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秋,中秋月圆之夜,辽宁抚顺栗家沟村忽然响起炮声,隆隆的炮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村民。
村民们从被窝里爬起来,穿着参差不齐的衣服,从各个角落里面冲了出来。很快集合到了村前的场地之上,看着日本宪兵穿着整齐的军服,迈着整齐的步伐快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虽是入秋之夜,却静谧得没有风,丝丝细雨斜洒在脸上,让人感到丝丝的寒意。
令人更感到寒意的是日本少佐松本一郎手中的那一柄闪着寒芒的刺刀!
刺刀在漆黑的夜空里闪着渗人的寒光,寒光里映照出一张张恐惧的脸。
这些栗家沟的村民平日里与世无争,又因地处偏僻,很少有日军会来骚扰他们,他们也乐得自更自主,过着世外桃源般宁静的生活。
但是这一切都被隔壁平顶山村的一个抗日自卫队给打破了。抗日自卫队成立在年初,短短半年时间顺速发展壮大,直至今日,队伍在梁聚夫的带领下,已经扩充到数千人,严重威胁到日军抚顺先遣队在平顶山一带的统治。
而作为一山之隔的离家沟村也成了日军防范的重点,于是栗家沟村的平静生活也被彻底打乱了。就在前天老虎台一役,日军先遣队在松本一郎的指挥下,以两个联队的兵力,消灭了梁聚夫大部,梁聚夫只率残部不足10人突出重围后杳无音讯了。
有消息说,梁聚夫趁着天黑又悄悄返回了家乡,躲在了隔壁栗家村一个村民的家中。得到消息后的松本一郎立刻带着部队追了过来,丝毫不敢怠慢。
“梁聚夫在哪里,说,还是不说?”松本一郎举起军刀,环视一圈,他那阴冷的面色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一双死鱼眼向外凸出,看任何事物都是盯着一动不动的,令人不敢逼视。
“太君,我们不知道,我们都是种田的庄稼汉,与世无争啊,求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人群中,走出一个年长的汉子,对着松本一郎,行个大诺,毕恭毕敬地说道。
松本一郎冷冷扫了一眼老汉,沉声问道:“你是村长?”
老汉点了点头,忽觉眼前冷芒一闪,松本一郎的军刺已经抵住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汉镇定自若,临危不乱,像是受过了训练一般。
松本一郎心中陡然一愣,忽然变了变脸色:“你也是游击队员?”
老汉摇头,没有应声。
松本一郎冷冷道:“少啰嗦,交出梁聚夫,免你们一死,还能每人得到一袋大米。”
言罢,松本一郎伸手一指堆砌在墙角一边的一袋袋大米,大米足足有几十袋,足够村民们一年的伙食了。
老汉皱眉道:“我们委实不知梁聚夫一伙的下落,请少佐阁下网开一面,放乡亲们一条生路!”
“八嘎!”松本一郎忽然睁圆怪眼,怒目而视老村长:“要我给你们一条生路,你去问问梁聚夫,他杀了多少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他会不会给我们一条生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说还是不说?”
“太君,我……”老村长欲言又止,随即露出一张惊恐的表情,因为他看到了松本一郎将军刺直挺挺得送入了自己的咽喉之中,在来不及冷哼一声的情况下便缓缓倒地,顷刻之间,瞳孔放大,没了呼吸,死相非常骇人,吓得村民们面面相觑,几个胆小的女村民竟然哭出声来了。
松本一郎收刀回鞘,一道阴狠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提高分贝,大声喝道:“如有窝藏包庇者,下场有如此人!”
看到村长的惨死,这些村民噗通下跪,磕头求饶起来!
看到此景,松本一郎鬼魅邪笑道:“你们这些支/那人本就是奴才之命,只有投靠大日本帝国才能活出点人样来!今日不把梁聚夫交出来,一个都不会留下!”
正说间,几个哨兵搜索完毕,从各个角落里跑了出来,口中都说:“少佐阁下,都搜过了,不见人影。”
松本一郎微微颔首道:“看来是我误会你们喽!”
众村民一听,如释重负。
谁知松本一郎大手一挥,几十把步枪直挺挺地对准了数百个手无寸铁的村民!
村民皆壮着胆子喊道:“我们无罪,无罪……”
松本一郎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我也知道你们无罪,但是你们明知道梁聚夫在搞事却不来通风报信,也是死罪一条!今日之事,算是给你们这些村民长得记性,记住:跟大日本帝国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言犹未落,一排密集的枪响过后,栗子沟的村民成群倒下,尸体交错重叠,堆满了半个山村,鲜血从栗子沟村一直流到了平顶山村。
将这些村民屠杀殆尽之后,松本一郎下令烧杀劫掠,将栗家村洗劫一空。
看着栗家沟在熊熊火光之中化为灰烬,松本一郎嘴角露出丝丝的冷笑。
少顷,一个哨兵跑来报道:“梁聚夫一伙又在平顶山出现,与长川上精的部队交火后,两败俱伤,只身一人往千金堡方向跑去,长川上精率部沿路追击,谁知半路杀出一个自称‘冷血飞鹰’的家伙,打伤了长川,救出梁聚夫,我们几百人都追不上他。”
“冷血飞鹰何许人也?”松本一郎看向哨兵的脸,哨兵张大了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此人能够飞檐走壁,善使双枪,好生了得,我们几百人都不是他对手。”
“啪!”
一个耳刮子过去,哨兵的脸涨得红屁股一样,惊慌失措地站在松本前面,不知如何是好了。
松本喝道:“带我去见长川上精。”
“不牢少佐费心,末将特来求见!”说话的正是一瘸一拐地迎面而来的长川上精,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长川阁下,你来迟了!”
松本的话无论什么时候听起来都是冰冷刺骨,不带任何情味,令人焦虑不安。加上此人性格反复无常,对付异己分子更是无所不用其极,颇有其师冈村宁次的风范,也是冈村宁次的得意学生之一。
“末将本待擒拿梁聚夫,不想半路杀出‘冷血飞鹰’,不但被他救走了梁聚夫,还打伤了我们很多兄弟,此仇不可不报!”
“八嘎!”
松本瞪了一眼长川,吓得长川往后倒退了一个大步,耷拉着脑袋,不敢正眼看他,谁与这样的阴狠目光接触,都会心生胆寒,因为他的目光可以杀人于无形。
“冷血飞鹰到底是谁?莫非他也是游击队员?”
长川努力定了定神,方才答道:“冷血飞鹰,乃是燕之鹰的别号,在下若有耳闻,据说此人也是平顶山人氏,是个孤儿,行踪不定,经常做些劫富济贫的事情,在平顶山一带很有名望。他曾经刺杀过多个汉奸和高官,令当局者闻风丧胆,因手段残忍,人送外号“冷血飞鹰。”也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最难对付的人物之一。”
“有点意思!”
松本一郎听了,微微点头,由衷地说道:“希望有机会会会此人。”
遂下令,全城通缉“冷血飞鹰”——燕之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