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作为纨绔子弟,大多都是练过几手的,阮少出身地主之家,从小有保镖接送,也从保镖那里学了点擒拿手,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是欺负欺负这些文弱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今日碰上燕之鹰,居然连还手余地都没有,怎能不叫他抓狂呢?更令他懊恼的是,眼看今天就要得手了,好事却被这个不速之客破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呢?
只见阮少伸手直指燕之鹰鼻梁,恶狠狠得说道:“小子,你混哪里的?你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燕之鹰听了,有些哭笑不得,笑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父亲是谁呢?”
阮少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英气,拍着胸脯,侃侃说道:“我的父亲就是华洋建设集团的总经理,岭南大学就是我父亲赞助的,就连当地巡捕房也要给我父亲几分薄面。你敢动我,我就去告诉我爸爸,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有点来头奥?
燕之鹰听了,微微一笑道:“看来你父亲身份不简单奥,今天我就想动你,你是先去父亲那里搬救兵,然后一起上,还是等我们的架打完了,你再去搬救兵呢?”
阮少已经意识到燕之鹰的厉害,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依仗着自己人多,也不怕他什么,便怒怼道:“小子,你不要得意,待会儿就让你死地很难看!”
燕之鹰哈哈大笑道:“好玩,好玩,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全部一起上呢?”
阮少大手一挥,几个跟班一拥而上,未及近身,燕之鹰一个侧踢,攻击范围之大,将三五个跟班一起踢飞了出去,就像踢皮球一样轻松自如。
看着几个落地不起的样子,阮少壮着胆子自己上,两只拳头一起砸将过来,被燕之鹰轻轻一捏,就扣住了拳头,暗用内劲将他的拳劲给消融了。
随即一拳砸向阮少面门,在距离鼻梁不到三寸的地方,硬生生地收住,低眉冷声叱道:“现在还狂不狂了?”
阮少道;“哦……哦……”
燕之鹰说道:“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欺负王雨嫣姑娘,信不信我把你的鼻梁骨给打断了?”
阮少道:“哦,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
“滚!”一字顿喝,阮少带着几个跟班连滚带爬走出了校园的大门,在阮少前脚刚刚迈出大门的时候,猛然回头,伸手一指道:“小子,有种你留个姓名,我下次再来找你!”
燕之鹰耸了耸肩,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淡定说道:“我叫燕之鹰,绰号冷血飞鹰,让你父亲去打听清楚,然后登门道个歉,看在都是中国人的分上,过去的就算了!”|
“哼!”阮少甩了甩手,扬长而去。
燕之鹰微笑着朝王雨嫣走来,王雨嫣本能地向后退缩,轻启朱唇道:“你是?……”
燕之鹰说道:“美女不要惊慌,在下乃是燕之鹰,是你父亲的朋友,是梁聚夫队长叫我来找你的。”
王雨嫣说道:“莫非我父亲……”
“怎么你知道?”燕之鹰讶问道。
“室友小妍告诉我的,我还不大相信,难道这是真的吗?”言罢,王雨嫣绣眉微蹙,模样显得楚楚可怜。
燕之鹰咬了咬牙:“是真的,梁队长让我带话给你,不要回去找父亲,那里太危险了。”
“不,我要回去!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回去送他最后一程!”王雨嫣执拗道。
“王姑娘,你不要任性,日军制造了震惊中外的平顶山惨案,凡是平顶山附近的村民都受到了牵连,为了掩盖罪行,日军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你是王村长的女儿,如果让日军知道,岂能容你?”
呜呜……
家中遭此巨变,女孩子承受不住,便哭了起来。燕之鹰不知如何安慰,傻愣一边,待女孩子哭够了,说道:“你可以回去了,我会留下来照顾你一段时间,待时局稳定下来,我再离开。”
王雨嫣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只是个学生,日本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你就不怕阮少回来找你吗?”燕之鹰反问。
王雨嫣道:“不怕,室友小妍的爸爸是青帮的人,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青帮的人?”
燕之鹰愕然,想不到青帮的势力已经渗透到香港来了。
只听王雨嫣继续说道:“小妍爸爸是清帮设在香港的一个堂口的堂主,手下有几百号打手,连巡捕房和英租界的洋人都会给几分薄面。”
“是吗?”燕之鹰叹了口气,方才说道:“看来我来这里是多余的。”
王雨嫣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燕之鹰:“这些钱足够给你买返程的车票了。”
燕之鹰黯然道:“大小姐,我好不容易才来香港一次,你就这么打发我走了奥?”
“那你还想怎么样?”王雨嫣警惕得问道,毕竟女孩孤身在外,对外人的防范意识都还是比较强。
“我哪敢怎么样,我走便是,你的钱我是不会要的。”燕之鹰笑笑,没有接这些钱。
“你刚才出手赶走了阮少,这些钱是你应得的。”
“王姑娘,你误会了,我救你不是为钱,而是完成梁队长交付的任务,我想这也是你爹的遗愿。这些钱拿着买零食吃吧,我是不能要的。”
“哦……”王雨嫣噗呲一笑道:“既然如此,让你费心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上课,你回去小心点,阮少随时会来报复你的。”
“你也要保重自己。”
说完这句话,燕之鹰决然离开,心里却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言难尽。本打算照顾照顾她,没想到只言片语便被打发了。但是就这样回去,觉得比较无趣,既然到了香港,就好好旅游享受一番。
来到传说中的维多利亚港,人烟寂寥,空负良辰。独自沐浴晚风,想起师傅白眉真人的不告而别,心情忧郁难解。
面对海岸,轻叹口气,转身离开,却见前面吉普车灯光暴闪,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刺破了夜空的宁静。
三辆吉普车打着双跳灯,依次靠边停车,从车上下来几十个刺龙画虎的混混,他们手上拿着棒球棍、铁棒等武器,一拥而上,将燕之鹰围了起来。
为首一人,正是阮少。帽子歪着戴,嘴里叼着雪茄,大摇大摆地走向燕之鹰。
“小子,我们的帐今天要算一算了?”
“走开,不要惹我,老爷今天心情不好!”说着,燕之鹰企图绕道而走,又被几个刺龙画虎的混混拦住了去路。
“我再说一次,别再来惹我!”燕之鹰攥紧拳头,强烈气势外放,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敢在学校里打我,害我当众出丑,燕之鹰,你的死期到了!”
阮少大手一挥,几十个混混挥舞着棍棒卷杀进去,燕之鹰也是大呼得朝他们冲去,拳脚到处,血肉横飞,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放倒了十七八个,剩下的几个面面相觑,开始犹豫起来,但又不敢违抗阮少的命令,硬着头皮都扑了上去,燕之鹰侧面飞起一脚,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给一脚踹飞了出去,噗通一次掉落海中,不一会儿海水就没过了他的头顶。
又有两个混混,左右持棍,夹击着燕之鹰,燕之鹰侧身避让,一个混混一棍轮空,身子前倾来不及回正,被燕之鹰趁势一个手刀切在臂膀上,混混哎呀喊疼,连连后退,棒子应声飞出,被燕之鹰接在手中,一棍砸在另一个混混的鼻梁骨上,打得鲜血直流,鼻子坍塌在一边,混混一声惨呼,身子向后飞出撞到了一边观战的阮少身上,两人同时应声倒地。
阮少挣扎着爬起,转身狼狈而逃,却只见眼前身影一个晃动,燕之鹰已经出现了他的面前,一道犀利的眼神直刺人心,吓得阮少冷汗直冒,两股打颤,终于在燕之鹰面前低下了他高敖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