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来念书那会儿是真清高,后来又被周既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她学设计的,扬言绝不会为单子折腰,而要让那些人来主动请她去设计。
可真到了社会上,哪怕她是海龟又如何?没有国内的那张关系网,再有本事也不好混。
想当初还没和周既离婚那会儿,他在搞房地产,关系多,要给还在念书的沈来找点儿私活那真是轻而易举。接的单子比现在开工作室还多好几倍,钱多人也轻松。看在周既的面子上,谁都捧着她,还真有主动请她去设计的,就为了跟周既拉关系。
只是现在周既凭什么这么来指责她?他们的婚姻失败难道不是周既先犯错?他唯一比她好的,不就是多几个臭钱吗?就那些钱里都还有她沈来一份呢,只可惜周既太过狼心狗肺。
不过既然周既提什么清高的事儿,沈来酒意上头脾气也上来了,“周既,你凭什么说这些?婚姻法都规定夫妻财产应该一人一半,我们离婚的时候你可半毛钱没给我,我也想清高啊,可是清高就能养活自己吗?再说了,我一没偷,二没抢,三也没钱色交易,你凭什么说我啊?别把自己当道德标杆,你不配。”
周既抄起手看向一脸鄙视他的沈来,“沈来,那些钱你有一分功劳吗?我凭什么要给你钱让你出去养小白脸?你自己放弃的权利,现在又凭什么转过头来指责我?“
沈来气愤地道:“那是因为你威胁我。”因为周既威胁要把她出轨的事告诉她妈,再加上一点别的原因,沈来才会视金钱为粪土的。
沈来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她爸在她妈生她的时候,出轨了。她妈咬着牙离了婚,一辈子也没再婚,靠自己把沈来拉扯大,还如珠如宝地养着,一点儿委屈不让沈来受,把她养得跟双亲家庭出来的小公主一样。
所以沈来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妈妈知道她也出轨的事儿的。
“那也是因为你自己把把柄送到我手上的。”周既不客气地道。
沈来现在不仅胃里难受,心里也开始难受,头也开始剧烈疼痛,她脸色惨白地捂住胃,被周既气得实在再没力气跟他互怼。
权衡利弊后,沈来弱下气势道:“你能不能进去把我的包拿出来?”她心里很明白她的确是不能再进去了,否则再喝一杯,她就得人事不省,任人宰割了。至于袁齐越,早已经不在沈来的考虑范围了。
一个连女伴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趁早pass了。
“等着。”周既扔下沈来快步去了包厢,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女式包,在餐厅外的大厅沙发上找到了沈来。她已经迷迷糊糊晕过去了。
周既将沈来半搂半抱扶起来,“还能不能走?“
沈来迷糊地应了一声,勉强撑出了一句,“912。”那是她的房间号。
进门时,虽然觉得房间好像大了许多,但沈来已经醉得没太多思考能力了,直接就奔去了洗手间,这次可算是吐出来了。
接着的事儿,沈来就没多大印象了,只感觉有人很温柔地在照顾她,替她洗头洗澡,让她舒舒服服的睡觉。过程里沈来虽然醒过好几次,可她实在没了任何力气凝聚抵抗力,又贪念那股温柔,便任由自己睡了过去。
半夜里,沈来口渴,迷迷糊糊地叫着”水“,身边的人翻身起床,给她倒了杯水,扶她起来喂到嘴边。
沈来喝了水便彻底醒了。
周既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醒了?”
半夜三更,外面月色正好,周既从来不是善人,他的温柔付出都是要求回报的。
到周既欺上身来,沈来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儿布料未挂,周既显然是早打定了主意要收利息。
被单显得又暖又重,沈来折腾了两下就没劲儿了,索性安慰自己,当条死鱼看周既还能有什么兴趣。
沈来有心闭口不言,闭鼻不哼,一点儿声音反馈都不想给周既。
但沈来显然高估了周既的人品,又低估了他的实力,哪怕是死鱼,他也是不占便宜白不占,还往死里欺负她,让她不自觉地联想起工地上的打桩机,那可是电动的,除非没电,否则一点儿不会疲软。
沈来被撞得闷哼不止,“你这是强0暴。”沈来无力地口头挣扎。
周既干脆将冰凉凉的手机塞到沈来胸口,“你打电话报警。”
这混蛋!就算沈来有脸报警,也不能保证正义就能站在她这边。
沈来发火地将手机往墙角扔去。
“那是你的手机。”周既闲闲地道。
沈来觉得自己快要心肌梗塞,立马就想跳下床,却正好配合了周既的撞击,他底下头含住沈来的耳垂道:“这才对嘛。你越是装死鱼,我就越持久,受苦的还是你。”
沈来气得直捶枕头。周既却真将她当死鱼一样,来回摆弄各种姿势。
到一切平静时,沈来背对着周既躺着,她的头依旧痛,身体更是酸软,此刻并没力气起来在周既脸上薅几把,他也不会让她薅,所以只能安慰自己明早起来再算账。
“要不要去温泉里泡泡?”周既道。
沈来闭目不言,其实心里是愿意的,她实在太需要用热水来缓解自己的疲乏了。
周既从床上将沈来抱起,沈来象征性地反抗了两下也就从了。
到了室外的温泉缸里,沈来才确定这不是她的房间,因为此间面湖,而她的房间是园景房。
沈来双手重叠放在缸沿上,她背对着周既将脸枕在手上闭眼假寐,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周既却又欺了过来。
沈来猛地打着水面,期望那弱无力的水花能阻止周既行“凶”,结果周既抓着她的头按在水里,到她快喘不过起来时,才含上她的嘴唇给她渡气。
这不是什么男欢女爱,明明就是周既单方面行凶发泄,甚至连怜香惜玉都少有。沈来好容易被允许浮出水面换气,却又被迫用双臂撑住缸,承受周既的力道。
“上次早晨接你那男的不是今晚这个吧?”周既问。
沈来的回答是被迫哼哼两声。
“你男人换得比我换女人还勤啊?”周既又问,力道随着他的问题,更是越来越大。
沈来疼得皱着眉头道:“你话怎么那么多?”
周既不说话了,只是折腾她折腾得更加厉害,一缸水若是没有源头补充的话都要被他燥完了。
最后沈来像条脱水的鱼终于被放开,她也没力气反抗,只能靠在缸沿上不停喘气儿,膝盖还疼。
周既倒是满足了,连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下来,从后面抱着沈来,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道:“冬天这儿更美,湖面结着冰,下雪的时候泡汤更舒服,到时候带你来?”
沈来没吱声,她知道自己一开口就要跟周既开火,可是她现在就只想安静。
湖面上泛着点点鳞光,是酒店路灯的倒影。她能想象得出周既描绘的那幅景色,的确很得她心。以前她和周既冬天去北海道度假时,都很喜欢在雪中泡汤。当时她还玩笑说让周既回来也开一家那样的温泉酒店呢。
沈来眼睛有些泛酸,女人就是这样麻烦,明明知道不该,可却总是会留恋当初的那段温存岁月。
大概是沈来沉默的温顺让周既满意了,他没再用话刺沈来,只静静地抱着她。
早晨醒来时,阳光已经刺眼,沈来记不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温泉缸的了,那会儿她大概是睡着了,周既抱了她进来。
沈来拥着被单坐起来,周既已经不见踪影。被沈来扔到墙角的手机已经重新搁到了床头柜上,里面有他发来的微信,“房费已经付了。”
一股火气直从沈来的脚底冒到头顶,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平缓过情绪来。起身走进浴室,用冷水冲了个澡。
昨晚的事不在沈来的意料中,但后来她并没认真反抗,所以说起来也怪不得周既要占她便宜。
于周既而言,睡谁不是睡呢?睡前妻更没有其他负担,不担心她找他负责,也不用花钱。
只不过沈来仿佛记得,昨晚包间里周既是带了女伴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发她的。
但这些都不是沈来关心的问题了,她擦干净水,没有要死要活,也没心思去多想她和周既的事。
周既是玩一玩,她也可以当做是生理需要的解决。
但是镜子里沈来的脖子、手臂上都有点点红痕,这显然是周既的恶意。沈来穿好衣服,外面套了件浴袍,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下到酒店大堂的精品店买了条丝巾,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才刚换好衣服,袁齐越就来敲门了,“来来,昨晚睡得好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抱歉我昨天喝断片了,哎,都是生意上的朋友,不好拒绝。”
沈来淡淡地笑了笑,“可以走了吗?下午我还有工作。”
袁齐越点了点头,替沈来将行李拿了下去。
回程的路上因为沈来没心情,袁齐张了好几次嘴,话头都没能继续下去。到沈来住的小区外时,他才再次开口,“来来,我知道你生气了,昨天的事是我不好。下次咱们去个远点儿的地方,就不容易遇到熟人了。要不就下周吧,下周我们去爬华山?”
沈来朝袁齐越又笑了笑,“看下周的工作安排吧。”
这不是明白拒绝,所以袁齐越只当自己还有机会。但这之后沈来却再没接过他的电话,微信也拉黑了。
当时沈来之所以没明明白白拒绝袁齐越,不过是不想在小区外面跟他拉扯,更不耐烦再听他说抱歉,这才冷处理的。
那件事虽说是周既不要脸,可但凡袁齐越稍微硬气些,能顾着她这个女伴一点儿,她就不用跟周既那贱男人再有瓜葛了。沈来不想怪自己,自然就只能怪袁齐越了。
不过袁齐越也挺坚持的,电话连续打了一个月,到沈来工作室堵了她好几次,见她态度实在冷淡,这才消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