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巴恩斯走了之后，吃饱了的美国队长回到自己房间——他下午还有任务要出，去纽约边境的小镇处理一群恐怖/分子。
这并不是什么和平年代。
一打开衣柜，里面毛茸茸的生物就发出了声音。
“罗杰斯先生，”蝙蝠眨了眨眼，“我饿了。”
“厨房有剩下的披萨。”史蒂夫完全没察觉到蝙蝠的意图，随口说了一句之后，伸手去拿上衣。
“我是个血族，先生。”蝙蝠一翅膀拍掉他的手，有些无奈的说。
“啊？”有些迟钝的美国队长这才反应过来舒泽先生的意图，他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睛。
“你的意思的是？你要吸血？”
手中的毛球满意地点点头，卢卡斯看上去很欣慰。
“是的，先生。”
“那我晚上去问弗瑞有没有血包。”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史蒂夫.罗杰斯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该死的血包！
自从开了私立医院后，卢卡斯喝了几十年的血包。现在有一个极品美食在自己面前他怎么可能继续允许自己碰这些东西。
顶尖厨师说要给你做牛排，可你非要去吃冰箱里的速冻饺子！
刚刚还挂在衣架上的白色毛球抖了抖身子，突然从上面掉了下来。反应极快的史蒂夫.罗杰斯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掌心传来毛茸茸的触感。他感觉到蝙蝠在自己的手里蹭了蹭，声音都变得虚弱。
“我四天没进食了，先生。”卢卡斯的声音听上去很可怜。“血包的味道让我呕吐，我可能再不进食鲜血就要死了。”说罢他咳了两声，以证明自己快死了。
这当然是假的。
卢卡斯这样的血族，一个月不进食也不会有毛病。他就是被史蒂夫馋的越来越无法忍耐而已。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要新鲜的。”掌中的毛球探出了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眨巴眨巴红眼睛，看上去很是惹人同情。
——突然知道了卢卡斯的意图的罗杰斯队长仿佛被噎住了一般。
这就是在说，我想吸你的血啊。
“不可以，卢卡斯。”被史蒂夫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以后，手中的生物仿佛一下被抽离了灵魂之后，一动不动地摊在自己掌心。
“卢卡斯？”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蝙蝠先生，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
“别说了，让我去死。”掌心传来一阵湿润的感觉，毛球竟然是哭了，像海绵一样挤出一滩泪水，“我活着没有同伴，没有朋友，现在快死了都没好心人让我吃口饭。”
史蒂夫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负罪感。
“行吧。不过你得等我晚上回来。”最后美国队长叹了口气，话说出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因为自己掌心的生物又仿佛被打了气填满了一般，瞬间变得生龙活虎，在他的掌心一阵蹦跶。
史蒂夫：合着你刚才在演我。
“等你回来！”毛球开心的绕着自己的脑袋飞了几圈，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史蒂夫.罗杰斯晚上回来的时候，简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变成人形的卢卡斯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像个专业的执事一样，接过史蒂夫脱下来的大衣，整理了一下挂到衣架上。
宝石一般的红色眼睛静静地望着史蒂夫，像大海一样深邃。
“今天累吗？”黑发男人微笑着问他。
“你这干什么？”有点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舍友，史蒂夫.罗杰斯提出了疑问。
卢卡斯这个打扮绝对不正常。
“为晚餐陶冶情操。”蝙蝠先生轻抿薄唇，“今天的晚饭是炭烤蔬菜意大利面和墨西哥芝士海鲜饼，我觉得你中午吃了披萨晚上可能会想要清淡的。”
史蒂夫.罗杰斯看到了卢卡斯背后装饰精美的餐桌，上面甚至还放着几朵新鲜的玫瑰花和百合——他庆幸卢卡斯没有点蜡烛搞成烛光晚餐的样子。
他刚这么想，就看到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几根红色的蜡烛，正在四处寻找打火机。
史蒂夫不抽烟，所以家里没有这种东西。
“用灶台点蜡烛是种很不浪漫的行为。”没有找到火源的卢卡斯叹了口气，史蒂夫以为他放弃了，然而蝙蝠先生对着蜡烛一阵念念有词。
那是他从未听过的语言，像是深渊里面巨龙的低吼。这种声音从卢卡斯的嘴里传出来很是违和。
说罢，伶仃的火光从他的指尖蹦了出来，像是黑夜里天上的星星，点燃了那两根光秃秃的蜡烛。
“这是……魔法？”史蒂夫惊讶的看着卢卡斯的指尖，全然忘了这两根蜡烛是用来做什么。
“火焰魔法，很基本的东西。”卢卡斯摊了摊手，把蜡烛放在三角台上，“你感兴趣以后可以给你放烟花玩。”
“这些也是魔法？”
史蒂夫指了指餐桌。
他不记得自己家里有这么大的玻璃花瓶和格子花纹的桌布。
“不是。”蝙蝠先生把美国队长摁到座位上，“为了庆祝我终于可以吃晚饭，我出去买的。”
——其实是他回家拿的。
史蒂夫强烈怀疑，蝙蝠形态的吸血鬼和人类形态的吸血鬼是两种人格。
卢卡斯.舒泽的蝙蝠形态看上去人畜无害，还楚楚可怜——虽然大部分时候是他装出来的。但是他一变成人类，浑身上下就散发了一种上层阶级的风流少爷的感觉，举手投足间都在证明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好像这样一顿晚餐是家常便饭一样。
史蒂夫.罗杰斯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咽下嘴里的意面，在对面漂亮的男人的注视下一把放下手中的叉子。
“不好吃？”卢卡斯皱了皱眉，有些惊讶地说。
“我不饿。”美国队长摇了摇头。
“那我可以用餐了吗？”
期待的眨了眨眼睛，卢卡斯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可以，不过，”史蒂夫想起白天的承诺，“你先告诉我你要从哪里下嘴。”
“脖子。”看见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对面美食的脸上露出了明显不情愿的表情，卢卡斯想了想又改了口，“你要是不喜欢，手腕也可以。”
当然嘴唇也行。他很擅长在接吻的时候用牙尖刺破对方唇上脆弱的毛细血管，那里的血液并不是最鲜美的，但是从用餐体验来说是最好的。
不过人类男性大概不喜欢这种方式。所以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血族和人类不同，他们对性别的概念很模糊。吸血鬼的传宗接代依靠初拥——这是血液联系起来的盟誓。又不像精灵或者龙族一样的高尚种族那样那么在意伴侣，很少有血族终身只有一个伴侣。血族和血族之间相互厌弃，和别的种族相比，他们又活的太久。
作为该隐的后代，他们长生不死，无畏疾病，却偏偏注定得不到那种神的后代才配享受的爱情。
美国队长抱臂看着对面的吸血鬼先生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迟迟没有动手，他站起身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了。
手刚碰到盘子的时候被卢卡斯拦了下来。蝙蝠先生的手指冰冰凉凉，是和人类截然不同的温度。
“我来。”他舔了舔嘴唇，看着史蒂夫得手腕问，“你准备好了？”
“你这话说的我是个待嫁的小姑娘似的。”史蒂夫.罗杰斯笑着说——不就是被咬一口吗。他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史蒂夫的肌肉线条堪称人类健身的标准。
卢卡斯看了看他的胳膊，又看了看他的脖颈。
有些不甘心的沉默了一会儿。
他突然变回了蝙蝠。
“脖颈动脉的新鲜QAQ。”白色的毛球眨了眨眼睛飞了过来，讨好似的蹭了蹭史蒂夫的额头。
史蒂夫.罗杰斯：完了又来了。
“不行。”毫不客气的把卢卡斯提了起来，美国队长无论如何都要捍卫自己男人的尊严。
“我就这个形态咬一口。”卢卡斯试探着问。
“这个形态？”看着眼前的白色毛球，史蒂夫犹豫了一下，“行吧，这个形态可以。”
谁能拒绝一直长的像蝙蝠的小猪呢。
不对，是长的像猪的蝙蝠。
卢卡斯小心翼翼地落到史蒂夫的肩头，艰难的寻找着血管的位置——蝙蝠形态的他视力不是很好，如果一不小心咬破大动脉的话就遭了。
史蒂夫感觉到到一阵痒，就像小动物在蹭自己脖子的感觉。没过一会儿，酒足饭饱的卢卡斯就变回了人形——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殷红的嘴唇熟练地打开了电视，笑意盈盈地望着对面的美食。
“这就饱了？”没有任何异样感觉的史蒂夫扭了扭脖子，他的手指摸到一个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伤口。
如果不是特意注意，真的没法儿发现。
“细水长流。”吸血鬼先生整理着桌子上的餐具，抬起头来说。
史蒂夫的血液味道很甜美，闻起来会让他想起西伯利亚的雪松和一瓶藏在地下埋了许多年的朗姆酒。
他可不想一下子吃到撑。
“你以前是怎么进食的？”史蒂夫看着他把餐具放到水槽里，皱着眉问，“也是喝人类的血吗？”
“不然呢？”卢卡斯笑着反问，看到史蒂夫明显不太好的脸色，他想了一下解释道，“我一般去医院找血包。”
事实上卢卡斯不想尝血包的时候一般是去搭讪漂亮姑娘。没人能拒绝一个长相俊美，很有礼貌的男士的一杯咖啡的要求。
一个吻也不会亏多少，还能趁机填饱肚子。
史蒂夫的脸色好了些——他有些担忧，像这样子会魔法的吸血鬼会为了食物危害社会。
“放心好了。”卢卡斯打开了水龙口，厨房响起哗哗的水声，“我是只有修养的血族。”
“你们想到怎么把宇宙魔方取出来了吗？”蝙蝠先生眯了眯眼睛，“我可事先声明，我不接受一切形式的身体伤害。”
该隐的子孙对自己的身体视若珍宝——世界上很少有东西能真正伤到一只血族。尤其当到了卢卡斯这样的年龄，大概是要教皇头顶的银冠做子弹或者匕首才行。
“明天可能要去找布鲁斯检查一下。”看着卢卡斯的表情，史蒂夫补充了一句，“白天。”
“我不喜欢白天出门。”想起自己上次拉在店家的宝贝太阳伞，吸血鬼先生有些不情愿地说。
电视机里女主角正在默默地听着自己婆婆对丈夫的抱怨。
克林特跟他说过这个电视剧。
鹰眼对主角的评价很高。女主角是那一类很漂亮的知性女性，深褐色头发，蓝色的大眼睛，高挑的身材，性感的厚嘴唇。是克林特会喜欢的那一类型。
严格来说，厨房那只老家伙可能更好看。史蒂夫摇了摇头，赶走了自己脑海中奇怪的想法。
“那你下次吃饭可能就一个星期之后了。”美国队长成功的发现了吸血鬼先生的致命弱点。
“那行吧。”
蝙蝠先生举着盘子，无奈地怂了怂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