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后,欧楚良在李鉄和李金禹的帮助下,三人将包里的渔网慢慢扯开,铺平。
“诶?欧哥,你们这是在干嘛?”做完晚操的隋冬亮光着膀子,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走了进来,看着满地的渔网好奇道。
“欧哥说咱们球门没网,以后再出现今天的乌龙就不好了,于是他要了两张破旧的渔网,打算做成球网挂在门上。”
“哟?欧哥还会这手艺?”隋冬亮一听便来了兴趣。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他当然举双手赞同。“欧哥,有啥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呃你和铁子两人把那张网拉开,注意尽可能地把扣子解开,别硬拉。大禹,你来帮我,把这个头儿给找出来。”
在三人的配合下,欧楚良又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针线包。挑了一根最大口径的针,开始缝补起来。
张晓瑞和商议两人也都陆续回来,宿舍空间太小,就算他们想帮忙也站不下脚。于是两人都回到自己床上,看着欧楚良一针一线地将渔网的窟窿重新补好。
欧楚良坐在凳子上缝补渔网,隋冬亮在另外一头抻着。李金禹闲下来后一脸无趣,双手搬着凳子像骑木马一样“吧嗒吧嗒”蹭到李鉄身边。
“铁子,你在干嘛呢?”
“我写信呢。”李铁趴在桌前,一笔一划地在方格稿纸中写着。“对了大禹,大粪的粪字怎么写?我感觉就在嘴边,就是出不来呢?”
“米田共!上面一个米,中间一个田,下面一个共。”
“知道了。”李铁点了点头,继续写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欧楚良将最后一个线头挑断,站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呼!终于弄好了。明天找两根棍儿,挂门上就行了。”
“好,欧哥你去休息吧,我来收拾。”无聊的李金禹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拉过欧楚良手中的渔网一脸的殷勤。
“对了,欧哥,你趁这个机会教教咱们英语呗?”见欧楚良腾出了手,张晓瑞摩拳擦掌,一点都没忘自己的“英语梦”。
“待会再说吧,或者你先下来,我先看看你目前掌握的情况。”
“好嘞!”张晓瑞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翻了下来。踩着拖鞋,兴冲冲地来到欧楚良面前。“字母我都会,大小写我都会写,读也没问题。然后”
没有理会张晓瑞,欧楚良直接扒着上铺的栏杆,朝一脸郁闷的商议说道:“别勉强了,拿来吧,我帮你弄吧。”
“不用,我自己能行。”商议一脸的倔强。
“你要真行的话,就不会从刚才到现在还在穿针眼了。我这边正好完事了,不麻烦的,几分钟就完事了。”
欧楚良说着,直接单脚踩上凳子,从商议手中抢过了他的球裤。
商议脸一红,象征性地拉了一下,便任由欧楚良将他的球裤拿走。
“是你非要帮我的,不是不求你的”商议小声嘀咕了一句,一头栽倒在枕头上。
球衣球裤的质量都不是很好,白天孙志踩他大腿的时候,鞋钉把他的裤线踩开了。
商母虽然给商议带了针线包,但商议本人却不会针线活。
欧楚良从针线盒中翻了一会儿,从最底下找出来红色的针线棒,扯出线头放在最终抿了抿,对准针眼轻轻一穿,便穿了进去。
看到欧楚良近乎神奇的首发,躺在上铺的商议不禁瞪大了眼。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穿了半个小时都没穿进去的针孔,竟然被欧楚良瞬间征服。
“梆梆梆”
“欧哥,你们睡了吗?”
听到敲门声,靠在门边的隋冬亮直接拉开了门。
孙志提了个塑料袋,穿着条短裤站在门口。
“是老孙啊,啥事?”
看到来人是孙志,商议立刻转了个身,把头扭了过去。
孙志拎着袋子来到欧楚良面前,“欧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以前脾气太冲,有点对不起大家,这是给你们赔礼道歉来了。”
说着,孙志将袋子直接放在桌上。
“什么玩意?让我瞅瞅!”
李金禹上前一把拉开袋子,只见里面有鱼,有熊,有大象,还有小鸟和乌龟灯其它小动物。
“老孙,这就不用了吧”
没等欧楚良拒绝,李金禹便拿出一只大象塞进嘴里,嘎巴嘎巴嚼了起来。
“欧哥,你也吃啊。巴西天这么闷,这玩意潮了就不好吃了!”
“是啊欧哥,也不是啥稀罕物件。食堂伙食不好,我也只能吃这玩意解解馋。”孙志说着,当着欧楚良的面拿了一只小熊放在了嘴里。“来来,大家伙都吃啊,别客气哈。”
见孙志好客,隋冬亮,李鉄,张晓瑞也凑了过来,各自拿了几块放在嘴里。
“小议,别装睡了。”欧楚良也拿了一条鱼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笑道,“孙志都上门给你赔礼道歉了,你还装个啥?还不下来?”
盖着毛巾被的商议耳朵抖了抖,但始终没有转过头来。
“好了哥们,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孙志为今天的事给你道歉了,对不起了哥们哈,是我太小心眼了。今后咱们就是兄弟了,你有啥困难提我,哥们肯定帮你,你看成不?”孙志也是潇洒人,直接对着商议的后背哈哈一笑。
“”
回答他的,依旧是商议无动于衷的背影。
“好吧,看样子这小子是真睡着了。”欧楚良挑了挑眉毛,打算给商议一个台阶下。
孙志见状,也是笑笑,没在计较。
“他可没睡着!”李金禹这个二愣子可没看到欧楚良使的眼色,二话不说踩在凳子上,把手中的小鸡朝商议嘴里塞去。
“唔唔唔,李金禹,你t干啥?”商议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了起来。
“艹,老子好心好意喂你吃,你竟然咬我!”李金禹也是一脸晦气,上去的时候手是完整的,下来的时候受伤多了俩牙印。
“哈哈哈哈哈~~~”看到李金禹吃瘪,寝室里其它几个人共同大笑起来。
“行了欧哥,那你们先吃着,我先回寝室,有啥需要我老孙的事言语一声哈!”
“嗯好的,我送送你。”
见孙志要走,寝室里几个人都站起身,把他送到门口。
商议偷偷瞥了一眼众人的背影,嘴巴一张以吸,直接把掉在床上的小鸡吸在嘴里。
不过他没敢用牙齿嚼,而是舌头一抬,直接顶在上牙膛上,直到小鸡慢慢变软。
“唔,这饼干真甜呀!”
晚上九点半,写完家书的李鉄和其它人一起躺在床上,嘴里念叨着新学的几个单词,慢慢闭上眼睛。
“喏,球裤给你缝好了。”欧楚良把商议的球裤挂在床头,又在自己包里摸索了一番,拿着牙刷牙缸关上灯,走出了寝室。
商议摸黑拉过自己的球裤,扯了扯,发现的确很结实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欧哥手艺还是挺不错的,哎?想尿尿,还是先去上趟厕所再睡吧!”低估了一句后,商议穿着个三角小裤头,摸黑爬下了床。
路过水房时,商议一搭眼,突然发现欧楚良并没有在刷牙。而是从一个小瓶里倒出几滴水,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右手腕上。
嗅嗅
商议鼻头一皱,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跌打药的味道。
看着欧楚良略微红肿的右手腕,商议脑海中顿时回忆起早上的冲突,欧楚良正是用手腕挡住了茶缸。
“欧哥”商议眼圈一红,差点没哭出来。
怪不得欧楚良在比赛中有好几次脱手,原来是这么回事。
商议含着泪,悄悄地回到寝室,一直把这件事藏在心底。直到健力宝回国解散,他也没对人说过这件事。
多年后,退役商议在接受采访时回忆道:“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又是队上年龄最小的,大家都很喜欢欺负我。只有欧哥很照顾我,像我亲哥一样。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欧哥,逢年过节我都会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