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兆殊挑着木桶去道观后面挑山泉,来回了几次把见底的水缸装个半满,再跟着长微真人后面拿着镰刀把道观里生出来的杂草收拾了一番,这时候姜兆殊已经腰酸背痛了。
再去后面砍了些枯柴,他的肚子已经咕咕直叫了,他又跟着长微真人后面进了厨房。
姜兆殊在厨房又遇到了一个难题,他不会生火啊!对他来说,火石只存在于影片里。
长微微真人看了眼姜兆殊那没有干过什么粗活的手,指点他怎么使用,心里对他的猜测越来越多。
一个识字、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对俗事生疏,显然之前没有怎么接触过,这样看来,他家境应该不错,有人伺候。
家里颇有财产,才能供得起子弟念书,念书的人一般也不会缺少伺候的下人,只不过,哪家的公子哥会剪去了长发呢?
难道曾经出家过?
姜出家兆殊???
晚饭特别简朴,这个简朴可不是指返璞归真的意思,一锅稀得只有底部几个米粒的白粥,四条干蒸红薯,还有一碗清水烫野菜,这就是全部了。
油水那是一点都没有的,油罐早就见底了,好在盐罐还剩下不少,不然就只能吃没滋没味的一顿饭了。
姜兆殊折腾的早就饿了,两根红薯,加一锅稀粥,能顶什么?
长微看着干干净净的破碗,双眸依旧平静“后山有一片红薯地,明天我们去翻出来。”不然就库存的那点红薯,顶不了几天了。
解决了晚餐,还要烧水洗澡,因为他手生,动作慢了不少,没有赶在天黑前做完,他洗澡的时候都是摸着黑洗的,没办法,道观里的灯油用完了,还没有去买,至于这个还没有去买,还是说还没有钱去买,姜兆殊表示不想想太多。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姜兆殊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非常沉,一觉到天亮,白光透过窗户,姜兆殊就自动醒了,看着顶上的木质结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叹了口气,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别丧气呀,加油,努力!
现在自己要先给自己一个容身之处,别的就先不要想了,想到姜爸爸姜妈妈,还有才刚确定关系的女友,姜兆殊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也许他还能穿回去呢。
姜兆殊就这么“清贫”的过了几天,这几天,每一天长微都会问姜兆殊想起了什么,姜兆殊只能摇头,然后,他带着他下山去看了大夫。
看到比电视剧里还要古色古香的小镇,姜兆殊绷住脸,内心是崩溃的,这让他催眠自己是做梦都做不到啊啊啊!
大夫把了脉,看不出什么,只能推断他是收到了强烈刺激,失去了记忆,而这种病,一向都是随缘的,有的人很快就想起来了,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想不起来。
长微没有说什么,给了诊金之后,带着姜兆殊去了店铺,买了十几斤最差的糙米,一身符合姜兆殊身量的旧衣,然后他带来的钱就见底了。
姜兆殊“……”
惭愧。
姜兆殊出来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在回去之前,他提出去书铺一趟,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他翻了翻《三字经》,《春秋》,然后翻到了史记。
历史前半部分还是他熟悉的模样,有春秋、有秦汉,但是到了明朝,就走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朱姓天下被杨姓取代,两百年过后,暴君无道,各地有义之士揭竿而起,最后,被雄滔武略的□□赢得了天下,定国为周。
姜兆殊“……”
我的大脑这时候大概跟浆糊一样吧,什么叫做思考,思考是什么?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要到哪里去?
浑浑噩噩的跟在长微真人的背后回了山,姜兆殊躺在窄小的床铺辗转反侧了半晚。
第二天一早,长微真人在放下碗后,直视姜兆殊的双眼“你想好以后要去哪里了吗?”
姜兆殊“……没有。”他无处可去。
“你现在记不起自己的来历,也就没有户籍,没有户籍,就是流民。”
流民?!
姜兆殊想起了现代的黑户,没有身份证,坐不了火车、排不了号、办不了卡,被警察发现了还要被抓住问清来历。
现在在古代封建社会,他要是被抓到了……是徭役?还是卖身为奴?
长微凝视着他,把他的反应看在眼底“我和你初见的时候,我刚为我的弟子入殓。”
姜兆殊想起了那个墓碑“……”
静待下文。
“说来也巧,你和我弟子长的有几分相像。”
姜兆殊明白了,他的弟子因为某种原因去世了,还没来得及注销身份,他来了,没有身份证明,长相还有几分相像!
长微继续“你看上去年纪二十出头,我弟子今年正好二十,身量比你矮些许,相差不大。”
姜兆殊两眼亮晶晶“那可否暂时让我顶替他的身份?”
长微点头“在你回想起来之前,对外你就先用他的身份吧,他名叫林恒,是个孤儿,我一手带大的孩子。”
姜兆殊脸上的兴奋消失了,一个才二十的年轻人去世,还是面前这个人一手带大的,肯定感情深厚。
“不知他,是因为什么原因……”
“风寒。”长微的视线放到了自己的手掌,他是去湖里抓鱼受了凉才得了风寒的,为什么突然想去抓鱼?
因为他想挣钱,喜欢上了山里一位猎户家的姑娘,结果,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就这样结束了。
“平常没有人会盘问身份,但是出门的话,很可能会,如果遇到了,你就用这个。”
姜兆殊深深地行礼“感谢观主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长微沉默,然后反驳“我是有目地的。”
姜兆殊的心霎时间就提了起来。
“你可愿随我入道家?”
姜兆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