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把杀秦淮藏在衣兜里出来,东张西望看有没有看场子的,看到有几个人正在树下抽烟没有注意自己,他低下头把身子蜷缩起来往外走。
斗鸡有很多规矩,斗死的鸡鸡头鸡爪要送回原饲主,斗鸡大补,特别是有名的斗鸡,一羽难求。虽说这个坑是个赌坑,有庄家和一般的私人斗鸡不同,但斗死的名鸡被卖出去也属于是不被允许,一来,很多斗鸡长的都一样,只是装饰不同,庄家有时会利用这种情况作弊套利,二来斗鸡如果到大赌,往往会被喂烈药,卖了出去会吃死人的。
陈皮不懂那么多,揣着避开看场子的,就溜达了出去,来到一边的摊位上坐下,唤来伙计:“哎,你这里有没有煲汤?”
那伙计看着陈皮衣兜里的斗鸡,惊的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四周:“爷,你个偷鸡撒?”
陈皮一巴掌拍在伙计太阳穴上,把伙计打了个趔趄一下就撞在桌角上,边上三帮五派的当家有两个转头过来看了看陈皮,又转过去和长衫喝酒,一个对陈皮道:“豆皮快点诺。”
长衫夹了一口咸菜,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白胖子就问长衫:“你们黄葵搞个叫花子做什么?我记得这个陈皮的是个叫花子嘛。”
长衫抬眼道:“你看连你都知道,你们见过叫花子这么出名的么?”
白胖子咧了咧嘴,长衫继续道:“你们是没有见过,老子们做水蝗的,在湖南见过大土匪,杀几千个人头眼不眨一下,那样子,就和陈皮一摸一样,他那张脸,是人命填出来的。官姐我肺腑之言,用最好的人。”
官姐脸色发木,也不看他,长衫就失笑摇头:“闹啥子脾气,你自己的命保住就好了么,你认得黄葵以后也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于是就给官姐倒酒。官姐的眼泪就下来了,浑身发抖。根本无法拿起酒杯。
长衫于是自己喝了。就摇头:“可惜这个陈皮,不管之前多么逍遥,也就是到今天了。也就是我懂得怎么对付他,就是直接掐了,千万二话不说,别给他机会,上来就办踏实了。否则一旦他跑了,你就倒霉了,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找回来。”
陈皮就在边上,看了看边上的一桌子人,发现他们在谈论自己,似乎竟然是黄葵的,但他没有在意站起来就往后厨走,摊位的后厨就是边上砖头灶台,烧着卤水,陈皮进来就倒了,然后提起水桶到一边的水缸里打水倒进去。后面做活的摊主看的傻了,拿起菜刀就过来,陈皮一翻左手,九爪钩就甩了出来,掠过摊主的脑袋,落到他身后抓住柜子顶檐上的辣子碗,直接扯了回来。
整碗辣子一粒都没有撒出来,凌空飞过,落在陈皮手里,陈皮倒入水里,看了一眼拿刀的摊主。
当叫花子极少吃到鸡,现在陈皮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想吃辣子炖鸡。
摊主把刀放回到架子上,慢慢的绕开陈皮,来到三帮五派的桌子边上,虽然吃饭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谈论,但他们的伙计全部看到了刚才那一幕,都目瞪口呆的看着。
陈皮熟练的切葱,也不清洗,把能看到的看似不错的食材都丢进锅里,翻来翻去,看到一边用防晒的烂席盖着一条东西,他上去掀开,就看到刚才被拧断脖子的小女孩,被盖在下面。
他愣了一下,小女孩脸色发青,天气寒冷,尸身已经开始发青了。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身上,又找了找身下,没有发现更多的食物。把席子盖了回去。
起身的时候,就看到三帮五派都站了起来围在他身边,长衫饶有兴趣的看着陈皮,眼中放出了精光。显然,他从来没有算到过,他会在这里看到陈皮,但是他绝对不能让身边的人知道这一点。
陈皮偷偷的把鸡往裤裆里塞了塞,以为是被看场子的人发现了。长衫就开口说道:“陈皮小兄弟,说着说着就来了,一起坐吧。”
陈皮看了看桌子上的咸菜,呸了一口,不屑一顾的拍了拍自己的档口,他的档口鼓出来一大条。长衫的脸一下就涨红了,他想起了水香,她妈的,这陈皮是在告诉自己,他那活儿碰过他的女人?而且,为什么那么大。
长衫努力压住自己的怒气,但两只袖子里慢慢的垂下两只机簧针筒。他没有立即发难,因为他看到陈皮的手里也有东西,他知道就算他突然暴起,也一定比陈皮慢。对面这个小鬼,没有中他的记,在偶遇状态下,这个距离,自己不是对手。
“你有没有收到那一千文钱。”长衫说道:“那是我给的。听说你在找我们黄葵的一个人,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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