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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甜味

“是不是老天有令, 总派本王来英雄救美?”

韦鹭洲似玩笑一般的话, 叫郁晴若不知如何作答。她小声道:“舍妹失礼, 冲撞内宫,恐怕王爷也是无能为力……”

“算得了什么事。”韦鹭洲却并不甚在意,替她掌起了伞。

正说着, 便听闻宫人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晴若只得再次低下了头,与母亲孔氏一起道:“见过皇后娘娘。”

袁氏领着卤簿仪仗, 冷眼站在远处。她搭着兰姑姑,出言讥讽道:“郁夫人现在倒是跪着请罪了,先前做什么去了?郁家的女儿, 如此目无尊卑,竟敢擅闯禁宫, 藐视天家威严, 真是岂有此理!”

晴若将头低了下去,与母亲一道说:“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韦鹭洲撑着伞, 道:“皇后娘娘, 那郁二小姐也是情之所至, 这才如此失态。皇后娘娘既然愿成人之美,倒也不必为了其他事儿动怒。”

袁皇后冷笑道:“怎么, 肃间王还想护着郁家人不成?”

韦鹭洲转了下伞柄, 勾唇一笑, 道:“小王哪有这个本事?当然是皇后娘娘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了。小王至多只能在朝中禀明陛下,多说上这么一两句罢了。”

闻言, 袁后微微变色。韦鹭洲权倾朝野、军功赫赫,顾忌着韦鹭洲手下的军士,连陛下都要让他三分颜色。若是他当真有所不满,那陛下恐怕又要与自己有所争执。

袁后缓和了面色,眯眼道:“罢了,郁夫人与郁大小姐就起来吧,不必在此处跪着,仿佛本宫有多么严苛似的。”说罢,便施施然一转身,道,“阿兰,走吧,回宫去。”

“那小王便替郁夫人、郁大小姐谢过皇后娘娘了。”说罢,他一只手来扶她。晴若跪久了,膝盖无力,身子一踉跄,险些跌入他怀里,“谢、谢过王爷……”

待晴若站起来,她便急匆匆问道:“王爷,你可知我妹妹,可知琳琅她……”

韦鹭洲道:“她与太子两情相悦,皇后娘娘愿成人之美,封她做了美人。”

——美人?!

孔氏与郁晴若都是面色苍白。

郁家的女儿,何等尊贵,何等京城的一流,不说做侧妃,就连太子妃都是绰绰有余。这无名无分的美人,本是空有美色的侍妾之流才做的,皇后娘娘竟令琳琅做个美人?!

“母亲,一定是琳琅惹怒了皇后,这才、这才……”晴若心中痛惜,道,“若是没有这一遭,她何至于被这般羞辱!”

韦鹭洲打量她神色,道:“晴若,我瞧你那妹妹倒是自在的很。她是真心爱慕太子,只要能在太子身旁便心满意足,你也不必过于担忧了。”

晴若面色苍白如纸,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从小就疼爱琳琅,纵使琳琅做了错事,她也只想着将琳琅往正确的路上指引。如今那皇后明摆着是要磋磨琳琅,定不会让她好过,琳琅就算和宁重华在一块儿了,又能好到哪里去?

孔氏更是面泛菜色,嘴唇哆嗦不停:“美人……美人?!这叫我如何对的起郁家的列祖列宗,叫郁氏如何在京城再抬起头来……”说罢,眼睛一翻,人便厥了过去。

她身后的宫人们惊呼起来,忙上前扶住:“夫人!夫人!”

韦鹭洲见状,忙叫了人来,送孔氏出宫。怕皇后从中作梗,他也不想找宫中太医瞧,只将孔氏送到自家王府内。

“本王府上的大夫,乃是京中千金一诊的名手。郁夫人身子大安当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韦鹭洲对郁晴若道,“改日,再到府上向你父兄赔罪。”

晴若心事重重,绪结万千,根本无暇分神去计较什么规矩不规矩,也只点头应下了。待母亲在王府的客房中躺下,大夫给她诊了脉、开了药方,她才微微舒了神。

肃间王府上一个老奴婢,唤作金嬷嬷的,原是韦鹭洲的乳娘,如今作了女管家。她见家中来了客人,便上前招待。

“郁大小姐,不如去换身衣裳吧?”金嬷嬷对郁晴若道,眼底有一丝心疼,“这浑身湿漉漉的,小心伤了风呐!听王爷说,您在宫里跪久了,脚上还有伤,应当也是疼的吧??”

金嬷嬷一提醒,晴若才察觉到自己的衣衫早就湿个透彻,粘在身上冷冰冰的;在雨里跪久了的膝盖,亦是隐隐作痛。

“那就劳烦金嬷嬷了。”郁晴若道。

她跟着金嬷嬷并几个丫鬟到了隔壁房间,换下湿衣。金嬷嬷为她准备的衣裳颇为合身,腰身裁剪的合适,不大亦不小。晴若寻思着荣福郡主也不见得与她身材相似,真不知道这身衣服是怎么备下的。

“郁大小姐,一会儿换好了衣裳,老奴给您擦擦头发,您去外头歇会儿。”金嬷嬷跪在晴若身旁,给她系好腰带,絮絮叨叨道,“咱们这儿的茶最好,郁大小姐难得来一回,可要喝上一口。”

“谢过金嬷嬷了。”晴若有些不好意思。这嬷嬷虽是王府下人,却比她自个儿的房里人还要贴心些,盛情难却,如个老祖母一般。

待给膝盖涂上一层药水,她跨出了房门。屋外依旧在下雨,细细密密的雨丝将整片庭院笼罩于朦胧水纱之中,几片芭蕉叶悠悠低垂,被雨打的零落空寂。

雨水之中,有两个垂髫年纪的小丫头笑闹着跑过去,撑着把小小红伞,挤挤挨挨的,一副无忧无虑模样,也不知是哪一房的姐妹。

晴若瞧着那雨中嬉闹的姐妹,不自觉的,便回忆起少时和韦三小姐一道儿玩耍的景象来了。

晴若少时,被母亲教的规规矩矩的,也不怎么爱动,在相熟的家族里是出了名的无趣。但因她生的秀气,还是有不少小闺秀愿来找她玩儿。那时韦家位在微末,韦家家主仰慕郁家帝师之名,隔三差五便来拜访,韦三小姐便是在那时候认识的晴若。

晴若记忆里的韦三小姐,真真是娇滴滴、粉嫩嫩,一张可爱脸蛋可以掐出水来,眼睛水汪似琥珀。一急,便扯着她的袖子,怯生生道:“晴若,我不想练琴,我想骑大马,我想打仗……”

“女孩子家家,怎么可以打仗?”小晴若大惊失色,“这话不规矩,小心你母亲教训你。男儿才打仗呢……”

韦三小姐愈发委屈了,哭唧唧的,瞧着便可怜巴巴。晴若心底觉得好玩,因为她可比自己那个淘气的亲妹妹琳琅惹人怜爱多了,于是晴若取出一个蜻蜓形状的发插子,别在了韦三小姐的发髻上,安慰道,“母亲说了,咱们姑娘家呀,只要漂漂亮亮、规矩端庄、秀外慧中,那就足够了。”

韦三小姐摸了摸那发插,雪团似的软糯面颊一红,娇生生道:“晴若,这是私相授受。你送了我信物,我俩以后一辈子都要在一块儿了。”那小眼神欲语含羞,不知长大了会迷倒多少京城男儿。

晴若乐不可支,柔柔笑道:“说什么呢!我俩同为女子,哪有这种话?若我是个男儿,那才叫私相授受呢……不过,若我是男儿,也一定是欢喜你的。”

那时的晴若,是当真觉得这韦三小姐可爱极了。

后来,到了同龄的男儿都步入了十二三岁的年纪,周遭的男孩儿嗓音都似变了一个人,有的如公鸭嘎嘎大叫,有的似铁杵乱磨,连郁瀚文都像是嗓子里装了个大风匣子,呼呼乱响。也正是在那段时日,韦三小姐离开京城,去了外祖父家久住。

此后,晴若便再没见过那惹人怜爱,一哭就能叫天上星星都落下来的韦三小姐了。下一回韦家来走亲戚,带来的便是三小姐的孪生哥哥,韦鹭洲。

这韦鹭洲公子,瞧着和三小姐颇为相似,轮廓有八成的相同。但他的容貌硬朗,喉结突出,一开口还是一副少年的粗犷声音,这叫晴若颇为可惜。

——哎,就算是韦三小姐的哥哥,也没逃过十来岁时声音变化的灾厄。

“大小姐,大小姐。”丫鬟棋儿的呼唤声,将晴若从回忆中唤醒。她忽然惊觉,自己已经在走廊上怔怔做了许久了,斜风细雨扑来,吹得她面颊微微发红。

“母亲怎么样了?”晴若问。

“夫人方才醒了一阵子,说有些困乏,又睡过去了。”棋儿道,“书儿已回去禀明老爷了,老爷这就派人来接夫人。”

“那琳琅呢?可有消息?”晴若又问。

“回大小姐的话,二小姐已被宫里的马车送回去了。”棋儿道。

“……”晴若心思复杂,不知当说什么,“平安回去,也好。”

她正倚在廊上发怔,忽听得身后一道男子嗓音:“若是心底烦闷,那便吃一口甜的。甘甜之味,使人忘忧却虑,久食而不可戒也。”

晴若转身,便见得韦鹭洲站在身后。他穿一袭铁锈红色衣袍,长发束以玉冠,手端一小碟金丝百合酥。那百合酥擀得皮薄秀嫩,金丝也掐得漂亮,瞧起来便精致可爱,味道定也是不错。

“我记得小时候,韦三小姐便爱吃甜的。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改变。”晴若伸手,拿起筷箸夹了一小个,放入口中浅尝一下,“味道倒是极好,可见肃间王府的厨子技艺了得。”

她本是客套客套,但韦鹭洲却挑起眉来,略有得意神采,笑道:“这是本王自己做的。”

“嗯?”晴若有些吃惊,“原是王爷自己做的……”

“外边的厨子,都不大得本王的心意。还是自己做的,最对胃口。”韦鹭洲笑笑,将百合酥递的更前一些,“晴若要不要再吃几口?这是本王拿手的。”

“不了。”晴若却无什么胃口,强打笑颜,“不大吃的下东西。”

韦鹭洲不勉强她,招招手让婢女将甜口的碟子端了下去。与她道:“你放宽心罢,郁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

郁晴若柔声道:“那便承王爷吉言了。”

说罢,她别侧眸望着屋檐外的雨丝。她换了身浅碧色衣裳,云鬓坠松、人似清露,肤色浑似玉沾琼缀似的,叫人心底怜爱。韦鹭洲瞧着她,便不由多看了几眼。

自小到大,郁晴若都是这般惹人怜爱,这可真是从未改过。

“在想什么?”他问。

“……没什么。”晴若垂下眼帘,“不过是一些徒增烦恼的事。”

韦鹭洲道:“本王猜,你是在想太子殿下的那些信与玉佩吧?”

晴若微微诧异,声音略有黯然:“王爷倒是什么都清楚。”

韦鹭洲道:“你也不必烦忧,你从不曾做错什么。太子殿下确实想娶你为妻,不过他倒也不见得对你有情深几许,只是因着皇后弹压他,他觉得若能娶你,便是赢了皇后一筹,这才较上了劲。若不然,三五载只能见数面,何至于如此长情?”

晴若苦笑道:“王爷所说的,我竟是半句也不懂了。”

韦鹭洲道:“你不必懂,你只需要知道,这本不是你的过错。本王劝过太子无数回,叫他不要一意孤行,但他心里懊恼皇后,非要这要做不可,那是拦不下来的。”

听韦鹭洲这么一说,晴若心底的沉重似乎微微解除了些。

“本王看人的眼光未曾出差错,你就忘了此事吧。”韦鹭洲笑道。

“是么?”晴若说着,喃喃道,“那依王爷所见,晴若最终又会如何?”

“依照本王所见么……”他无声一笑,说,“自然是嫁过来咯。”

“还请王爷慎言。”郁晴若立刻变了面色,一副拘谨又退避三尺的模样。

未过多久,孔氏就醒了,但神色依旧是恹恹的样子。郁家的马车也恰好到了,一大群仆婢仔仔细细地送她到马车上,顺道将那位替孔氏看病的大夫也一起借走了。

韦鹭洲看着晴若上了马车,也不追送,只在门口闲闲地站着。他身旁的金嬷嬷见状,语重心长道:“机会难得,王爷不多与人家说两句话?再下次,便要不知等多久了。”

韦鹭洲漫不经心说:“无妨,反正已等了这么多年了,再多等一些时日也不打紧。十年,八年,百年,总归有多说两句话的时候。”

金嬷嬷叹口气,说:“王爷别后悔就成。”

郁家的马车轱辘滚动,穿过了小半个京城,到了郁府。一群仆婢到车前掌伞,扶着病歪歪的孔氏下了马车,郁老爷亲自出来接,安慰孔氏道:“夫人保重身子要紧,那给我郁家蒙羞的不肖女已跪在祠堂了,这回不跪个三天三夜,我是不会让她出来的!”

孔氏苍白唇色,歪在郁老爷肩上,犹自内疚不已:“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想着她是最小的,该多疼宠一些;想着有若儿在,便万事大吉,以是总是宽泛着待琳琅,如今竟惹出这样大的事儿来……”说罢,声里已有了哭腔。

郁老爷一声长叹,道:“真是没想到……没想到。”

说罢,郁老爷命人将孔氏送回万海院。刚将人安置稳妥后,宫里便来了宣旨的公公,说是郁氏二女冲撞威仪宫,目无天家,乃是郁家教下无方之过,责令郁孝延罚俸银一月。

这罚的虽是俸银,但打的却是郁家的脸面。堂堂京城四大贵姓,却被陛下这般苛责,日后声名定当渐渐狼藉。

郁老爷冒雨跪在门口,苦着脸叩谢圣恩。待领罢了旨意,回到万海院,分别叫来长子长女,仔细说起今日威仪宫选秀的事儿。

“今日琳琅闹这么一出,虽是博得了入东宫的机会,可却只做了个美人。我郁家四大贵姓的清名,恐已于今日毁于一旦。”郁老爷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肃穆,“父亲老了,要想靠父亲在朝堂上拼搏,令郁家东山再起,重回你们祖父尚在帝师之位时的荣华,恐怕已是难了。”

郁瀚文也知父亲说的是实话,当下咬咬牙,道:“父亲不必说丧气话。瀚文定当竭尽全力,光宗耀祖!”

“瀚文,你虽才华横溢,可于仕途上的斤两却短,这点为父一清二楚。”郁老爷摆摆手,叹口气说,“且这一回琳琅做出这般举动,郁家已是颜面尽失,不知要费多少功夫才能洗去这笑柄。”

顿了顿,郁老爷道:“为今之计,只盼着若儿能依约嫁入裴家。裴家的嫡长女被皇后亲自点为了太子妃,他裴家的地位,日后更是不可一世,恐怕是要与韦家平分秋色了。”说罢,郁老爷怜惜地望向长女,“若儿,那裴夫人是个重规矩的,琳琅拖累了你的名声,你年后嫁过去,少不得会受些委屈,你那夫君也许会纳妾。这些,你可都得受住了。”

晴若点点头,道:“若儿明白。”

裴夫人本是看中郁家的家风,但琳琅闹出了这么丢人的事,郁家的颜面扫地,可见裴夫人不一定会如原来一般心仪于她了。

郁老爷松了口气,又对郁瀚文道,“瀚文,还有一件事,为父必须要告诉你知道,这也许是令郁家起死回生的最后之策。”

“父亲请说。”郁瀚文见父亲如此郑重,忙恭敬道。

“天涯…哎。瀚文,你平日总嫌弃天涯是外室所生,又厌恶为父行为不检、破坏郁氏家风,因此对天涯处处为难。你不明白,为父为何勒令你不准欺辱于他,因此多有嫌隙。如今为父便照实说了,”郁老爷咬咬牙,压低声音道,“天涯并非为父所生,乃是圣上与蓝家女之骨血。”

此言一出,郁瀚文满面惊愕。

——圣上与蓝家女的骨血?!

这犹若一道晴天霹雳,叫郁瀚文浑噩难以自觉。

“这、这…”瀚文强忍住震愕神色,心底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图,立即跪地虔诚道,“父亲放心,儿子日后定会厚待二弟,将二弟视作嫡出;也定会死守秘密,谁也不说。”

说罢,便是啪啪啪几记响头。

晴若也忙跪下,道:“若儿亦然。”

交代完毕,郁孝延才揉了揉额头,脱力地靠在椅背上,喃喃道:“无妨,无妨。只要天涯还在,咱们郁家……总会起来的。”

晴若与兄长告退,出了门,晴若眼尖,瞥见屋檐下散落着一枝花。如今已是秋日,百花凋零,少见这样盛放的花朵。她不由有些好奇地捡起,心底纳闷:这花是从何处来的?

她出了万海院,先到祠堂去看琳琅。

秋日的祠堂里冷的很,郁琳琅却把脊背挺得笔直,一副倔强样子,宁可长跪着,也不认自己的错。见晴若来了,琳琅便道:“姐姐也是来看我笑话的罢?但琳琅不曾自认有错。”

晴若心底酸涩,道:“我确实是不懂你怎么就为那太子殿下入了魔。我只是来与你说一声,因为你的事儿,母亲晕了过去,一直病歪歪的。”

琳琅愣了愣,喃喃道:“母亲……”

这纷纷闹闹的一日过去了,晴若回到了辛夷院。刚坐下歇息,外头有个丫鬟来扣门,道:“大小姐,肃间王府的荣福郡主差了人给您送东西来了。”

“荣福郡主?”棋儿正给晴若差发髻,闻言惊道,“那郡主向来与咱们大小姐不对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送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晴若叫人去开了门。丫鬟书儿手提一个小包裹,展开一看,原是一道小巧食匣,里头盛着几块细腻晶莹的红豆糕,绵软可爱模样,气味香甜,引人食指大动。

棋儿见了,微微失色,提醒道:“小姐,万万不能吃郡主送来的食物啊!谁知道里头有什么?”

书儿道:“郡主还托人捎带了一句话,奇奇怪怪的,说是什么‘此道甜点,其甘美之味,使人忘忧却虑,食髓知味,久食而不可戒也’。”

晴若微怔。

这句话……

哪里是荣福郡主说的?分明是韦鹭洲借了妹妹的名头,偷偷送给她的。

那匣子里还放了一小张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头写着:“此糕名唤‘晴空若洗’是也。”

——晴空若洗,其甘美之味,使人忘忧却虑,食髓知味,久食而不可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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