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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温岑篇2

一二三四五六七, 马兰开花三十二  本来是找冬稚拿放在她口袋里忘记要的手套, 到了路口,一等就是半天。打电话给她先被挂断,第二个电话打过去接了, 就听见她在那边哭得快没气。

等冬稚边哭边走到路口给他送手套来, 一追问,结果听了个让人搓火的事。

冬稚和陈就两家住得近,从小一起长大,她这么说,温岑就这么听, 多的也不去问。

“不哭了。”温岑默默叹气,抽出纸递给她,“真别哭, 仔细等会脸疼,我不骗你, 眼泪干了脸上多疼啊”

他一张张递,冬稚一张张拭眼泪, 攥了一手的纸团。

“给我吧。”温岑看她渐渐缓过来了,要过她手里用过的纸,起身去路边,扔进垃圾桶。

再回她面前,他问“那你等下怎么办”

“回家。”她说。

“回去跪着”

她默然。

“你别那么傻啊我说你。”温岑皱着眉蹲下, “这大晚上的, 冷的要死, 跪一整晚明天你的膝盖还要不要了你听我的,能蹲就蹲一会儿,最好是坐着家门口有凳子没反正没人看到,宁愿坐到天亮也别跪。”

冬稚不说话,他又问“听到没”

她这才点头。

“我回去了。”冬稚嗓音沙哑,站起身。

温岑跟着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

“你眼睛肿得都睁不开,我哪放心你一个人走,万一掉坑里或者绊倒摔跤了算谁的也好有个人给你从泥里捞起来啊是不是。”温岑说,“要是怕被认识的人看到告你家长,你就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这黑不溜秋的,万一有坏人出来遛弯刚好碰上,你一个人那不完蛋了嘛。”

冬稚嗓子疼,哭这么久也累,不想说话。知道他是好意,她没再坚持,疲惫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

冬稚在前,温岑在后。

这条路上只有沙石被鞋底踩过的声音。

她放慢速度,回头看,温岑两手插兜,跟着她的步子一如往常散漫,那眼睛却黝黑得发亮。

他冲她摆手,示意她安心往前走。

她转回头,继续提步。沙石摩挲鞋底的声音又响起。

回家的路还是那条路,只是今晚变得格外长。

冬稚坐在屋檐下,院子里漆黑静谧。正门一直关着,她妈该在房里气得哭过,现下大概睡着。至于门,不用试都知道肯定反锁了,她有钥匙也进不去,即使可以,她也不想。

坐了不知多久,口袋里手机嗡嗡响。

温岑给她发消息,说“我到家了。”

下一句像盯活的监工似得“有没有坐着还是偷偷跪着赶紧的啊,麻溜起来坐下,别让人不省心。”

冬稚抿紧起皮的嘴唇,回复“我坐着。”

“真的”

“真的。”

“那还行。”他说,又问,“冷不冷”

冬稚缩着肩,告诉他“不冷。”

“你猜我信吗”他发来一个表情,“你就穿那么点,晚上这个温度我还不知道。”

她不言语了。

温岑突然变得话多,一句接一句和她闲聊。

冬稚问“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他说“睡不着。陪你聊一会,省得你无聊。”

“不用了。”她说,“你早点睡吧,明天起不来。”

“还有赶人睡觉的我就不睡。”

她没回复。

他不在意,开始自言自语。

“晚上的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不错,不过我以前很少看这类型的片子,没想到挺好看的。”

“下回要是还有新片上映,我们仨再一块去。”

“边喝奶茶边看电影,多爽。”

“就说作业少点就更好了,天天一堆作业,我快烦死了都。”

“你高一的时候就是这几个老师吗应该分科以后重新分班分老师了对不对”

“我真是服了咱们老师,布置作业是有绩效吗,要冲业绩还是怎么”

消息一句接一句,仿佛能想象得到他说话的语气,甚至是表情。

冬稚吸了吸鼻子,摁下待机键,手机屏幕“嗒”地一下黑了。她抱住膝头,脸埋在手臂之间。有一股酸意横冲直撞,顶上鼻尖,闯入眼眶,肆意泛滥。

快三点的时候,冬勤嫂给冬稚开了门。

冬稚抱着膝坐在门口,正睡得迷迷瞪瞪。

冬勤嫂披着外套,面沉如水,呵斥“回去睡觉”

冬稚睁开眼,站起身,两条腿僵硬发麻,晕乎乎踉跄一下。一句话没有说,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路过冬勤嫂面前,走进房间。

早上六点多起床上学,冬勤嫂做的早饭还是那些。冬稚比往常沉默,洗漱、吃早饭、收拾妥当,骑车出门。

谁都没跟谁交流。

一进教室,苗菁和温岑都到了。

苗菁怪道“你今天居然来得这么迟”感觉不对,皱眉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冬稚摇摇头,“没睡好。”

整个人恹恹的,一点劲都没有。

温岑凑近,在她背后问“着凉了看你像发烧了。”

“没有。”冬稚说,“我出门前摸了脑袋,不烫。”

“你”

一晃,老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三个人噤声,拿起书本早读。

第二节大课间集合做操,苗菁说“你要不请个假在教室里休息”

“算了,还要体育委员写假条给老班签字。”冬稚不想麻烦,“我没事。”

苗菁不放心,挽着她的胳膊,一路陪着她走。

做完操,苗菁想和冬稚一块回去,别的不同班的朋友找过来,有事和她说,苗菁只能撒开冬稚。

冬稚一个人走到教学楼,在拐角处被陈就拦住。

她停了一下,提步就要绕开他走。

“冬稚”

陈就拉住她的手腕,焦急全写在眉间。冬稚不想听他说话,想都没想,甩手挥开他。

“你听我”

“陈就冬稚”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笑吟吟和他们打招呼。

抬头一看,是赵梨洁。

陈就拦冬稚的动作微顿,就这么个空档,冬稚迈开步向前,头也不回。

“冬”赵梨洁迎上来,刚要打招呼,冬稚径直从她身边过去,她的笑意顿住脸上。转头,她看向陈就,不解,“冬稚怎么了”

陈就不语,忽然觉得喉咙里泛起苦味。

校外的奶茶店生意不错,赵梨洁挑了个最里侧的两人卡座,时值午休,吃过中午饭在这消遣最合适不过。对面坐着的陈就,表情从头到尾没有放松过。

“我觉得这也不能全怪你。”赵梨洁连叹两声,“你想送她礼物是出于好意,闹成那样谁也想不到。”

陈就不说话。

赵梨洁劝他“你别怪自己。你想想,你们只是住得近,从小一起长大,你对她可以说是很好了,对不对我要是有这么好的朋友,我不知道得多开心。”她说,“阿姨发脾气,估计也是怕你乱花钱,你没告诉她呀,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知道你花了三千多给朋友买小提琴,她生气也是正常的。”

陈就说“你不懂。我妈对她我妈说了很难听的话。”

“阿姨是在气头上嘛。”赵梨洁说,“而且打她的是她妈妈,她妈妈问题更大才对。你是好意,她妈妈其实不是我说,冬稚她有的时候真的自尊心太强了。”

陈就周身的低气压肉眼可见。

“别想了。”赵梨洁安慰道,“喝点热的东西,吃点甜的,缓解一下情绪。等过两天冬稚气消了,你再好好跟她说。她肯定能理解你。”

说罢,她招手叫来店员,给陈就点了一份甜点。

冬稚很少来网吧,晚饭都不吃,放了学直接到附近的网咖来,更是第一次。

打游戏的年轻人很多,网吧里飘着烟气,嘈杂声不绝于耳。

她在角落找位置坐下,开机登录后,点开一个网站,一步步按照提示操作。

一分钟左右,所有信息填写完毕,界面跳转,出现几个字“报名成功”

其下是几行字,写着初赛和决赛的时间与地点。

冬稚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关闭网页,下机。

退了钱,走出网吧,外面的空气闻起来无比清新,天也蓝澄澄的,像幅画。

沿着街走了一段,收到温岑的消息。

“弄好了吗”他问。

冬稚轻轻触屏输入文字,告诉他“嗯。我报名了。”

旁的人陆续回神,一个个调侃。

“那可不,你俩看的书都差不多。”

“上回听你们聊什么什么,我都忘了,反正我是没听懂,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梨洁喜欢听的歌陈就也很爱听”

话题就这么岔开。他们说得热闹,冬稚安心吃着饭。在她眼里,闲谈杂事,不如碗里粮食。

饭毕,一桌人早早散了,回学校的回,去校外逛的逛,陈就和赵梨洁一起去广播站。

不急着赶,他们步调适中,边走边聊。

学校的小湖边,几棵弯柳垂绦青青。

正说到饭桌上的事。

赵梨洁手背在身后,“一起长大的朋友感情就是好。你看他们都注意到冬稚那条和我一样的手链,还特意帮她解围,陈就你人真的很好哎。”

“解围”他一愣。

赵梨洁笑着“啊”了一句,还没等说话,听陈就说“那条手链确实是我送给她的。”

她步子停住,笑到一半停了,不过瞬间,又转变为和以往无异的笑,只不过弧度浅些。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只是难怪你那天一直盯着那个摊子看,你该不会跟我在大路上分开以后又倒回去买手链吧我以为你没买,也是觉得它很好看所以隔天去买了。哎呀,你都不告诉我,这下好了,买到一样的啦”

陈就听她这么说,有点抱歉“我不知道你也喜欢”

“没事没事。”赵梨洁大方摆手,“虽然戴了一样的,但是在冬稚手上也很好看,这说明我们两个眼光很好对不对”她露出手腕晃了晃,“而且我戴也挺好看,这是缘分呐,不打紧。”

陈就见她不介意,半带谢意地又道了句不好意思。

继续往广播站走,赵梨洁想起一件事“对了。我的小提琴老师有在外面的琴行教课,过几天他们有个小演出,我老师让我去和她琴行的学生一起表演,你到时候来看啊。”

陈就略一思忖,“要看具体时间,如果有空的话可以。”

“那你叫上冬稚一起来”赵梨洁弯眼笑,“我和她还没有好好认识过,我挺想和她交个朋友的。”

陈就皱起眉,“这个。”

赵梨洁猜测“怎么,她不喜欢这些”

“不是。”陈就放平眉头,表情算不得轻松,“她以前学过小提琴。”

赵梨洁一听来了兴趣,“真的假的那更应该叫她来啊,她学过肯定也”

“不了,她来不了。”陈就打断赵梨洁,婉拒,“她有别的事。”

一听就是借口,赵梨洁识趣地打住,没再继续话题,只笑了笑,“这样啊,那好吧。”

冬稚斜后桌的女生叫苗菁,座位离得近,比起别人她们接触算多,偶尔有小事情,比如替换值日或者帮忙带饭这种事,两人都互相照应,能说得上话。

背后被笔帽轻轻戳了一下,冬稚侧转头,苗菁单手撑着脑袋,“昨天你跟陈就一块吃饭了”

“啊。”冬稚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人家说你们有交情是瞎猜的呢,怪不得你有麻烦他总帮你。”

冬稚敛了敛眸,“算不上什么交情。”

苗菁眼神朝第四组觎了觎,“整天打扮的花里胡哨的那些个,得多恨你啊。”

冬稚没说话。

离得近,苗菁就这么细细看她的脸,不说旁的,模样跟画似得,谁不爱看呢。

要说冬稚吧,在学校里有点小名气,不过不是什么好事。在认识冬稚之前,苗菁听到的那些骚啊浪的,怎么个骚法浪法,没谁能说出个所以然,偏就传得跟真的似。

苗菁觉得她还好。怎么个好说不上来,就是很平常的一个人,没有那么玄乎。

“那个赵梨洁,她也在吗”苗菁岔开话题,“她人怎么样我听说她人超好。”

“我不清楚。”冬稚道,“没跟她说什么话。”

“她小提琴拉得好像很厉害,说是打小学的,八九岁就开始考级,啧,瞧瞧人家,我那个时候就知道玩,人家正儿八经都在学艺术,听说她今年已经考过十级了”

“是吧。”冬稚似答非答应了一句。

苗菁感叹完,想起上上节课的笔记没做全,忙止了闲聊,“哎,老班那节课你做笔记了没,借我补一下。”

冬稚说有,从抽屉找出书给她。

没再聊别的话题。

冬稚去厨下帮冬勤嫂忙活了一会儿,要摘的菜不多,她洗好放旁边给冬勤嫂备用,洗干净水池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盘子,没有需要她的地方,冬勤嫂让她先回去。

“行了行了,吃饭去吧,菜在锅里热着,早点吃了早点去上学。”

冬稚应下,擦干净手回自家。

菜都是中午的,回锅以后颜色变深,色香味一样不占。不是冬勤嫂厨艺不好,只是她的精力都用在陈家厨房了,在家总是火急火燎,赶得慌,味道没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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