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一肚子的苦水,却只能默默往肚子里咽。谁让他老爹发话了呢!父命难违啊!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坑,就是个无底洞,他很快就要一头扎进去了。
因为,清阳城陈家,仅有一位千金。
而这位千金大小姐,据说乃是十里八街出了名的超级丑八怪,丑到连乞丐都懒得多瞧一眼。
这也就罢了!
按着林尘这种土鳖的个性,丑就丑些,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传闻这位千金大小姐,不单单相貌丑陋,听闻还凶神恶煞,十足的母老虎一个。
这要是上了门,不得被她蹂躏死?
林尘用着幽怨的小眼神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爹,越来越觉得这做爹的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他终于忍不住了,吐出了牙签,啐道:“我说爹啊,你这样坑儿子,真的好么?你照实说吧,陈家家主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才会做出这等禽兽之事来!”
“呸呸呸!”他爹怒骂了一句,“你这孩子,就是不明白爹的良苦用心!陈家大小姐可是个大美女,能打九十分的大美女!你这臭小子,得了便宜还不知道感谢老子我!你细想,陈家那样的名门望族,会缺上门女婿么?要不你老爹我当年有恩于他们老祖宗,还轮得到你上门?”
林尘苦涩一笑,道:“爹啊!一天不吹牛,又不会少块肉?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呢!陈家老祖宗,谁都知道那是得道高人,听说已经能够飞天遁地,是不折不扣的仙人!就凭你,怎么能有恩于那样的高人!”
“就知道你这臭小子不信!老子今天让你开开眼!”他爹整了整衣裳,定了定情绪,喊了一句,“伙计,进来!”
这包间乃是酒楼最至尊豪华的一间,故而门口随时侍奉着两个伙计,听候贵客差遣。
两个虎背熊腰的伙计推开门,低声下气地问道:“两位贵客,请吩咐!”
林尘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爹,想看看这老家伙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去,你们俩去知会一声陈府,就说西陵山林家的人来了!”林尘老爹端起酒杯,滋滋有声地品尝了一番后,神态自然地吩咐道。
“可是本城第一世家的那个陈家?”一个伙计恭敬地问了一句。
“不错!”林尘老爹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速去速回,就说老子我等的不耐烦了,让他们的人快点。”
两个伙计躬身从命,不敢多做叨扰。
待到二人退去,林尘当即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老爹,高啊!这么随意就支开了他们,下一步我们俩是不是就可以趁酒楼没有防备,夺路奔逃,赖了这一笔酒钱?”
林尘此刻,却认为这是他老爹的调虎离山之计。
“瞧你那点出息!”林尘老爹忽的正襟危坐了起来,完全对林尘这种小土鳖的思量不屑一顾,“等着吧!陈家的人,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说的跟真的似的!”林尘是宁死不信,兀自趴回了窗口,尽情享受着和煦的阳光。
“死鬼老爹,待会我们俩被揍的时候,你别叫太响!你惨叫的声音,跟杀猪似的,我可吃不消!”
“滚犊子!”
…………
……
清阳城陈府,高阔大气,占地逾千亩。
清阳城第一世家,名副其实。
那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大门之上悬着一块青金石刻的匾额,镌刻着“陈府”两个隽永的大字。
府内的建筑气势磅礴,铺陈错落有致。
丫鬟,侍从,护卫,奴仆……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宜。
一排排的银甲府军,来回巡逻,戒备森严,提防着外人侵袭。
两个酒楼伙计已经来到了这恢宏大气的府门前,身段不由放到了最低。
这是清阳城第一世家,对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真的可谓高不可攀。
要知道,城主大人面对陈家家主,也得礼让三分。
他们又哪里敢在这儿有半点放肆和不敬!
两个伙计点头哈腰地向迎门的陈府仆从简单说明了因由后,便耐心得在门前等待答复。
…………
……
陈府后花园,景致如画。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派江南风韵。
一座飞檐桃角的凉亭外,几个女仆正躬身侍立着。
亭中忽得有空灵之音响起。
是古琴之音。
这琴音,券券而来,似空谷幽泉,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
入亭一看,原是一个头戴面纱的翩翩女子,玉指轻扬,在优雅抚琴。
琴音唯妙,听得身旁之人俱都如沐春风,陶醉不已。
一曲终,女子满意地收回了白皙玉手,端坐在石凳上。
“精彩精彩……表妹的琴艺,真是超凡脱俗,行云流水!”一个手持画扇的俊郎男子截然一笑,带着奉承的口吻说道。
女子报以泯嘴一笑。
“青青啊,你云溪表哥不远万里来清阳城,为你庆贺十八方辰!真是有心了!”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笑道。
同时,这中年女子和身旁主座上的中年文士交换了一下眼神。
中年文士会意,连忙接话,眯眼笑道:“青青啊,依我看,云溪外甥一表人才,与你真是绝配啊!”
这个叫青青的女子,明眸微动,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随意说道:“爹,娘!你们就不要整天想着法替我撮合姻缘了!青儿的婚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听着自己女儿略显娇嗔的话,中年女子和文士都一脸无奈。
那俊郎男子捏着画扇,也是尴尬一笑。
不远外,一个仆从健步如飞,来到了此亭旁,却不敢入亭半步。
因为亭中之人,正是陈家家主陈连山和主母萧雨,以及青青小姐和前来贺寿的天星城城主之子,秦云溪。
“家主!在城南的明月酒楼,有人要咱们陈府派人去迎!他们自称是什么西陵山林家的人!”这仆从在亭外朗声传话道。
“什么西陵山?”萧雨凝神思忖了一番,却不记得有任何关于西陵山林家的记忆,当即不悦道,“想必是混混之辈,轰走!”
仆从正欲领命退去,却为一声断喝所止。
他在听到西陵山林家五个字后,起先还是很不以为意,待到静思了片刻后,神情就发了剧烈的变幻。
他的双眼倏得瞪得滚圆,似是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快!快!派人,恭迎入府!”中年文士不假思索得催促道,“不!不用派人了,我自己去迎!”
“啊?”秦云溪把玩着画扇,奇道。
青青也惊疑出声:“爹爹亲自出迎么?这个西陵山林家有这么大架子?”
陈连山镇定了思绪后,没有立马回答。
他瞧着青青,眼神变化不定,幽幽一叹后,才道:“青青,这是老祖宗的恩人!我们绝不能怠慢一丝一毫!”
他越说,声音越显低沉:直到最后都变得有些忧伤。
“我听老祖宗交代过,他和林家有个约定!只怕这次,林家是来要我们履行这个约定的!”
陈连山早就坐不住了,在亭中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
“约定?什么约定?”青青疑惑道。
“那人是要金银财宝?还是功法秘籍?我们陈府,家大业大,他要什么,给他便是!”萧雨看着陈连山有些不同寻常的举动,不解道。
中年文士一想起那个荒唐的约定,嘴角都不自然地抽搐起来。
他手里捏着汗,吞咽着唾沫,颤抖着声音说道:“林家的人,要他们的后代,做我们陈家的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