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焰冷淡笑了, 他点点头，烟夹到手上：“好, 我问你，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换个意思，你这样的小姑娘想从功成名就的老男人身上得到什么？钱？性？还是有趣？或者爱情？”
他把话题拉到核心, 陈清焰很久没有和除简嘉以外的女人谈论过稍微深一点儿的话题。两人关系内部结构稳定，除却工作时间, 一起读书、烹饪、运动、读书、旅行。他在一个秩序井然的世界住了下来。
气氛成熟, 林乔感受到对方的震慑力，但偏偏用淡漠随意的口吻道出，他无形中用他的年龄优势、人生经验来优雅地打击她。
她哼哼笑两声，走过来, 拿过陈清焰口中的烟转头自己吸上，玩世不恭地看着他：
“陈清焰, 如果不是我够漂亮, 其实你连这些话都懒得跟我说, 对吧？这点你会否认吗？”
她像狐狸一样精明。
“你怕我破坏你现在固有的舒适度？其实，你完全玩得起。你问我想要什么, 那我告诉你，我都要。本来，我只想着能睡到你就够了，你一定清楚自己是个天生具有性吸引力的男人，不需要动，女人自己就会扑上来。”林乔嗲嗲的, 她坦荡又心计地恭维着陈清焰，“性吸引力这个东西，要么天生就有，比如你我，其实是同一类人。要么没有，后天勤补不了拙，不是吗？”
陈清焰不得不承认，林乔不傻，她太清楚自己的优势，也知道怎么利用优势。他对她稍微有点改观，一个看着蠢又浅薄的漂亮姑娘，兴许有点脑子。
“可是，我现在觉得你特别有趣，因为，我了解了你的过去，你是个有故事的男人，陈主任。”林乔妩媚地吐着烟圈，身上那套制服，包裹着一寸寸喧嚣的皮肤。
这一回，陈清焰是真正失笑了。
除了简嘉，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接近过他真正的精神世界。甚至有一块，是他最爱的女人也碰触不到的。就像他清楚，在程程的心里，也有他弥补不了的空缺。
“我直说好了，林乔，你要的，我这里都没有。我对睡你毫无兴趣，所以，后续的付钱也不存在。”陈清焰薄唇微动，他看起来冷酷极了，“我如果只是想睡个漂亮姑娘，比你想的容易。把我东西还回来，然后，你可以滚了。”
到底是年轻姑娘，脸面绷不住，林乔变了变颜色，她心里是恼羞成怒的，可她只是吸着烟又倔又狠地瞪陈清焰。
信里面，她十分露骨，告诉他，他出现在自己湿的每一夜。糟糕的是，陈清焰没有接收到任何文字讯息。他连看都嫌脏自己的眼。
“如果你不打算还，可以，但如果你再不滚，我要动粗了。”陈清焰眼睛寒冷，他言出必行。
林乔脑子转得飞快，但动作慢悠悠的：“你真傲慢，陈清焰，你骨子里有种优越感。”她话锋一转，居然格格娇笑起来，“肯定有男人暗地讨厌你，不过，我喜欢。你骨子里的优越感决定着你绝对不会轻易糊弄自己在乎的东西，比如你在103，你就是要比别人做的好，来维持你足以傲视别人的优越感。对待女人，你也是，你一定觉得我跪舔着要睡你。陈清焰，你这么老了，难道不知道生理资源你有再多的优越感也买不到手吗？我愿意睡你，也是抬举你，你真以为自己还是20岁小伙子的体力？”
她把烟故意朝地上一捻，轻浮又荡漾的，在言语交锋上，林乔不会让陈清焰压她一头。
这个女人……
陈清焰站起来抬腕看看表，可以交接班了。
林乔是打算走了，却有心扫了扫他腰腹以下的动静，冲他轻佻笑：“陈清焰，你真是老了，对着我你都硬不起来，怎么满足你那小娇妻？”
她很嚣张地打开门，扬长而去。
她如果再不走，陈清焰真的会把她扔出去。
回到家里，他冲好澡，轻手轻脚上床从身后抱住了熟睡的简嘉，低头吻她。
他从不为任何事低头，低头只为吻她。
“你回来了？”简嘉对他的味道敏感，她迷糊醒过来，转头回应起他的嘴唇。两人温存许久，也不说话，只专心探索爱抚着彼此。
“有人千方百计想睡你男人，程程，你不担心？”陈清焰在她耳畔轻轻问，简嘉噗嗤笑出来，“是那个小护士？”
她把脑袋挪了挪：“你想吗？林乔很漂亮，也很性感。”
话虽这么问着，可简嘉的手却在他瘦劲的腰那磨蹭，陈清焰打开床头灯，看向她：
简嘉双目迷离，她懒懒的，一只手心不在焉卷着自己的长发，陈清焰忽然按住她的手，放上去，有点压迫地注视着她：
“为什么这么问我？你觉得我会想？”
他较真了。
没什么表情，岿然不动，冷漠如斯。但内里已经撕扯起压抑的情绪，他不能接受她一丝一毫的质疑，玩笑也不行。
简嘉目不转睛观察着他的神情，冷不丁的，猛然撑起脑袋亲了他一下，细声细气的：
“你生气啦？”
陈清焰立刻柔软下来。
非常本能。
“你不相信我。”陈清焰低滞一瞬，情绪完全往里收起，他很想问，程程，是不是其实你一直没有真正的完全信任我？似乎没必要，他知道她有多爱他。
简嘉慢慢挪开他的手，她坐起来，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我没有不相信，只是逗逗你。其实，她真的很漂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了，你就是多看她几眼我也不会想什么的，毕竟，谁不喜欢美的东西？我也要多看几眼的。”
林乔艳光四射，简嘉觉得承认没那么困难。就像这个世界上，有人有钱，有人聪慧，有人天生是大美人，为什么要否认？
陈清焰还是不高兴。
他并不喜欢简嘉的这种大度。
他沉默地躺下，简嘉拱进他怀里笑了：“你别这样，我们说好的，不要因为别人而让我们不愉快，对吧？你拒绝她就好了。”
好一会儿，简嘉抱住他窃窃私语说半天话，陈清焰像别扭的少年一样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心里那股郁结，渐渐消散。
可年轻的姑娘，阴魂不散。
陈清焰依旧每日收到情书，103又有了新话题。他找到副院长，把信全摊在桌上，淡淡说：
“麻烦您找她谈话，我不想看见她。”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陈清焰再一次和林乔碰上，是科室聚餐。
他来的稍晚，推门进来，一眼看到林乔穿黑色吊带裙，雪白的身子露了大片，点着烟。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状似无意地落在她身上，她是焦点，她也知道男人看她的目光里是什么意味，林乔不介意自己成为男人的性幻想对象。
这样的场合，比较放松，也更随意。
可林乔一眼都没看他，十分冷淡。她很会喝，和男人周璇，蜻蜓点水，让人心痒痒。
陈清焰没有落座，直接说：“我临时有事，抱歉，你们吃。”
“瞧，陈主任这是怕我呢，”林乔开口了，她笑时勾人，“陈主任，以后我在103早着呢，你躲得了一次，能躲一辈子吗？”
陈清焰压住心里的嫌恶，他面无表情，旁边人一愣赶紧出来打圆场。
“主任，主任，好不容易把您这尊大神请出来，您说什么也得给我们个面子，好歹吃两口再回去？”
附和声一堆，林乔眼尾荡着在向陈清焰示威：你就是怕我，你心虚。
他低估了林乔厚颜无耻的程度，至少，小姑娘现在把纠缠他当作了最大的乐趣。
陈清焰拉开椅子，坐下来。这边，林乔的长腿从桌底给他一脚，不轻不重，的力度。
他依旧没表情，抬起眼，寒意森森地看了看林乔。
她已经转过脸和男人轻车熟路调笑去了。
直到陈清焰出来上卫生间，准备离开，林乔尾随而出，跟进男卫生间，丝毫不在意其他男人讶异的目光。
“我想看看你的尺寸，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林乔呼出酒精的味道，旁若无人地撩他。
陈清焰冷冷看她，停顿几秒，忽然走向她反手把她拉出往饭店外带，他用的力气很大，林乔尖叫出来。
她听见骨头的声音。
陈清焰把她拧骨折了。
他很久没有再如此暴力过，只不过，想彻底解决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