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宁采臣正放飞思绪,却被一阵吵闹惊扰,不由蹙起眉头。
循声看去,有位身负长剑,面露寒霜的妙龄女子挡在一位美妇人跟前,正在与一伙壮汉在争吵些什么!
只见为首的一位光头壮汉狞笑道:“臭婊子,装好人是吧?路见不平是吧?见义勇为是吧?想当大侠是吧?”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向女子身后的妇人衣衫。
负剑女子见状,一把拍掉光头的脏手,脸上寒意愈浓,冷声道:“一帮野人,竟然欺负一位手无寸铁的妇人,好大的本事!”
“滚远点,他马的,再多管闲事,连你一起收拾了!”
光头气势汹汹,已然一脸不耐!
瞧那样子,随时都要动手。
而那体型丰腴圆润的美妇人见光头壮汉凶神恶煞模样,不由娇躯一颤,两只手死死拽住女子的衣袖,颤声道:“女侠,你一定要救救奴家,奴家若是落在这帮人手里,非被他们给玩死不可!”
“玩死?”
光头男子一挑眉,“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敢偷老子的东西,玩腻了便将你丢入油锅炸了,让我众兄弟分而食之!”
女子闻言立马怒目相向:“你敢?做惯了杀人放火的勾当,真当这个世界没有王法了?”
说着,女子便要抽出身后所负之剑。
一旁妇人见此,又轻拽了下女子的衣衫,楚楚可怜道:“女侠当心,这伙悍匪视人命如草芥,歹毒的很,切莫与之硬拼。”
女子缓缓点头,又问道:“他们说你偷了东西可有此事?”
女子闻言,顿时一脸委屈,泣不成声道:“奴家岂是那般鸡鸣狗盗之辈?分明是这伙恶徒觊觎奴家宝玉,这才在此胡言。”
美妇人一边言语,一边从自己沉甸甸的胸口里,缓缓拎起一块玉佩。
只见此玉通体雪白,不含有一丝杂色,月光之下,其色泽好似羊脂凝结,细腻温润至极。
的确是一个好宝贝!
女子一声轻叹,再听由这妇人一番诉说,哪里还不知晓自己是撞上了一桩巧取豪夺劫财劫色的恶事。
自恃有武艺傍身,自小最好打抱不平的女子顿时火冒三丈。
“你们这帮混蛋,恃强凌弱,罪该万死。”
话音刚落,女子便一剑辟下。
光头壮汉见状,侧身一躲,一脸狰狞,“还真有不怕死的,兄弟们一起上。”
说罢,几人纷纷抽出腰间武器,有巨斧、有长刀、有铁锤,一拥而上,“叮叮铛铛”与少女打作一团。
便在此刻,
方才一副可怜模样的妇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一双细长的手在那枚羊脂玉佩上缓缓摩挲,一脸得意。
而后,悄无声息的转身想要离开!
“夫人好演技!”
看着蓦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书生模样男子,妇人脸上一惊,“这是何人?何时出现的?”
心思急转,连忙又作出一副泫然欲泣样,柔声道:“这位公子……”
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见书生一脸淡漠的打断:“莫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赶紧去物归原主,化解误会。”
妇人闻言,不再惺惺作态,转而妩媚一笑,绕着书生打量了一圈,娇笑道:“公子又何必多事?这帮人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人!
指不定是从哪里杀人夺宝,抢来了这枚羊脂宝玉。如今被我窃走了,那也算是替天行道吧?”
“其一,这些是你的凭空揣测,不足为信。
其二,你更不该利用别人的善心,以达成自己邪恶的目的。”少年书生语气冰冷道。
妇人闻言,竟是狂笑不止,笑的花枝乱颤,笑的胸前狂抖,“好一个满嘴仁义道德的少年书生郎!
既然如此不识时务,那就修得怪老娘了。
老娘倒要看看,你这肚子盛了几近几两的仁义道德!”
冷不丁,妇人袖口露出一点寒芒。
一只匕首猛然刺向少年书生胸口。
但见少年书生两手张开,单脚点地,向后掠去。
可妇人穷追不舍,笔直向前,脚下步伐奇快,快到竟生出虚影。
好家伙,原来是位高手!
宁采臣不再藏拙,一个侧身飞踢,踢中妇人手腕。
妇人吃痛,右手一松,匕首滑落,却是换作了左手接住,再度刺来。
宁采臣不由一声冷哼,右手罡气萦绕,来了一招“空手接白刃”!
而后身子后仰,又是一个飞踢踢在妇人小腹。
妇人一阵吃痛,便觉腹中翻江倒海,整个人倒飞而出!
那头,持剑女子与光头壮汉一行人迟迟不分胜负。
宁采臣不由气沉丹田,大喝了一声:“住手!”
他弯腰一把从妇人手里夺过玉佩,向光头壮汉处抛去。
光头壮汉见此,不由脸上一颤,连忙扔下手中武器伸出两手接住。
宁采臣笑道:“莫要打了,一场误会!”
玉佩到手,这光头壮汉倒也干脆,命令手下收工走人,只是临走之时,看向那负剑女子,满脸不屑:“呸!乳臭未干,瞎了狗眼!”
女子却还是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可看见妇人在船头蜷缩成一团,在痛苦哀嚎,便以为宁采臣是与方才的光头是一伙,竟又举剑向他砍来!
宁采臣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还真是个愣头青。
一个疾步拍掉女子手中的长剑,缓声道:“女侠,冷静点,听我解释!”
“恶贼,拿命来!”
女子不管不顾,被拍掉长剑,上来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可毕竟只是寻常的习武之人,打在宁采臣身上自然是不痛不痒!
可仍由她这般胡搅蛮缠却又不是办法,
没法子,他只好全身运气,气机迸发,将女子震飞。
女子倒也是个倔脾气,不打倒敌人誓不罢休,拍拍屁股从地上起身,又握拳袭来。
“等等等……,
让我把话说完也不迟,这妇人确实是个窃人财物的盗贼。”
女子一顿,还是一脸不信:“当真?看着不像。”
宁采臣没好气道:“自然当真,好人坏人又没把字刻在脑门上,不信你自己问她!”
女子仍旧半信半疑,缓步走至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妇人处,刚蹲下身子,全身陡然一僵。
“不要动,让我走,不然,我就杀了她。”妇人身上竟又藏了一把匕首,抵在女子脖颈处,一脸凶狠的对宁采臣道。
宁采臣耸了耸肩,“这下你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