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天听到武官说蛮狼族人的尸体和那一百警骑都不不见了,心里也不禁大为骇然。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低声地重复着那武官的话:
“蛮狼族人的尸体不见了,那一百警骑也不见了!”
但张啸天毕竟遇事极多,此刻他内心虽然吃惊不小,但面庞上却还是十分镇定,只是声音略略有些着急:
“你们就没有出去寻找吗?”
那武官说道:
“自是出去找了。那西北滩一片平坦,周遭都找寻了不止一遍,但却一无所获,再找就要去沼泽地里和进天狼山了。张都尉只带了三千多兵马,要是大规模搜索,人马自是不够。何况目前情况不明,若是分散搜寻,万一再出事端,怕就不好收拾了。故而张都尉派我回来禀报侯爷,说明事由,让侯爷再多带些人马来。”
这武官虽是有些紧张,但说的有理有据,
张啸天听了也不禁微微点头,说道:
“我已又带了七千多人马来,想是够用的了。既然如此,即刻出发!”
言毕,张啸天便下令继续前行,众将士便重新上马,向天狼山前的西北滩奔去。
常言道:望山跑死马。张啸天等人虽然已经能看到天狼山了,但等他们到达天狼山麓时,却已是当日深夜。
张黑虎已在此扎了一座营盘,由于早有信使传达张啸天来了,都尉张黑虎此刻正在营门口等候。
看到张啸天带队到来,张黑虎赶忙迎了上去,将张啸天接进了中军大帐,张无极也随后跟着。
由于夜已深了,张啸天下令就地驻扎,新到的天狼军便在紧挨着张黑虎原先扎好的营盘处,开始搭设帐篷,埋锅煮肉。
又整整奔驰了一日,他们谁也没有吃饭。
张啸天和张无极进了中军大帐,张黑虎赶忙让人将做好的吃食呈上,也就是一大盘熟牛肉和一大盆羊骨汤,还有一大坛子酒。
饭食虽然简单,却也厚实耐饱。
张啸天奔波了一日,确实也饿了渴了乏了,他一口酒一口肉,倒也吃得过瘾。
张无极坐在一旁,本已累的不想吃饭,全身也酸痛的很,但看见父亲吃喝得热闹,便也忍不住照样吃喝起来。
张啸天一边吃喝,一边让张黑虎汇报情况。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那一大盘牛肉和一大盆羊骨汤,便被张啸天和张无极吃个盘干盆净,那坛子酒也被张啸天一个人喝光了。
张黑虎见状,便又叫人继续端酒端肉,但却被张啸天制止了。
张啸天一边打饱嗝,一边继续听张黑虎报事:
“……卑职带兵赶到这里时,不仅那蛮狼族人的尸体不见了,连之前留下的那一百警骑也不见了踪影!”
张黑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见张啸天没有问话的意思,便继续说道:
“卑职派人四处找寻,却是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未找到,真是咄咄怪事!”
听到这里,张啸天似乎是喘匀了气,才开口问道:
“那蛮狼族人的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张黑虎答道:
“就是在卑职现在扎营处发现的。”
张啸天道:
“带我前去一看!”
说着,张啸天便起身出帐。张无极虽然累极,却也赶忙起身追了上去。
张黑虎在前边引路,旁边有一队卫兵举着火把。
出了中军大帐,向西约摸走了一箭之地,那里有十来个天狼军,围着一块地站成了个圈子。
张黑虎走进圈子,指指圈子的正中央,对张啸天说道:
“卑职就是在这里发现蛮狼族人的尸体的。”
张啸天看着张黑虎手指的方位,紧走几步过去,又让一个打火把的亲兵也过来,照着那地方。
张啸天蹲了下来,仔细地查看着那里,确实是一点儿血迹也没有。
张啸天看了半天,又俯下身子,把鼻子凑在地上闻了闻。
众人簇拥着张啸天,见他又是闻又是看的,都是一脸的茫然,不知他是在干什么。
其实张啸天又何曾知道,他也对此毫无头绪,不过是想尽量寻找些线索罢了。
看了半天,一无所得,张啸天便又站起身来,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又回到了中军大帐。
连续的奔波,早已使张啸天累了,方才那番举动也是在强自坚持。
张啸天便让大家都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但躺下后的张啸天却还是睡不着,他脑中胡思乱想着这些怪事,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直到天光微亮的时候,他才沉沉睡去。
而这一夜睡不好的除了张啸天之外,还有张无极。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累得要死,很想休息,但等到真的躺下休息时,却又睡不着了,这就是劳累过度了。
张无极此刻也是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不仅仅是劳累过度睡不着,而且还浑身酸痛难受,两腿内侧也被马鞍磨破了,疼得厉害。
张无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等稍微有点睡意了,却又有一阵尿意袭来。张无极不想动弹,想着第二天一早起来再解决这个问题。
但这阵尿意实在是来得太突然而又猛烈,应该是刚才晚饭时吃喝的太过着急。平时张无极吃饭都是细嚼慢咽,今晚由于太饿了,竟然和他父亲张啸天一样狼吞虎咽了起来。而此时突然夜急,却也是平常少有的,看来他还是不适应这样的生活方式。
忍耐了半天,张无极还是决定先上个厕所,不然尿意根本让他睡不着。
张无极走出了军帐,帐外有守夜的天狼军在站岗,军营中还有来回巡视警戒的卫队。
守夜的军士看到张无极出来,并没有说话,而是照旧面无表情地站着。张无极看到守夜军士这个样子,便也没和他们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向外走去。
由于是去小便,其实在军营中随便哪个角落都可以解决,但张无极并不想让别人看见他上厕所,谁知道他方便的时候会不会遇到往来巡逻的卫队。
在少年的羞涩感的驱使下,张无极走出了军帐,又快步走出了军营。
同样,守卫在军营门口的军士看到少侯爷张无极出来,也没有出言阻拦。但他们却是用目光注视着张无极,那不是监视的目光,而是一种关注的目光。
看到军营门口军士投来的这种目光,张无极一时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略带扭捏地说道:
“那个……我去方便一下……”
守夜的军士们听张无极这么说,便不由得笑了起来。但他们笑的很克制,显然是不想让张无极难堪。
张无极看到军士们发笑,越发不好意思了,他也略微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快步跑向了远处。
看到周围没有人了,张无极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刻已是深夜,月亮也落山了。周围静得要死,除了山中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怪叫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然而就在张无极放心地方便时,突然远处的沼泽地里发出了一阵光亮。那光亮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直像是鬼火一般。
张无极看到这影影绰绰的光亮,心里不由得一紧,一股猛烈的恐惧感涌上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