将她的名字与若儿的名字放在一块比较。”顿了顿,他敛眸,瞳光微微一暗,“泥质瑕姿,也妄想与若儿比肩。…不过是痴人说梦。”

作者有话要说:  晴若:王嬷嬷安。

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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