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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寂刀三日

两位侍从把苏小杜埋在浪刀村东北的西凉山,周染在她的坟墓前已经寂刀三日,今日是最后一日。

按照门客的寂刀规矩,一寂上苍二寂膝上父母嫡系血脉,本来不该周染这么做,然从小侍从那里得知苏小杜世上无亲,秉承大义他来做无可厚非。

小侍从和另外一名侍从披着白布纱跪坐在临时搭建的草庐蓬蒿下,时至今日仍旧有不少浪刀村村民前来惦念,且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

苏小杜的坟地在西凉山某块有山有水的青潇竹林空地,往前一条蜿蜒山路能抵达山下的浪刀村,其他三面是幽深不知境的丛灌密林。

今日从里面袭来的杀意格外凛然,一众张牙舞爪的野兽在等着自己拿起寂刀的那一刻。

“大人,待会您先撤离,我两殿后。”小侍从同样预感到危机,手已经摁在黑刀的白菱形雕刻刀柄。

周染沉默中正专注凝视架在坟头黑色案台桌的妖刀紫颜,刀身通体幽紫,淡淡妖气似丝丝向上缠绕的寒芒,与前几日相比发生些许的变化。

“你们两个都先离开,如若我遭遇不测也好替我收尸。”说着周染覆在刀柄的手紧握,森寒的妖气自刀身直冲而出,它因啃食着使用者的邪念变得格外的凶煞。

“大人,此番黄巾刀客帮的埋伏已多日,恐您无法独自应付,恳请留下我们为您杀出一条活路。”小侍从早在自配黑刀的那一刻就做好充分赴死的准备。

另外一名侍从温顺低眉,素来沉默寡言,周染对她深刻的印象就是其茶艺,每杯普通的茶经其手总袅袅一种微妙清香。

铮的一声,侍从拔出腰挎黑金马舌刀:“愿为大人赴死——在所不辞!”

“不必,有你们在反而会束缚自己拔刀。”周染无情的把两位侍从的提议拒绝,他不想苏小杜的悲剧重新上演,“你们护卫着其他村民离开,当作我交给你们的最后一件差事。”

“”两位侍从沉默不语,周染不忌讳的说留下会给他带来负担。

小侍从纯白的皓齿咬在红唇留下深深血印,以前觉得侍从实力比门客弱很平常,现在才明白没有实力你连拔刀的资格都会给拒绝。

周染充满战意的眼眸里夹杂超脱常规世俗的怜悯

小侍从戛然中不再多言,漆黑黑刀斩在脑勺后披散的三千烦恼丝,长跪作揖对着周染一拜:“若大人有幸从西凉山凯旋收刀,请教导在下幕府门客绝学,在下相信在下在未来的某日必能成为您鞘中所向披靡的利剑!”

周染聚满狂热肃杀意的虎眸顿的愣住,几分之一秒,嘴角肆无忌惮的上翘。素有幕府门客斩断三千烦恼丝以示抛头颅洒热血,今有他周染的侍从斩下青丝跪拜求窥得一绝学的门路,“哈哈哈有点意思,但,就让此战来证明你够不够格!”

“大人乃人中绝世豪杰,我相信上苍绝不会辜负您的霸下柔情。”

小侍从凛冽的眼眸望向苏小杜渐有草长莺飞势的坟头,大人明晓祭刀三日会让乱世狗贼们惦记报复仍旧施行“仁事”,质问府制的天下能有谁?

小侍从带着同伴甩袖离开,大人所言没错,西凉山的战斗他们不配参与。

潇潇竹林小径,四面八方的风势往中心的碧潭席卷,形似柳叶的竹叶劣哨中往盘坐坟头前的周染袭刺,“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荼毒银箭来到周染不到七寸,后者抽刀纵深跳跃恰恰踩在交错撞击的箭杆,脚尖轻点,以踏推力继续凌空游刃在苍茫的箭海,从未有的专注写在他脸上的每个细节。

肃黑的妖刀幽幽泛寒,周染借银箭凌空纵深百尺骤然中把刀势挥砍到极限,快到黑色刀刃的残影重重,但凡袭来的箭无法再欺身半寸化作刀影牢笼,“体刀——龙卷!”

刀影牢笼引发竹林的自然风势共鸣,周染见状猛击下落,与此同时漩涡的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开,剩下后继的荼毒银箭全部推回给密林中的卑劣偷袭者。

中箭的凄惨声音萦绕而出,周染把妖刀紫颜插在脚下泥土,体刀绝非参悟,能依赖的唯有强悍的身体素质和不屈的秉性,尤其不怕死的莽意。

整片潇潇竹林遭到黑色龙卷肆虐洗礼,以苏小杜的坟头为中心入眼空旷且不染半分的腐朽杂叶,新鲜的泥土芬芳自鼻息撕扯挑弄,周染贪婪的吸允一口,体刀后的疲惫消散无余,“居然是故乡的泥土!”

“也是你今日白骨腐朽的乱葬场!”

哐——

隐匿在碧潭青石后的肃杀黑刀不出意料和周染的妖刀紫颜撞击,割裂的金属摩擦声闪烁出刺耳的阵阵流光,炽热的火星溅洒在周染和狐眉妖眼黄巾刀客帮主两人的眼瞳,但谁都不敢说出一个“痛”,谁痛谁就得要了自己的小命。

一式七招,周染和狐眉妖眼黄巾刀客帮主在三秒后暂时拉开身距,然两人刚稳住身形就踏脚继续出击,狂躁的刀刃碰撞声像极山上的猛虎斗,刀啸声如饿虎咆哮,锋利的刃尖长驱直入时刻盯着猎食者的心脏。

所有在毒箭下残活的黄巾刀客纷纷丢盔弃甲,近百柄黑金马舌刀洒落在苏小杜的坟地外围像决斗包围圈,无不震撼在敌首潇洒的体刀和一往无前的气势。

“中州幕府!”

嘶嘘——

在和狐眉妖眼黄巾刀客帮主第七回合的刀法死战中,周染翻身贴面黑刀的莽举差点把前者腰斩,整片潇潇竹林一片悸然,中州幕府四个字深深烙印在黄巾刀客们的脑海里,“帮主可是领悟一层半参悟的刀术大师!”

狐眉妖眼黄巾刀客帮主同样没有料到,一个敢把生寄生在死神镰刀下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眼角余光寒芒摇晃,他跳到碧潭的青石上,左向横持黑刀半蹲闭目。

短短片刻——黑刀刀意持续暴增恍若有地狱的罗刹在挥锤通往人间极乐的大门。

周染握刀的虎臂颤抖到一震,嘴中轻呐:“刀意参悟——炼狱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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