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声音,一行人都转过头去,冬凌手里拿着几本书朝着他们走来,他经常没有穿宫里的官服,而是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衫子,更衬的他肤白胜雪,弱柳扶风。
太子殿下看到冬凌,道“刚刚在看戏的时候碰到许霁川和旻儿,就索性和他们一起逛了。对了,让你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吗”
冬凌晃了晃手里的书,说“买齐了。”
冬凌走近了,许霁川才看到他手里的书上赫然写着列国志。
这是本话本,讲的是早前北周有一个男人被人迫害不得已逃离故土去其他国家流浪,他每去一个国家就会有一段露水姻缘。这本书的有些描写很香艳,因此颇得市井乡民的喜欢。虽然这本鼎鼎大名的书许霁川听过,但是他确实对那些情情爱爱没什么兴趣所以也就没看了。
没想到太子竟然喜欢这样的书
许霁川忍不住认真的打量,太子最近确实有些变化,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哑,扬起脖子的时候能看到凸起的喉结,大哥说这说明一个男孩要长大了。
许霁川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那里一如既往的光滑,什么也没有。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太子给福王又买了两个面具之后,享受着买买买乐趣的两人这才心满意足地放缓了脚步。
前面一大堆人围成一个圈,圈里的人还不时响起阵阵叫好的声音。
小孩子一贯是最爱热闹的,福王殿下听到那边的响动,吵着要过去看看。
既然福王想去,大家就一同去了。
挤进人群最里面才发现,这原是一伙卖艺的人,共有四人,表演胸口碎大石和吞剑,最值得关注的是表演火戏的那个人,他脸上画着油彩,赤膊,裸露着上身,手里拿着两个火把,跳着健美阳刚的舞蹈。
跳着跳着,他突然双目圆睁,腹肌收紧,胸腔鼓起,嘴巴里吐出一团火来,周围的人一阵喝彩。
福王殿下也高兴地眼睛都亮起来了,窝在太子的怀里,手不停地鼓掌。
太子殿下看着兴奋的福王,也露出淡淡的微笑。
许霁川看的入迷,这时候有人在他的耳边大声叫他“二少爷”
许霁川回过头去,看到了吴胜和安顺俩人,安顺手里拿着一整包爆米花,脸上带着个齐天大圣地面具。吴胜的脑壳上歪带着一个昆仑奴的面具,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许霁川凑到安顺耳边说“太子爷也来了,一会儿他问起来,你就说看戏的时候我让你和吴胜去买爆米花了,迷路了,现在才找到我们。”
安顺点点头。
看了一会儿胸口碎大石和吐火,他们觉得看够了,就在卖艺的盆里扔了些钱出来了。
许霁川本来以为太子应该会过问安顺几句,没想到他竟然提都没提。
既然太子爷不问,那就没事了。
许霁川偷偷给了安顺一个眼神,示意他安心。
回去的时候,许家兄弟和福王是坐马车来的,安顺和吴胜也是,但是意外的是太子和冬凌竟然是骑马来的。
许霁川的眼睛扫过太子和冬凌,他在心中暗暗惊讶,冬凌在太子的心中果然是不一样的,竟然连骑马也教给了他。
一般内侍不需要骑马,因此没有人会教他们骑马。但是冬凌却会骑马,因此这只能是太子学骑射的时候让老师教给他的,但是一般太子的骑射老师都是将军或者是统领,这些武人更加注重面子,因此他们很可能不会教太监骑马。那就只可能是太子自己手把手教的骑射。
看到有马车,太子说“冬凌,你坐马车吧,今天不是还和孤抱怨说骑的腿肚子疼吗既然有马车你还是坐马车走吧。”
冬凌听到太子这样说,脸有些红了,小声说“现在好多了。”
但是太子说“自从教会你骑马,你就不喜欢骑,既然今天有车你还是坐车吧,你和安顺一起照顾福王殿下吧。”说罢,太子又调侃道“花奴,你应该学过骑马吧,不如和孤比一场。”
许霁川道“既然输赢都有个彩头,太子打算用什么来做赌注。”
太子笑道“现在可没花灯了,你想要拿什么做彩头”
许霁川说“您是太子,您肯定一样举出,驷马难追。其他我没什么要求的,只一件事您如果输了以后不许叫我的小名,也不许告诉东宫其他人我的小名。”
太子想了想,答应了,道“那如果你输了,你要如何”
许霁川道“任由太子差遣。”
太子看了他一眼说“难道现在不是任由孤差遣”
许霁川“”
太子看着他的表情,笑道“罢了,罢了,如果你输了你就做我一天奴婢,任我差遣怎么样”
许霁川答应了。道“那我们以田子坊街口为终点开始比赛。”田子坊是小吃一条街,街上行人多,跑马可能会有危险。
太子许了。
许霁川夹紧马腹飞驰而去,太子紧随其后跟上了。
许霁川的骑射是许上柱国亲自教的,赢得毫无悬念。
太子在田子坊门口追上他的时候,笑道“不愧是将门出身,骑术果然一流。”
许霁川特别喜欢骑马,这会儿兴奋劲还没过去,笑容特别开心,他说“太子过奖了。”
太子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太过谦虚。
天色将晚,许延川和吴胜就将太子一行人送去了东华门。
福王殿下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开心地一个劲儿和许霁川念叨。
许霁川看到他这么开心,自己也很高兴,但是高兴之余又有一丝微微的心疼。
明天是太傅揭晓他们上次论文成绩的日子,许霁川不担心自己的论文,但是他有些担心太子。
不知道他最后交上去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小王爷到底有什么阴谋。
胡思乱想中,许霁川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