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中的愉悦之情毫不掩饰,引来小英还有雌雕的目光。
与懵懂无知的小英不同,雌雕看到他毛绒绒肉翅中的黑色斑点。
雕目中闪过一丝温柔和喜悦,孩子这是要长出初级飞羽了。
因为这意味着他晚上不会被骤降的温度冻僵,脱离了最没有自保能力的阶段。
所以雌雕微微张开嘴喙,给胡杨梳理了下身上白色的绒毛。
这是她表达对孩子爱的举动。
雕巢中就剩自己和妹妹小英两只小金雕了,胡杨也不管她。
不时看一下自己翅膀上的黑点有没有变多或者颜色变深。
可惜没任何变化。
胡杨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羽毛哪有那么快就长出来,肯定需要不少时间的。
于是热情高昂的锻炼起来,特别是挥动翅膀这种动作,更加卖力了,他想早日长出繁密的羽毛,翱翔天际。
从清晨到迟暮,哈日图热格的美景如何,胡杨并不关心,他现在特别用心锻炼自己的身体。
练习站立和挥动翅膀累了,就蹲在巢穴中用还是肉色带着绒毛的爪子努力握着底下一根枯松枝,想把它从纵横交错的枯枝中拉出来,而且还会不时低下头用力啄它。
说真的,每啄一下,嘴喙部分就很疼,痛的胡杨都快哭了。
如果无法理解这种痛楚的话,你用力锤自己的牙齿,差不多类似这种感觉。
然而没办法,胡杨他必须要忍受这种痛苦。
金雕这类猛禽,黑色坚硬不可摧的嘴喙,是他们捕杀猎物时一击毙命的武器,强劲有力的翅膀,能够让他们飞得更高更远,同时在捕捉猎物时甚至可以一翅膀将它打晕。
那双锐利刚劲的雕爪,是他们除了嘴喙之外最厉害的武器,捕捉猎物时最强的手段。
嘴喙、翅膀和雕爪是金雕赖以生存的资本。
这些胡杨自然知道,所以他平时就会有意识的去磨炼。
即便很痛苦很难受,他也要坚持,只为将来有一天可以飞翔了,飞回粤省在天上看一眼家,看一眼奶奶。
这便是他能够容忍这样痛苦的动力源泉。
…………………
五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哈日图格热的风景美如画,胡杨稳稳当当的站在雕巢边缘望着外面的景色。
此时的他已经出生25天了,翅膀上黑白凌乱交错长出了不少初级飞羽,背部也同样覆盖着黑色的羽毛,一双雕目炯炯有神的望着湛蓝的天空。
他嘴喙和头部交接的那块地方也从肉白色变成了蜡黄色,只不过没有雌雕和雄雕的颜色那么深而已。
原来肉白色的爪子此时也变成黄色。
至于体型,胡杨觉自己有小英两个那么大,简直就有点反金雕雌雄体型。
因为雌雕的体型比雄雕更大,这一点在雌雕和雄雕同时留在巢穴中很容易对比出来的。
这是由于雄雕负责养家,需要更加灵活强健的身体,稍微小一点的身形更有利于他捕捉到猎物。
雌雕则负责抚养雏雕,巨大的身体可以给她们提供更多的热量,保护她们…………
这种体型大小是金雕家族经历漫长的生物进化选择而形成的。
自己个头确实有点大,可能跟他锻炼和每天摄入的食物量有关吧,只要不是胖的以后飞不起来,体重重一点也没关系。
这几天他们兄妹俩每天加起来要消耗将近2千克的食物,这也让雌雕耗费二分之一的时间在外面捕猎,不然无法捕捉到足够的食物。
也幸亏哈日图格热位于阿拉套山深处,这里的长尾黄鼠、野兔、旱獭还有各种蛇、鸟类非常丰富。
不然的话,还真有可能发生食物危机。
时间过得很快,早上还阳光明媚,此时阳光逐渐隐没在浓密白云后面。
阿拉套山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特别是现在五月底将近六月,更是如此。
“叽叽…”
转头对另一边练习站立的小英喊叫几声,让她去休息一会。
这对小金雕小英来说,是个很不错的消息。
这段时间被大恶魔哥哥不断用暴力镇压,搞得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毕竟每次反抗“暴政”,迎接她的都是时间更长的练习。
别以为她是年幼的金雕就懵懂无知,不懂得权衡利弊,她也知道那些对自己有利的,那些选择是会受到惩罚的。
因此扇动着翅膀,摇摇晃晃的走到巢穴最舒服的地方蹲着。
胡杨也蹲坐在她身边,看着湛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慢慢变得昏暗下来,乌云开始笼罩大地,这是要下一场很大的雨啊。
从出生到现在,胡杨还是第一次看到天色变得如此恶劣。
之前也会不时下雨甚至下冰雹的,但天空的颜色也没给雕这么恐怖的感觉啊。
“叽叽…”
小英低声啼叫了几下,往胡杨身边靠了靠,紧挨着哥哥。
她似乎也感受到天空的变化,预兆着会有危险来临。
天上的乌云在狂风的催动下开始变幻无常,有时候整块乌云都被撕裂成两半,又与周围的融合在一起。
难怪总有人说疆区西北部的环境恶劣,不仅仅是地理位置原因,还和这种变化多端的天气有关,另外这里也是华国常年最多大风的地方之一。
胡杨目光炯炯的看着对面山谷上那颗在风中摇摆的松树,雄雕和雌雕怎么还没回来,天就要下雨了。
他很担心亲鸟们的安危,特别是马上有一场特大暴雨来袭。
大家都知道鸟类的羽毛是可以防水的,但也不能长时间淋雨啊,特别是飞行的时候,一旦身上的羽毛全湿了。
对他们而言就是个巨大的灾难。
原本轻盈的羽毛,被淋湿了会变得厚重无比,飞行很是困难。
严重的可能会从天空上掉下去。
现在胡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祈祷大雨别来的那么快,雌雕和雄雕早点回到巢穴中。
然而,事情往往会向最糟糕的的方向发展。
他心中的祈祷声还没完,天空就掉下豆大的雨滴。
北方的雨、西部的雨、塞外的雨、哈日图热格的雨是来的如此狂暴,与江南的烟雨截然相反。
很快,滂沱的大雨开始阻挡了胡杨看向外面的视线,对面山谷那颗迎客松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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