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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系族大王已死, 燕茜赶回来的时候大王就已经不行了, 他没来得及说把王位传给谁, 他就没了气。接着便是长达三月的激战, 本来她的那些哥哥们是想一起杀了她, 然后再选出一个人称王。可他们后来也意识到, 这个时候不能杀燕茜。
他们本以为那些敌人只是没有粮食了才来骚扰燕系族, 他们也没往心里去。可后来大家都发觉不对了,对方的队伍源源不断, 他们眼见着要打不过。
好在晋喻来了,帮着燕茜逆转局势。可即使有晋喻带兵相助,这仗打的仍然比他们想的要难得多。
燕茜的哥哥们也学武,照样的骑马射箭, 可他们因为想着有燕茜在,遇上事了以后她上就行, 所以他们没把心思放在钻研武艺上。之前燕茜打仗, 都是她把敌人赶着打, 她万万不会被敌人打的直往后退。
可这次其他族似乎都串通一气了, 他们兵力足, 气势汹, 打的燕茜直往后退。在晋喻没来之前, 她真是招架不住, 退无可退, 别人都要打到家门口来了。他的哥哥们这才意识到战场上是要以命相搏的, 他们睡觉都能听得到外面的厮杀声。
这期间, 他们八个哥哥上战场杀敌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他们都在营帐呆着,打仗什么的都推给燕茜了。不仅是因为他们学艺不精,更是为了让燕茜省点事。
他们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看着敌人那么猛的进攻,他们也知道了要是真让他们上战场,那十有八九是给燕茜添乱。
现在仗打完了,燕茜受了重伤,经脉受伤,武功几乎被废,使不出力气。还在修养着,正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虽然这时候杀了她那族人肯定不服他们,可这时候不杀她,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于是他们才一起到了这儿,看着燕茜,却谁都没胆子第一个开口。
燕茜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她看他们不开口,她说了句,“几位哥哥一起来看我,到的倒还真是齐整。行吧,看也看了,几位请回吧。”
这时候她的大哥抬起头,不仅不走,还往前走了一步,“九妹,我们知道你为了族里付出很多,打仗的是你,受伤的是你。”
“可当大王的不会是我。”她看了看她的大哥,“哥哥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其他几个哥哥也抬起头,看着她,明明她现在还伤着,身上没力气,可他们都不敢先下手。燕茜看了看他们,她突然觉得好无奈。
“你们会打仗吗”
“你们有威信吗”
“你们除了窝里横还会些什么”
她的几个哥哥听她说得内心恼火,可却还是互相推推搡搡。之前他们只是忌惮燕茜的兵权,现在他们不仅是忌惮,还有畏惧。今天他们几个谁先动手,那以后族人可有的说了。
燕茜也察觉到他们的表情不对,她还急着路尹尹的话。路尹尹告诉她,若是实在打不过,不要强争。她现在手上什么力气也使不出来,要是现在和他们真的硬要强争,那她绝对死于他们刀下。
自打她父王死了,她就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打仗的时候除了想着赢,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因为她不知道赢了以后该想什么,想她的哥哥们和她自相残杀吗
“我要去大昭,你们爱谁当大王谁当。”
她的哥哥们都惊了,燕茜这是对他们认输了吗
她的大哥重复道,“九妹,你说的是真的你去大昭干嘛”
“我去嫁人。”她闭着眼睛,“从此我就不回来了。”
“那要是别人再打过来了怎么办”她的二哥开口。
燕茜真是忍着脾气,她的大哥赶紧说到,“放心,这回九妹打了他们一顿,他们不敢再犯了”
“你们听着,若是以后谁来进攻燕系族,你们打输了,别来求我。等我出手,打赢了的话,那这地方就是我正儿八经打回来的,你们都给我滚。”燕茜说完就闭着眼睛,“走吧走吧,快去练武,你们那两招真是不够看。”
她说的是真的。她把王位让给她的哥哥们,就她现在这个身体,不知道要恢复多久。但燕系族不能没有首领,她有时候疼得都忍不了,哪里又能够带领族人
但若是日后这地方被他人抢夺,她不会坐视不管,她到时候抢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了。她现在让给他们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身体不行,需要修养。
并且她有点想去见李元丰了。晋喻来帮她那一阵,老是嘀咕着路尹尹的名字,老是说着京城的事儿。她听着听着,怎么能不挂念。
她的哥哥们得知她要即日动身,都纷纷过来送行。面子上还是做的很足的,还送了一支人马给她。不过燕茜没要,她说,“我此去可能不回了,你们也别跟着我过去,免得再难回来。”
她的哥哥们看她真的要走,他们心里的情绪又都很复杂。燕茜觉得他这几个哥哥的性子和姑娘家一样,扭扭捏捏的,有话不能明说吗
还是别说了,她也不乐意听。
她就只要了一辆马车两匹马,和一些细软,药草,武器。挺简单的,不过她此刻身上没力气,走路也费力,她的内伤伤到筋脉,运气都运不得,如同被人废了武功一样。
“小奴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燕茜坐着马车,瞧着一路跟着她的小男孩儿。
那小男孩点点头,飞身上马,不过他想着燕茜身体大损,他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前面,拿着辫子慢悠悠地赶车。
两人慢慢地离开了燕系族的领地,往着京城出发。
小男孩儿是燕茜在敌营捡回来的一个小奴隶,他当时在敌营烧火做饭,手上脚上都拷着铁链,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脸都不知道多久没洗,头发更是不能看。
燕茜知道有些族群会有奴隶,奴隶是他们去其他地方抢来的或者捡来的。当时燕茜打入敌营,对方慌乱得不得了,无人顾及这个小奴隶。
可燕茜却在意他了,这小男孩不得了,手链脚链那么重,他却像脚下生风一样,跑的贼快,他肯定有武功底子,燕茜一眼就相中他了。
她把人带回来后,让他赶紧梳洗一番,这下子这小奴隶就看得顺眼多了。除了皮肤黑了点,那身手,那模样,真是没得挑。小小年纪就长得出众,把他那头发梳理一下,他一下子就成了个俊俏的少年。
小奴隶被她带回来后就总跟着她,像个小跟班。燕茜没有束缚他,没有给他带脚链,他却还是跟的紧紧的,不仅能上战场杀敌,还能给她开方子。
燕茜已经观察许久了,这小奴隶除了身手稚嫩了点,上战场的经验少了点,那功夫底子绝对是能入眼的。不过他就是不会说话,燕茜猜测可能是他被捉去当奴隶后,不听话被毒哑了。
燕茜问过他多大,他比划了一个十五。十五岁,长得黑黑瘦瘦的,好在他还是个子高,人也看着精神。
“你叫什么名字”燕茜问他。
小奴隶摇摇头。
“是没有名字还是不知道名字”
依旧摇摇头。
“行,那我给你取一个。你跟我姓,就叫燕十郎,好吧这名字好听。”那小奴隶眨了眨眼,点头。
他慢慢地赶着马,燕茜在马车里休息。两人就这样慢慢悠悠地往京城赶路。燕茜在马车里呆了一段日子,就觉得浑身酸疼,她哪里是个静的下来的性子
“十郎,过来扶我。”燕茜要下车,可她的腿提不上劲,她腿疼,因为腿伤挨了不少刀,她硬要撑着走路骑马的话,也不是不行,只要喝下能强制止疼的药,就能让她撑一阵。不过过后腿会非常疼。
本来腿伤伤口就多了一点,她几日上马打仗不休息,连骨头都越折腾越疼,现在已经和腿上青的青,肿的肿。
燕十郎扶着她,她坐在马车檐子上,看着外面的景色,看着看着就笑了,“你说,要是我去了京城,他不认我了,我该去哪儿”
“”燕十郎面露疑惑,他看着燕茜的表情不对劲,他就捡起一枝树枝比划了一下,眼神陈恳。
“你要抹他的脖子”燕茜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不错啊,有志气,像我。”
太子登基,百官朝贺。他们觉得太子在胡闹,他在东宫之时做事还是挺靠谱的,人看着也能担大任。
谁能想到李元丰掌权之后第一件事就不依着他们,他照着那远将军的标准去选妃,能选上谁这不是闹笑话吗。
别说女子了,就是选男子,那标准,满朝上下也就晋喻一个。你说太子这是什么意思老臣们和皇上说了,皇上却不管,一边说约他们喝茶下棋,一边打着马虎眼。
在他登基当日,越贵妃自饮毒酒自杀。从此,朝上可真是没有谁再敢和他对着干。不过那些嚷嚷着让他选秀女的大臣依旧隔三差五觐见,李元丰也就听听,也没往心里去。
如今他刚登基,手上还有瑞王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他天天忙于朝政,大臣们看他这样也都闭了嘴,想着等他忙完了这一阵,那总没有理由再说政务繁忙无暇选妃了吧。
南威侯府又热闹起来了。
晋喻要娶亲。
路尹尹这几日住到了山庄里,晋喻之前买的,离军营近,他图个方便。不过买了也没怎么用,这会儿派上用处了。
他让路尹尹住在山庄里,等着娶亲那天再骑着马,备着花轿,来接她。
路尹尹实在是觉得这样太过张扬,她后悔干嘛要写休书了,她说,“你把那一纸休书烧了不就行了,何必再大费周章娶我一次”
晋喻非是不同意。他看了看路尹尹,拉着她的手,低声说,“我想看你穿喜服,肯定特别好看。”
“你”路尹尹被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言辞羞红了脸,她说道,“你想看我穿,我在家里穿给你看不就好了何必要这么麻烦”
“不,还得让别人也知道,你是我晋喻明媒正娶娶过来的,是我自己娶的世子妃。”他说的无比认真,想必是前一段时间京城流传他们要和离的事被晋喻听到心里去了。
“你又何须管旁人呢”路尹尹知道他是想着自己,她说,“你我知道不就好了,又去管别人如何想”
“可我怕你受委屈”他说着,紧紧握着路尹尹的手,“你是我晋喻欢喜得不得了的人,我为什么要藏着掖着,我要告诉他们,你是我宠得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的送的你的那个人,你为什么要受他们的非议”
“晋喻你,你说话为何总是如此直白”路尹尹彻底羞红了脸。
晋喻也害羞,可他害羞他也要把话说完,“我打仗的时候就在想着,要是我能平安回到京城,我一定要再娶你一次。”
“到时候人家会说南威侯府铺张浪费。”路尹尹笑着,“那你又如何”
“你刚才不是说不管别人怎么想吗”晋喻捏捏她的脸,说到,“就算我侯府铺张浪费,那我侯府也就只浪费这一回,他们那里有那么多闲话”
路尹尹羞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既然你要这么做了,那就请世子快回去吧。成亲之前你我是不能见面的。”
“嗯”晋喻很想说出他不想走的话,可想着要按规矩来,他就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呆着,等着我来娶你。”
他的眼神特别陈恳,明明语气也很平常,可路尹尹听得心尖都颤了颤。
“棉花,进来”晋喻冲门口喊了一句,门外的棉花听到晋喻叫它,它立刻背着嘟嘟冲进来。它一见到路尹尹就是那副傻乐呵的样子,吐着粉色的舌头,不停地哈气,两个小三角耳朵梳着,两只爪子搭在她腿上,乐呵呵地看着她。
嘟嘟熟练地跳到路尹尹怀里,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我担心你闲着无聊,把棉花放在你这里让它陪着你。”晋喻拍了拍它的脑袋,对着路尹尹说,“当然要是可以的话,你就给它洗个澡。”
棉花又变成了泥巴,身上的毛都是棕黄色的。路尹尹眯着眼,看着晋喻,“你知道给它洗澡多难吗”
“我儿子我当然知道。”晋喻拍着它的脑袋,笑着说,“它洗澡的时候可乖了,老老实实地蹲着。”
他看向路尹尹,有点羞赧,叫着路尹尹说,“你说是吧,孩子他娘”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