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燕之鹰趁着学校停课的日子,带着两女前往香港九龙盘飙车兜风。
燕之鹰握紧方向盘,在弯道与弯道之间极速漂移前进,换来是两女的阵阵尖叫之声。
燕之鹰兜了一圈九龙盘下山,意犹未尽,又复开上去,不料后面车喇叭声催促甚急,燕之鹰一脚刹车,然后摇下车窗看向来者,那人也摇下了车窗把头探了出来。
燕之鹰一看,似曾相似,原来正是那天在李妍别墅里请他们过去的蒋彪。
李妍绣眉微蹙,心里知道,如果不是重要事情,父亲是不会派蒋彪亲自来请的。蒋彪既是爸爸的专车司机,也是一个武功高深的保镖。
只不过为人低调,一般不轻易出手,李妍的父亲也教他隐藏自己的实力,不但万不得已,不要随便跟人动手。
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停在了李爷府邸的门口,燕之鹰等三人下车后随着蒋彪慢慢步入会堂。
所谓会堂就是李爷的办事大厅了,场地之大,足以容纳三千多人。
李爷坐在龙骑上,翘着二郎腿,后面两个丫鬟在给他捶背,嘴里还叼着一根雪茄,一派帮会老大的风范。
几十个手下,清一色的风衣墨镜,环绕左右,严阵以待。
在他们的对面,坐着一个身材微胖,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的两边也站立着几十个精装大汉,全部深情肃穆,远远望去,皆有一番威严。
场面看上去,就是两个帮会之间的谈判,气氛压抑得令人不由地有些紧张。
燕之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年男子后面的矮胖小子——阮少,此刻他嘴里咀嚼着口香糖,态度傲慢已极。阮少见了燕之鹰等三人,也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凑到了中年男子耳边嘀咕了几句。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稍安勿躁。
此时只听李爷开口说道:“阮总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带着这么多人前来,不会是为了看望我的吧?”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忽然站起,说道:“阮某今天来到这里,是为小儿之事,讨一个说法。”
李爷道“哦……”
阮总道:“阮某定居香港几十年,经纬集团也是我一手创建的,我自问做生意公平公正,黑白两道的人都会给我薄面。今日我儿无故被你手下殴打,所以我才为此事找上门来,我知道李爷帮规极严,家教极好,所以特来讨教讨教。”
李爷环顾左右:“真有此事?”
无人敢应,此时李妍站了出来,说道:“我的同学雨嫣在学校被阮少欺负,被燕大侠救了,出手教训了阮少,因此得罪了阮少。”
阮少听了,大呼道:“不是这样的,我那次去学校办事情,恰好碰到王雨嫣在避雨,我想借伞给她,她不答应。此时不知燕之鹰从哪里冒了出来,不由分说就打了我一顿,我又没有惹他!爸爸,你要替我做主啊!”
李爷看向王雨嫣,说道:“王姑娘,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雨嫣说道:“李妍说的对,燕之鹰是为了救我,才得罪了阮少。”
阮少急了,坐在地上撒泼起来道:“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爹地,我可是你的独生子,你要为我做主啊!”
中年男子见了,顿生护子之心,倏然站立,怒目而视李爷:“李爷,不管怎么样,你纵容你的手下打了我儿子,就是你的不对,你该给我一个交代!”
燕之鹰大踏步从人群里走出,拱手说道:“我是打了你儿子,还不止一次,你想怎么样?”
中年男子道:“你就是燕之鹰吧?”
燕之鹰点头。
中年男子道:“此事因你而起,你跟我回去走一趟吧。”
燕之鹰轻轻一笑道:“此事只与我一人有关,希望你不要为难李爷的人,我愿意跟你走一趟。”
中年男子:“年轻人,你有种,我很喜欢你,我们走吧!”
“燕大哥,你不能跟他们走!”王雨嫣、李妍两女齐声喊道。
燕之鹰若无其事地笑笑,看向两女说道:“有李爷在,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们不用担心,等我回来一起下馆子吧,哈哈哈哈!”
大笑间,燕之鹰被人请进了早已等候在外的汽车,一声呼啸,车子绝尘而去,数十辆汽车随后跟来。
一直开到郊区的一处田野上面,田野上面临时搭建着一些建筑群,看上去像一座城堡,非常豪华、美观。、
中年男子坐在休闲椅上,几十个手下前后拥卫,燕之鹰就站在他的前面,两人相距不到三米之地。
只听中年男子缓缓说道:“燕之鹰,你知道我请你来的目的吗?”
燕之鹰道:“知道。”
中年男子道:“哦……”
燕之鹰道:“你想杀了我,替你宝贝儿子出一口恶气,难道不是吗?”
哈哈哈哈!
中年男子忽然仰天大笑,连椅子也晃荡起来,说道:“你觉得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燕之鹰说道:“难道不是吗?”
中年男子道:“我身为集团主席,手下有几千几万人,黑白两道通吃,连巡捕房和英租界的人也要给我几分薄面。每天都会有人闹事,有人被打,有人被杀,如果我都去管的话,那我还有精力做生意吗?”
燕之鹰说道:“如果你不想杀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没有正面回答燕之鹰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给李爷的女儿做保镖,他给你月薪多少?”
燕之鹰说道:“两百大洋。”
哈哈哈哈!
中年男子又是仰天大笑,片刻后道:“我愿意出两万大洋,你来做我的保镖,你看怎么样?”
燕之鹰说道:“不怎么样?”
中年男子愕然道:“怎么你嫌不够吗?”
燕之鹰笑道:“不是钱的问题。我愿意做他女儿的保镖,完全是为了一份承诺。”
“哦?”中年男子忽然来了兴致,便示意燕之鹰继续往下说。
燕之鹰便从平顶山惨案说起,一直说到了自己来香港后的经历。
中年男子听了,也是叹息不已。随即说道:“我也听说过你在抚顺一带行侠仗义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但是燕大侠可能不知道我的来历?”
燕之鹰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但是我要谢谢你的夸奖,若无别事,在下告辞了!”
“且慢!”中年男子站起,踱步到燕之鹰身边道:“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你应该知道在香港没有我阮波得不到的东西?”
燕之鹰哈哈大笑道:“阮总不必激我,我心意已决,不会做你的保镖,那两万大洋我可是无福消受啊,如果你想给儿子报仇的话,现在还来地及!”
“你说什么?”阮波身后数十名黑衣大汉,一哄而上,纷纷亮出兵器。
阮少大手一挥,示意众人退后,然后缓缓说道:“人各有志,何必勉强?让他走吧,我儿子自己有错在先,怨不得别人打他。”
燕之鹰谢过阮波,转身扬长而去。
阮波看着燕之鹰走远,脸色阴沉下来,转头对众人说道:“燕之鹰是个人才,但是这个人才很顽固,不肯被我收买,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吗?”
一个黑衣汉子道:“一不做,二不休,在路上截杀了他!也算给公子爷出口恶气。”
阮少摆了摆手,说道:“燕之鹰不能为我所用,当然是要除掉,但不用我们动手。”
众黑衣人异口同声道:“愿闻老爷高见。”
阮波邪笑道:“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