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离把御子铃带回了神宫。
御子铃缺了一魄,整个人都是木纳的,就像是个木偶娃娃,但基本的反应有。
对新的环境害怕,对新接触的人害怕。
就像是只猫儿。
因此,来到神宫,她就怯生生的躲在云非离的身后,小手始终死死地拉着云非离的袍子。
云非离对御子铃的印象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热/辣霸道的,见到她这胆小如鼠的模样,一时有点不太习惯,但更多的,是愧疚、心疼。
御子铃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他。
他现在宁愿她变回以前的样子,凶他,奴役他洗衣服都好。
云非离把寝宫所有伺候的人都给遣散了,给御子铃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御子铃这才放松了些,但仍旧不放他的衣袍。
云非离也不逼着她放,哄着让她睡着了,将她轻轻地抱到床上,这才悄悄地离开。
他去找了慕九歌。
彼时,慕九歌正呆在神殿里,准确的说,是守着云长渊呆在神殿里。
神朝初建,一堆事情需要安排处理,然,云长渊心疼慕九歌,不想她劳累,所有的事情都接到了自己身上,因此一天内绝大多数间都在安排、和大臣开会。
此时,云长渊正在和几个大臣开会,而慕九歌则斜靠在神椅上睡觉,身上罩着云长渊设置的隔音结界。
云非离走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他只得问蹲在门外无聊玩自己耳朵的棉花糖,“我娘亲睡多久了?”
“刚睡一会儿。”
那还得好一会才会醒。
想着自己寝宫自己呆着的御子铃,云非离也不放心,他便对棉花糖说,“待她醒了,让她得空来我寝宫找我一趟。”
交代完,云非离就急匆匆的赶回了自己寝宫。
但就这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回去的时候,床榻上就空空如也,没有御子铃的人影了。
她跑哪去了?
云非离呼吸骤然一紧,连忙四下寻找,可是整个寝宫都没有。
她神魂不全,呆滞木纳,除了本能害怕也没有别的情绪了,这样的情况怎么还会往外跑?
会往哪里跑?
若是遇到不轨之徒,她甚至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云非离连忙找了出去,并且吩咐守卫一起找。
找了许久,才在神宫的边缘位置找到了御子铃的气息。
云非离飞身过去,就看见几个小朋友正围着御子铃,她坐在地上,身上脏兮兮的全都是泥土,漂亮的小脸上尽是害怕。
几个比她大几岁的小朋友却还在往她身上扔泥巴。
“神殿怎么会有你这种傻子,赶紧滚出神殿,这里不欢迎你。”
“对对对,你不配呆在神殿,赶紧滚,小傻子。”
“傻子快滚,傻子快滚。”
……
童言无忌,可此时此刻,听着这些话,云非离却仍旧觉得火冒三丈。
他扬手一拂,一道劲风吹去,将几个小孩全都掀翻。
“谁这么大胆子敢打小爷,我让我爹打死你!”
最大的孩子大概十一岁,当即就跳起来大骂,可当他看到云非离翩然落地的时候,嚣张的小脸却一下子变了。
“少主?”
他害怕的往后退,一下就怂了,“少主怎么是你,你打我们做什么啊?”
云非离落地便将御子铃捞进自己怀里。
御子铃吓得狠了,看见云非离,当即泪眼汪汪的抱着他的脖子大哭,小身子还不住的瑟瑟发抖。
云非离更觉得愧疚,是他把她带回来的,却也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会让她被人欺负。
他眼神冰冷的刺向几个孩子,“谁准许你们在这里欺负人的?”
这几个孩子虽年龄不大,但也聪明,看见云非离将御子铃抱在怀里,就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当即纷纷跪在地上,“少主,我们不知道这个小傻子……她是你的人,要是知道我们就不会欺负她了。”
“少主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了。”
“你原谅我们吧。”
年龄最小的孩子甚至是害怕的哭了起来。
云非离还没把他们怎么着呢,却像是已经打了他们一顿那么惨。
明明,被欺负的人只有御子铃而已。
云非离还没开口,便有大人赶了过来,大概是这些孩子其中之一二的父亲。
见自家孩子犯错,连忙就开始求情。
“少主见谅,这几个孩子年龄小,不知分寸,得罪了少主还望少主大人/大量,原谅他们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以孩子小而借口,要求别人原谅。
云非离向来——是没有那么通情达理的。
他拍着御子铃的肩膀温柔的哄她,语气,却是冷冽,“最小的孩子也有八岁,该有是非之分,一群孩子却恬不知耻的欺负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看来这是非之分,是父母根本没教。”
“既如此,子债父受,不管这些孩子父母在神殿有什么职位,全都滚出去!”
两个男人听见这话,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在神殿担任了不错的职位,以后可是肉眼可见的飞黄腾达,就这么被赶出神殿,大好的前途可就没了。
他们当即跪着求饶,可是,云非离却半字不听,带着御子铃直接瞬移离开了这里。
回了寝宫,云非离又哄了好一会儿,御子铃才堪堪的没哭了。
但却像是个受惊的鹌鹑似的,一直环着云非离的脖子不撒手。
云非离对她耐心超好,倒是舍得一直让她这么挂着,可是她身上都是泥,脏兮兮的,必须得洗洗才行。
他还是叫来了宫女和绣娘静曼。
让宫女打了洗澡水,让静曼按照御子铃的身形,给她做一件新衣服。
顺便,让她们给御子铃洗个澡。
可是,御子铃看见生人害怕,把云非离的脖子抱得更紧,说什么都不撒手,要是强行掰/开,她就大哭特哭。
哭的云非离于心不忍,又把她给抱了回来。
静曼看着这一幕,笑道:“少主,可能得你亲自给她洗澡才行了。”
云非离嘴角微抽,“我?”
看着怀里红彤彤的御子铃,他拧眉,“男女授受不清!”
静曼微笑,“她还只是个小女孩。”
虽说如此,可当初云非离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认识御子铃了,对他来说,御子铃其实就是同龄人。
即便,现在他长大了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