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之后余棠就躲着戚珂，每晚都在自己原来的房间休息，而她十二岁的马甲，早就碎成渣渣，但两人谁也没再提这件事情。
戚珂的公司最近出了很大的篓子，除了从资料中了解她的日常外也没什么功夫和她日夜相伴。
所以余棠这段时间过得很惬意，坐在西点店里，教罗艺怎么做第二颗和第三颗。
可能是因为心情好，所以接连推出的两款新品味道都带着甜蜜的浪漫主义，有让人想要恋爱的味道。
“老板，新款真的很好吃。”
余棠对罗艺经常性的吹捧心情已经很平淡了，自己也没做什么，怎么人家小姑娘就成了迷妹了？
罗艺做出来她觉得满意的之后，余棠就直接去了机场，季楠楠当初说好的回来，结果拖拖拉拉一直到年关将至才回来。
季楠楠还是和印象中一样野，蹦蹦跳跳的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小嘴就像机关枪似的挺不下来，一直说她在国外的趣闻。
最后话题扯到她身上，“你和戚珂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啊？你这不办婚礼，圈里都在传戚珂是把你当宋茜的替身才和你结婚，根本没把你当正房，就等着什么时候追上宋茜了就把你踹了。”
余棠倒是无所谓，她巴不得戚珂去追宋茜，可戚珂的态度明显很强硬，对宋茜没有半点兴趣。
“对了，还记得当年暗恋你的那个穷小子吗？”
“哪个？”余棠有些疑惑。
“就是后来变成凤凰的那个，傅辰远啊！”
“他怎么了？”
“他新找的那个女伴，叫孟倩的，据说和宋茜长的有七分像，他们俩在宴会上只要遇到就能掐起来。”季楠楠说的兴致勃勃，“可惜了，我没在现场，只能道听途说。”
余棠耸耸肩，过了会儿又想起来什么，“那个孟倩，和宋家不会有点血缘关系吧？”
季楠楠一听拍了下大腿，满脸兴奋，“要真是这样，那可有好戏看了！”
“对了，你和戚珂怎么样？”
余棠扯扯唇角，“好的不能再好。”
“听说他公司出了点问题，严重吗？”
季楠楠家经营的和戚家经营的都不是一个领域，更何况季楠楠还在国外，这消息都传了出去，看来戚珂最近这段时间是真的艰难。
晚上余棠回到家的时候，戚珂还没回来，一连好几天，直到过年也不见踪影。
严叔对正在看电视的余棠说道，“今天过年，太太去给戚总送个年夜饭吧，他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很久没吃热乎饭了。”
余棠本能的就想拒绝，严叔看出来她的想法，继续劝道，“大过年的，戚总一个人在公司已经很孤独了，如果再连一顿热乎饭都吃不上，也太惨了。”
严叔见余棠表情有些松动，连忙把饭盒递到余棠手中，“走吧，太太，我开车送你去。”
“……”
难道她还有的选？
余棠到戚珂公司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员工都休假回家了，坐电梯直接到戚珂的办公司。
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露出一小溜缝隙，偷偷的向里面瞧着。
竟然没找到人！
看了戚珂也没有在过年这天埋头苦干的意思，真是白跑一趟了。
结果一转身就和戚珂对上，余棠吓的一哆嗦，“你什么时候来的？”
戚珂似乎很疲惫，眼底的青色估计打几层粉底都遮不住，见了她还是挑起了一抹笑容，“刚刚，在你准备偷窥我的时候。”
“你胡说，我哪里偷窥你了？”余棠嘟着嘴跟戚珂进了办公室，把饭盒放在桌子上，“你刚刚出去了吗？”
她看到戚珂手里还拎着公文包。
“嗯，去签了个项目。”
随手把公文包放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里面放着的文件，是刚刚申请破产的文件。
不仅破产还背负了一堆债务。
“公司最近怎么样？”余棠把饺子端出来，递给他，“吃吧，免得你一个人工作起来连饭都忘记吃了。”
“你吃了吗？”
没有回答余棠问的问题。
“没呢，我不喜欢吃饺子，你先吃吧。”
戚珂吃了个饺子，目光落在支着下巴发呆的余棠脸上。
那张脸，很漂亮。
余棠也很珍惜那张脸，小姑娘从小就爱美，从护肤品到化妆品，都是国际大牌，身上穿的也都是私人订制。
戚珂觉得饺子有点发苦，他成了穷光蛋，连给她买化妆品买衣服买首饰的资本都没有了。
包括他名下的资产，明天就要进行折现然后还债。
“宝宝，如果我没有钱了，你会怎么样？”
余棠看了眼戚珂，声音很平淡，“公司破产了？”
戚珂沉默不语。
余棠见他这幅样子就明白她说对了，心里感叹那个梦还真是神奇，这都梦预测出来，“没关系，至少没背债务。”
戚珂嗯了一声，算是同意她的话语。
但事实是他一身债务。
“那你需要钱吗？我给你。”余棠放下支撑下巴的手看着戚珂，“你收留我那么长时间，我也该回报你了。”
“你要多少？”
“我不要。”戚珂捏着筷子的手骨节发白，余棠都担心那筷子会不会被直接折断。
“宝宝，你别离开我行吗？”
余棠支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很认真的告诉戚珂她真实的想法。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好，但是我们俩在一起本来就不是你情我愿，分开也是早晚的。”
“这样吧，我等你安顿下开始新生活之后再说离开。”
“对了，我觉得宋茜挺好的，我只是有钱，但宋家不仅有钱还有不少人脉资源。”
戚珂眸子暗了暗，里面翻腾着不知名的情绪又慢慢归于平静。
余棠陪着他在这里吃完了年夜饭，然后他们一起回了戚家。
临走前，余棠回头看了眼戚氏集团，这个集团屹立在行业顶端几十年，却也逃不过改朝换代的命运。
余棠心里有些唏嘘，戚珂走的比她潇洒，头都不回，似乎一点也不留恋。
第二天，大年初一，戚珂把别墅豪车的资产都折现了之后，结了佣人的工资，辞退了他们。
严叔和陈妈有些不舍，倒是戚珂看的开。
“我现在没什么收入给你们，没道理帮别人免费干活，你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以后有缘再见吧。”
严叔他们都明白戚珂的性子，要他们白给戚珂打工，他们愿意，戚珂也不会愿意。
陈妈抹了把泪走了，严叔走之前偷偷给她交待，“戚总最近肯定很痛苦，太太您在旁边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好。”
余棠跟着戚珂回了以前他们住的小公寓。
她的高中是普通的公立高中，这是他们的家族传统，她爷爷在那所高中成才，她爹也是，他们家每一代都要去那所高中就读。
高中离戚家的别墅很远，她又不喜欢早起，每天磨磨蹭蹭的都在迟到的边缘徘徊，所以戚珂就在离高中不远的地方买了套房，户主写的她的名字。
当然，房子写谁的名字，余棠并不知道，只不过谁也没相到当初这个举措现在能让戚珂有个容身之处。
毕竟他名下的财产都要填补债务空缺。
余棠路过他们公寓前面的房子时，多看了一眼，那是傅辰远以前住的地方。
傅辰远的母亲当初为了让傅辰远接受良好的教育咬咬牙买了这套房子，把傅辰远送到了最好的公立高中，傅辰远也争气，每次都是年纪第一。
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包括在另一条小道里面，她养的那条狗就是在那里殒命的。
这里的公寓都是两层楼高的小房子，每栋的占地面积不一样，格局和道路设计很有复古气息，就像老建筑的胡同巷子一样，当初余棠就喜欢在这里遛狗散步。
里面长久没有住人，脏兮兮的，余棠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我们叫个钟点工吧。”
戚珂看了她一眼，自己动手收拾，“你坐那里歇着，我来打扫。”
“这么脏，得打扫多久。”余棠蹙着眉，打量了下房子，“真的很脏。”
“我来付钱。”
这句话彻底刺激到戚珂的自尊心，“我来收拾。”
余棠见他态度强硬耸了耸肩不再坚持，“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
没等到戚珂回话她又继续说道，“要不我注册一个公司，你来给做CEO，你那么厉害，一年内收益就能翻一番的。”
戚珂搭在沙发上的防尘布收起来，“不用，我准备去IT行业。”
以前余棠觉得玩电脑的黑客超帅，戚珂就去学了这些东西，包括他监控余棠的电脑手机都是自己侵入的。
在这种事上戚珂可谓是钻研到了极致。
十七岁的余棠有一段时间喜欢玩游戏，他后来注册了一个游戏公司，依靠戚氏集团的财力发展的很快，也算是一个上市公司。
法人代表写的是余棠，特意为余棠开的公司，自然要署余棠的名字。
因为不属于戚珂的财产，最后破产清算时也就没有收回。
戚珂做事向来喜欢有备无患，依照游戏公司的发展趋势，大概一年之内就能把债务还清，两年的财力就能够和傅氏集团媲美。
但要赶上原来戚氏集团的顶峰期，还要再奋斗一段时间。
余棠端了水盆出来，戚珂正在弯腰拖地，抬眸就能看到她洁白如玉的手指浸在水盆里洗抹布。
戚珂丢下拖把，把抹布夺走，“你去沙发上坐着，我来。”
“！！！”
有人帮忙你还不乐意了是吧。
“宝宝乖，这个脏，我来。”
戚珂直接把她按在了沙发上，自己动手打扫。
余棠只要动手帮忙就会被戚珂制止，最后索性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盯着戚珂忙碌的身影。
妻子在丈夫破产的时刻离开，虽然有点不道德，但确实，她能摆脱戚珂了。
没钱没权没势，戚珂还能怎么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