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牡孤白没有拒绝的资格,她只能演绎着“杜芷砚”的身份,朝着赫舍天裕跪下行礼,“谢陛下隆恩。”
在一边的柳贵妃却是心生怒气和怨气,该死,这才面过一面呢,就已经封“杜芷砚”为淑妃,那过上几天半个月的,是不是要爬到她柳贵妃的头上去了?
柳贵妃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妒忌,她盯着牡孤白,回答的是赫舍天裕的话,“皇上放心,臣妾定会好好教一教淑妃妹妹,让她好好伺候皇上。”
赫舍天裕才不管她们两个女人的明争暗斗,直接出了宫殿就不见了人影。
柳贵妃抬着高傲的头颅,然后走到牡孤白的面前,她盯着牡孤白看了几个来回,冷冷开口,“将衣服脱掉。”
牡孤白惊了惊,这柳贵妃也是个狠角色,竟然直接让她在这大殿当中脱掉衣服!
“贵妃娘娘,嫔妾还未曾沐浴,若是在这里直接脱衣,是否会对皇上不敬、对娘娘不敬?”牡孤白欠身行礼,开口道。
的确,这是清和殿,是赫舍天裕和朝臣议事的地方,柳贵妃直接让牡孤白在这里脱衣,的确是有些藐视赫舍天裕朝政的意思。
柳贵妃轻声一笑,“你不说,本宫还差点就忘记了呢!”
她看着牡孤白,“来人,将淑妃娘娘请回她的寝宫,沐浴清香之后,淑妃再到本宫这边来。”
“是。”牡孤白行礼。
柳贵妃看着牡孤白转身离开,嘴角微微一笑,一个初出茅庐的女人也敢跟她争?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谁!
牡孤白跟着太监李成德走出了清和殿,到前殿的时候,原本一同在前殿候着的两个大臣之女已经不在那里了。
去了哪里,牡孤白没有问。
牡孤白被引到了安行宫,柳贵妃也还派来了几个宫女,其中一个大宫女名为蒹葭,总伺候牡孤白的饮食起居。
李成德看看算是安顿好之后,回到柳贵妃那边复命去了。
蒹葭叫人打来了汤水,伺候牡孤白沐浴,“娘娘,沐浴了。”
牡孤白点头,“我自己来就好,你在屏风外候着。”
“奴婢是按照贵妃娘娘吩咐伺候淑妃娘娘的,淑妃娘娘您就安心享受奴婢的服侍吧!”蒹葭声音有着几分尖细,开口就提柳贵妃,生怕牡孤白不知道她是柳贵妃的人。
她的话也旨在告诉牡孤白,你还是乖乖配合,不然,奴婢这一句话告诉给柳贵妃,柳贵妃有十万个理由整死你淑妃。
牡孤白轻声笑,“原来是贵妃姐姐的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是沐浴,又没有做什么,让蒹葭看看又何妨?
牡孤白褪去衣裳,然后走进木桶中,蒹葭来回看牡孤白的身子,看到了她手臂上鲜红的守宫砂,她上前,伸手扶着牡孤白,“娘娘请。”
牡孤白进了浴桶里,蒹葭用丝巾给牡孤白擦背沐浴,“娘娘这身子真好看,真是让人疼爱。”
“呵。”牡孤白轻声冷笑,但是没有继续接话。但是脑子里已经千回百转,侍寝,真的给赫舍天裕侍寝?呸!一定要想办法逃脱,但是什么办法呢?
对了!牡孤白心生一计。
蒹葭见牡孤白不跟她说,也不多言,伺候着牡孤白沐浴完毕,又伺候她穿衣。
“贵妃娘娘在凤宁宫。”蒹葭轻轻搀扶着牡孤白出宫,往凤宁宫的方向走去。
牡孤白一路往凤宁宫走,眼神已经大致扫过这周围,将这大概的位置都计入脑子里,而且,还记住了哪个地方有会有一些禁军经过巡视,又哪些地方是重点巡视。
“今日与我一同入宫的两位姐姐,不知道宫邸何处?若是知道就更好了,我便可以在闲暇时候跟她们聊聊。”牡孤白这时候轻声笑,“毕竟都是入宫的人,成了姐妹,来往说说体己话也好。”
蒹葭轻声笑,心道,真是天真,一入宫大家伙儿就忙着争宠,哪里管你还想着是一同入宫的什么姐妹?
“蒹葭你笑什么?”牡孤白微笑地看着她,“是我说的话好笑?”
“没有,奴婢不敢。”蒹葭是柳贵妃身边的人,仗着柳贵妃霸占着赫舍天裕的宠爱,当然是瞧不起“杜芷砚”这个刚晋封的淑妃的,但,明面上她还是不太敢造次的。
牡孤白轻叹了一声,继续和蒹葭一同走。
很快,牡孤白就到了凤宁宫门前。
蒹葭朝着牡孤白一礼,“娘娘,您就自己进去吧,奴婢在这里等您。”
“嗯。”牡孤白摆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发饰,轻抬莲步,跨进了凤宁宫。
柳贵妃听太监禀告,说牡孤白已经入凤宁宫之后,她冷声一笑,“没想到还真有胆子过来。”
一名大宫女上前来,轻轻地到柳贵妃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好,本宫知道了。”柳贵妃转念又问,“现在何时?”
“回禀娘娘,已经到亥时了。”
柳贵妃摆手,赫舍天裕来了命令,让杜淑妃子时到他的寝宫中侍寝。
“让淑妃进来。”柳贵妃坐在高座上,轻拂衣袖,示意众宫女。
牡孤白站在外殿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一个宫女,宫女朝着她行礼之后,“娘娘,贵妃娘娘让您进去。”
“好。”牡孤白直接进了内殿。
内殿里已经遣退了所有宫女太监,只有柳贵妃还坐在高座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进来的牡孤白。
牡孤白上前行礼,“嫔妾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
柳贵妃从高座上慢慢走下来,她看着牡孤白,伸手抓住了牡孤白的手,牡孤白抬眸看她。
“身若扶柳,柔荑无骨,声音清脆,宛若莺啼,杜妹妹,你真美,真好看。”柳贵妃眼神冰冷地盯着牡孤白,嘴里虽然说的是称赞牡孤白的话,但,傻子都看出来是柳贵妃发难的先兆。
牡孤白欠身一礼,“身体骨肉,莫过是父母给的。感谢皇上英明治国,才让嫔妾和爹娘平平安安度过此生,感谢爹娘养育嫔妾至今。”
“也感谢贵妃娘娘恩同再造,赐予嫔妾宫女,还如此关心嫔妾,嫔妾甚为感动,嫔妾拜谢娘娘。”牡孤白说着又一礼,这一礼又一礼的,自然而然地将柳贵妃的手给甩开了。
柳贵妃轻声冷笑,“你真多礼。”
牡孤白微笑,没有接话。
“好了,既然皇上已经点你今日侍寝,又嘱咐本宫好好教你规矩,那,现在就开始吧!”柳贵妃开口。
“是。”牡孤白欠身行礼,自己一定会熬过这关,然后再熬过晚上!
等到明日,这一切都会结束,从此世界上再无赫舍天裕!她的大仇就可报!
柳贵妃轻拍了几下手掌,顿时,几个宫女手捧银盘然后进了这内殿,在柳贵妃面前行礼之后,将银盘放在事先准备好的长桌子上。
都放好之后,全部退下,内殿也被关上了门。
柳贵妃走到长桌子旁,她看着上面摆放在银盘上的东西之后,她轻声冷笑,转头看牡孤白。
“来,你过来,本宫教你认识这些东西。”柳贵妃脸上噙着笑意,朝着牡孤白摆了摆手。
牡孤白走过去,当看到那些圆的方的各种木头道具的时候,她怔愕了,这是什么东西?
柳贵妃看着牡孤白脸上那惊愕,有几分满意,她就是想着要牡孤白知难而退!
“这是羊先生,这是牛先生……”柳贵妃一一介绍过去。
牡孤白蹙紧了柳眉,她前世为林舞觞的时候,伺候过赫舍天裕的,赫舍天裕那方面可不用什么道具,这个柳贵妃,是在存心弄她?
“记住了么?”柳贵妃美眸扫向牡孤白,她轻启红唇,道,“皇上有时候突然兴起,你就要用这些工具根据他的意思去做,满足他的所有要求,懂么?”
“嫔妾记下了。”牡孤白知道柳贵妃欲要整治她,她忍下了,毕竟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柳贵妃担心她争宠而已。
“好,你将这些东西都给说一遍。”柳贵妃可没有打算放过牡孤白,她就是要折磨着牡孤白的意志,然后再以其他借口,灭掉这个狐狸精!
牡孤白脸色微红,心道这个柳贵妃真是变态,竟然想出这样的计谋。
她脸红地说出那些工具的名字,然后看向柳贵妃。
“很好。”柳贵妃眼神紧盯着牡孤白,她随手拿起一个木柱,递给牡孤白,“用嘴舔给本宫看。”
牡孤白咬牙,这个柳贵妃!
“愣着作甚?本宫亲自授予你技巧,难不成你不愿意?”柳贵妃眸色一冷,眼神成为利剑,刺向牡孤白。
牡孤白一礼,“只是诚惶诚恐,嫔妾身份低微,原本想着入宫之后估摸着会无法见到皇上,就算是见到皇上,宫里有这么多妃嫔,又有娘娘,应该也轮不到嫔妾侍寝。”
她说道这里,眼中含泪,“嫔妾什么都不懂,嫔妾谨记着爹娘曾言,入了宫要万分敬重贵妃娘娘,什么都听娘娘的。”
柳贵妃听着牡孤白声音软绵,尽显弱者之姿,冷哼了一声,“本宫是喜欢听好话,但是你这好话说得也太假了。”
“嫔妾不敢说假话,请贵妃明鉴。”牡孤白直接跪在地上,甚为乖巧。
柳贵妃半信半疑,但,她想,既然都应到了这份上,杜芷砚是真怕她也好,假装的也好,还是要将这“侍寝规矩”教下去才行,这样也好给赫舍天裕一个交代。
“好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本宫不想听。”柳贵妃冷冷摆手,将手中的木柱子重新递给牡孤白,“嗯?”她眼神示意了一下。
牡孤白接过那木柱子,见柳贵妃盯着自己,一咬牙直接用牙齿咬住那木柱子。
柳贵妃见她这样咬,不禁偷笑,“你这般凶狠干什么?你可知道,这象征的是什么?”
牡孤白摇头。
柳贵妃冷哼,“是皇帝的……”她低声说出来,“要这样,这样。”她亲自示范。
牡孤白只想着这变态的女人赶紧来检查她的身体,这样她的计谋就可以实施,就不用学习这什么狗屁技巧!
这个女人不是很善妒吗?为何还要这样来教她房中术?这教会了她,岂不是培养一个劲敌?
于是,牡孤白各种装作不会,各种装总是做不好,不是咬碎了那木柱子,就是磕碰到自己的牙齿,弄得柳贵妃想继续教,可看到牡孤白那脸红得像苹果,耐性也没了。
“杜芷砚”总是不会,这样就难以伺候赫舍天裕,这样她柳贵妃肯定继续伺候赫舍天裕,继续保持着独宠的地位呀!
况且,又不是她不教,是这笨女人怎么都学不会而已!即使往后赫舍天裕知道了,也绝对会原谅她柳贵妃!
“好了,笨死了,不要学了!”柳贵妃想到这里,直接推了牡孤白一把,将那木柱子夺过来,扔回到银盘上。
牡孤白赶紧行礼,作势慌慌张张,“嫔妾愚钝,请贵妃息怒。”
“算了,不会就不会。”最好永远学不会!
柳贵妃摆手,虽然对于这样的笨女人的确是很气的,但是,又突然很庆幸。
她颇有几分畅快,“将衣服脱掉,让本宫检查你的身体。”若是有什么疤痕之类的就好了,绝对可以作为借口,然后令她无法伺候赫舍天裕!
反正赫舍天裕让杜芷砚入宫为妃的最初目的就是牵制杜鹤荣和杜家,原本就打算让杜芷砚荣等高位的,现在赐封个淑妃已经很给面子了!
牡孤白点头,然后将衣袍解开,半带处子羞涩地站在柳贵妃的面前。
柳贵妃来回打量着牡孤白的身子,心中又嫉妒又恨,牡孤白这身子要前面有前面,要后面有后面,而且肤色宛若无暇的白玉一般,又嫩又白又滑,让人看了,别说男人,就连女人都要疯狂。
“坐在地毯上,叉开腿给本宫看看!”若是检查出有半点不妥,都绝对能够痛斥她,然后将她直接弄到冷宫去!
柳贵妃在宫中已经五年了,每当新人来的时候,她就怕得要死,但最后都被她用计谋撵走的撵走,弄死的弄死,自己结束自己的自己结束自己,她也始终成为赫舍天裕榻上的常伴。
但是,今天她看到眼前的牡孤白,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太美了,连她都惭愧!
牡孤白听着柳贵妃要自己坐在地毯上叉开腿,心中多了几分羞辱感觉,但,她还是一丝不挂地坐在地毯上,然后慢慢叉开两腿。
但就在柳贵妃要看的时候,牡孤白一把合拢两腿,她脸上憋得通红,“贵妃娘娘,嫔妾好像……”
“好像什么!”柳贵妃那一个恼火恨啊,如果这样的女人被赫舍天裕宠幸,那岂不是会让他疯狂?
不行,绝对要趁早除去这个女人!
“嫔妾似是来了葵水,恐怕今日不能伺候皇上了。”牡孤白说着,将手往自己身下探去,然后抬手,手上有着一些血。
柳贵妃看到牡孤白手中的血之后,心中一喜,如果是真的来了葵水,那今晚一定不能侍寝!
这是天助我也!
柳贵妃掩盖住自己心里的畅快,语气还是比较硬的,“来葵水?哼!就是本宫今晚都白教你了?!”
“娘娘息怒。”牡孤白哪里看不出她眼里的欢喜,但还是顺着柳贵妃的意思继续下台阶。
“罢了,你穿上衣服,回你的宫去!”来葵水少说也要五六天,这五六天,就是她柳贵妃争取的时间,一定要在这五六天之内将这个狐狸媚子弄死或者是弄残!
总之,不能够让她给赫舍天裕侍寝!
“是。”牡孤白欠身行礼,从地上捡起衣服来,然后穿上。
看柳贵妃对她的态度和神色,估计就是害怕她抢了赫舍天裕的宠爱。
那柳贵妃,还真请你多多对我出手,不然,我还真会头疼的。
赫舍天裕原本在自己的宫殿中耳听丝竹,眼看美女跳舞,嘴里痛饮美酒,眼睛邪肆地看着那些歌姬舞姬。
太监小心翼翼地进来,然后跪拜之后低声禀告,“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听着柳贵妃来了,赫舍天裕有了几分不悦,但是他又随即一笑,摆手,“让她进来。”
柳贵妃进来之后,看到那些歌姬舞姬,一个个漂亮的脸蛋,她就来气。
但是她暂时忍下了,到了赫舍天裕的面前,然后缓缓跪下行礼,“皇上,臣妾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将规矩教给杜淑妃规矩了。”
听到“杜淑妃”这三个字,赫舍天裕倒是来了精神,他从席上坐直身子来,眼神犀利而不复方才那迷离之色,“人何在?”
“但是。”柳贵妃再次一礼,“但是臣妾在检查她身子的时候,她恰好来了葵水,臣妾就命她返回她的宫里了。”
来葵水自然是无法侍寝的,而且男人也比较忌讳女人的这些东西,想必赫舍天裕也不例外。
谁知道赫舍天裕浓眉紧皱,“谁准许你让她回她安行宫?嗯?”
“皇上息怒,是臣妾斗胆了,请皇上恕罪。”柳贵妃看着他那阴沉的脸,顿时伏跪在地上。
赫舍天裕阴鸷的眸盯着柳贵妃,他抬起一手。
太监李成德立即给那些歌姬舞姬打眼色,歌姬舞姬全都赶紧退下。
“请皇上恕罪。”柳贵妃再次跪着说道。
“往后再胆敢擅自替朕发号施令,朕,严惩不贷。”赫舍天裕冷冷开口。
“是。”柳贵妃心惊胆颤。
谁也猜不透赫舍天裕要做什么,天子杀伐,全在一句话之间,哪里敢造次?
于是,全都战战兢兢地都退下。
赫舍天裕坐在这寝宫中,他抬手将席上的酒端起来浅浅饮了一下。
“来葵水?呵,真巧。”赫舍天裕轻声一笑,他摆手,唤,“李成德。”
“奴婢在。”李成德从珠帘外低头弯腰小碎步走进来,“皇上。”
“去,看看淑妃在干什么。”赫舍天裕玩弄着手中的雕龙酒樽,左手轻摆。
李成德行礼,“是。”他赶紧退下去办事。
赫舍天裕看着手中的酒樽,他想起当时看“杜芷砚”时,她那眼神,他从未看过如此清澈的眼神。
那么清澈,那么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也许还是有的,那个女人,那个曾经跪在雪地里的女人。
呲,那个女人死了的。
胆敢忤逆他的意思,胆敢要为不知哪路来的男人正名为皇子?呸!自作孽不可活!
这个杜芷砚当然不会是那个女人!
杜鹤荣竟然有这么水灵灵的一个女儿,竟然藏了这么久!
若非他偶尔听闻杜鹤荣有个女儿,他还真没想过纳入宫中呢!
这宫里的胭脂俗粉他已经看厌了,柳贵妃对他百般顺从,呵,即使在床榻上都按照他意思来,这又有什么意思?
那杜芷砚似是不一样,他才不信真的这么巧。
但是柳贵妃绝对不敢欺骗他。
罢了,来日方长,明日宫中设宴,他赫舍天裕有大把的时间来玩!
“来人,奏乐,跳舞!”赫舍天裕抬手。
顿时,外面的歌姬舞姬全都赶紧进来,舞动着身姿,卖力讨好赫舍天裕。
牡孤白知道按照赫舍天裕的性子,肯定会暗中派人来监视自己,因为,一,她以来葵水拒绝侍寝非常可疑,二,她是“杜芷砚”,是杜鹤荣的女儿,自古虎父无犬子,她虽然为女流之辈,但是赫舍天裕肯定也是有着忌惮的。
而且,就算是赫舍天裕不派人来监视她,柳贵妃也不会让她好过。
柳贵妃不能杀她,那自然是要逼得她入冷宫,柳贵妃才会安心的。
牡孤白微叹一口气,躺在宫中的美人榻上,她合上手中的书本,看向一边在那擦桌子家具的蒹葭,“蒹葭,你先前是伺候贵妃姐姐的吧?”
“是呢!”蒹葭知道牡孤白问,估计是有着什么野心,她特别紧张的样子,“娘娘是要问什么?”
牡孤白轻声笑了,“没有想问什么,这不是好奇宫中的生活究竟如何嘛,这第一天,我就有些想家了,不知道爹娘他们如何,大哥又如何。”她说着托着腮帮靠在美人榻上,就像是思乡情怯的妇人一样。
蒹葭听着干笑了两声,不搭话,继续擦着桌子。
“都不知道明日的宫宴,爹爹能否参加,好想爹爹。”牡孤白又嘀咕了一声,转头看向蒹葭,“你别擦桌子了,给我铺床去吧,我想休息。”
“是。”蒹葭虽然不喜欢这个“杜淑妃”,但是这好歹身份摆在那里,杜淑妃说的话,她还是要做的。
牡孤白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窗口,就到冬末了,不知道他好不好,不知道他在哪里?
依云上城,你在哪呢?
……
被依云上城险些踩死的牡初川心急败坏地被他的手下救起,大夫前来给他诊治,说他的两手的骨头都被踩碎,两手已经不能用了。
“你说什么?”牡初川大惊,他上前想着要伸手去揪那跪在地上说话的大夫,但,他怎么抬都无法抬起!
“可恶,你一定要将我的手治好!”牡初川恨得咬牙,“依云上城,装疯卖傻,可恶!”他一脚踢在大夫的身上,大夫摔在地上,又赶紧跪着退后。
“来人,拖出去斩了!”牡初川一转眼睛,死死盯着那大夫。
那大夫听着要被杀,吓得猛地在地上磕头,“饶命啊饶命,将军,不是小的不想救将军,而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无能为力就去死!”牡初川大声叱喝,脾气甚为暴躁,“拖出去!杀了!”
于是,第一个大夫就被杀掉了。
牡初川又让人请了其他大夫,那些大夫也不知道前面是有大夫被杀的事情,只是听闻这突然驻扎在雪山之下的将军病了,因此找大夫。
结果,当如实告诉牡初川他的双手都已经废掉的时候,牡初川大怒,一样让人将所有大夫都给拖出去杀了。
是夜,牡初川嘶吼着让人杀掉第九个大夫之后。
“继续给我找!”他心情万分糟糕,“酒,来人,酒!”
顿时下人们赶紧将酒端上。
牡初川想着要自己的手端杯酒来喝,可却没想到,自己的手都被木板夹住医治中,他想着动手都不行。
侍女担心着自己被牡初川一怒之下杀掉,战战兢兢地靠近他,然后端着那酒给牡初川喝。
牡初川喝了半碗酒之后,酒气上身,更是恼火。
这到底怎么是个头?
让他永远当个废人然后让人伺候?
他现在双手废掉,他都不敢回皇城!生怕牡大将军看到他这般模样之后气吐血的同时打死他!
“可恶,依云上城!”牡初川气得大喊大叫,“来人,查到依云上城的踪迹了吗?”
这一屋子伺候的丫鬟下人等大气都不敢出,唯唯诺诺全都跪在地上不敢动。
这时候,一名小厮从外面匆匆忙忙靠近来。
牡初川盯着那人。
小厮进来之后,跪下行礼,“将军,发现依云上城的踪迹。”
牡初川立即面露凶杀之色,小厮上前来,凑到他的耳旁说了好些的话。
他听完之后,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将这消息透露给赫舍天裕那边,就说,依云上城想杀他,让他自己做好准备!”
牡初川不信赫舍天裕有百万雄狮也无法杀得了依云上城!
“是。”小厮立即领命,然后下去。
“这一次,你必死无疑!”牡初川嘴角冷笑起来。
想到依云上城就要死的样子,牡初川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帘子动了一下,牡初川惊了惊,他分明感觉到内室似是有人。
他也有些怕,但是想着伸手去拿剑的时候,两手却疼痛难忍,根本就无法握住长剑。
而这时候,牡初川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人。
但,并没有杀气。
他慢慢转身,然后抬头看,有一人身穿黑袍,站在他面前。
牡初川眯着眼睛看,来人身长七尺,装束和腰间上都挂着非常怪异的骷髅,似是什么动物的骸骨,身上的服饰与本国的大有不同,身上的衣袍都是繁琐的文案和图腾,就连男人的脸上,也刻着鹰图案。
而且,这男人的双耳都戴着宛若女子手腕那么大的银环,这让牡初川想起依云上城也单独戴了一个在耳。
这男人抬眸的时候,深瞳呈紫墨色……
牡初川心中一紧,深瞳呈紫墨色的,依云上城就是这样的!
这到底是谁?该不会听到他吩咐小厮传令要借刀杀依云上城,然后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吧?
但的确没有感受到他的杀意,还是且先问一问。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本将军这里?”牡初川随时准备喊人救命,并且与那个男人保持着距离。
“孤,来自西域,是依托云巅的神使。”男人声音极为有穿透力,声线比较沙哑,听声音应该约摸三十岁左右。
“依托云巅的神使……呵呵!”牡初川冷笑了两声,“什么依托云巅,真是够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还自称‘孤’?自称‘孤’的,都是谋反!不想死的,赶紧滚!”
牡初川冷哼,如果不是自己两只手不是很方便,他一定会亲自将这个男人给撵出去。
男人并没有恼,他只是淡淡地看着牡初川,他慢慢地抬起手来。
牡初川不明白,但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好像是有什么虫子在爬。
他愣了一下,使劲地想着抬手去将脸上的什么虫子给拿掉,但没想到的是,他感觉到那爬动的虫子往他的鼻子里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牡初川大叫,他努力抬起手想着要将快要钻进自己的鼻孔里的虫子给拿掉,可是两手很痛,根本就抬不起来!
但是,已经晚了,虫子钻进了牡初川的鼻孔中!
外面的下人侍卫等听到牡初川的喊声,全都直接涌进来,当看到屋里突然多了个谁都不认识的男人,而且牡初川在那歪着脸,想着要努力抬手去弄鼻子……
“将军!”侍卫等全都刀剑对着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脸上没有一丝慌张,那双紫墨色的深瞳扫了牡初川一眼,“让他们出去,否则,孤,杀了他们。”他的声音依旧沙哑,而且说话也是极慢,但气势却力压众人。
牡初川惊了惊,刚想发飙让侍卫们将这个男人给乱刀砍死,可是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他努力咽了咽气,又伸长脖颈,想着刚刚自己是不是错觉。
但是无论他怎么弄,还是感觉到有东西在他的喉咙里爬来爬去。
有侍卫看到牡初川脸上惨白的样子,不禁提刀上前,指着那男人,“你是谁?你对我家将军作甚了?!”
男人冰冷的眸一抬,手也抬起,顿时就在一瞬间,那侍卫惨叫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他扔掉刀,然后用两手猛地抓自己的脖颈,“啊,啊!啊!”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咬着他的喉咙一样,下一瞬,一个不知什么东西的从他的脖颈处跳出来,血瞬间流了一地,侍卫也极为凄惨地死去!
周围的人全都惊恐,握紧了手中的刀剑指着男人,可是却又不敢上前!
牡初川想着要伸手放进自己的嘴里,想着将喉咙里爬来爬去的虫子给抓出来。
“没用的。”男人声音低沉,“孤的蛊毒,非孤不能解。”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牡初川此时脸色都变成青色,额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
他盯着那个男人看,见那男人看了一眼那些侍卫,牡初川转头看那些侍卫,“退下,全部退下!”
所有的侍卫听着都慢慢地退出了这门。
牡初川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十分危险,可以说比依云上城那个敌人更加危险!
“我已经让他们都离开了。”牡初川咬牙,“我又不是认识你,你为何要对我下蛊?赶紧给我解蛊!”
男人看了一眼那洞开的门,一拂袖,顿时,那门自动给关上。
牡初川更是心惊胆战,怎么办,他牡初川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他原本以为可能会死在依云上城的手中,但他感觉自己非常幸运,因为依云上城明明有几次机会杀死他,可是依云上城那个傻叉竟然放走他!
因此,作为回报,他牡初川一定会取依云上城的头颅,也让牡孤白意识到她愚蠢的错误!竟然跟依云上城私奔,这成何体统?跟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旭炀王千夜旭炀才是明智之举啊!
“孤是西域国国王,依云瀚。”男人慢慢开口。
“依云瀚……依云瀚?!”牡初川惊得将眼睛瞪得跟铜铃那般大,“依云,你……你又是姓依云?”
“先前段将军借你的黑尸,是孤所制。”依云瀚眸色有些冰冷,他从一开始就站在那,现如今也是站在那,身上没有多余的一点动作,手也是中规中矩地收着。
牡初川惊愕了,当时他因为心急想着要杀死依云上城,因此,他派人去找江湖中的能人异士,他的手下将一个男人领到他这里来。
那人自己介绍为段博彦,他说他能够杀死依云上城。
因此,牡初川就用他了。
当段博彦命令出那些黑尸的时候,牡初川都看呆了,真的难以置信!这应该是传说中的西域蛊术啊,以蛊虫操纵尸体!可是不曾想,对方依云上城也竟然使用这样的蛊术!
但是这突然的什么依云瀚,竟然说那些黑尸是他所制。
“那,那如何?您说。”牡初川知道此人惹不起了,赶紧做毕恭毕敬状。
“听段将军说,有一人名为依云上城,他是何人,在何处?孤找他。”依云瀚低沉声音开口。
在一些时日前,他埋伏在大胤皇朝的探子回来西域禀告,说有一人突然出现,自称名字为“依云上城”,后来他了解到这个牡初川似是与依云上城有仇,因此派了段博彦到了牡初川这边献计,以黑尸伏击依云上城。
为的,就是试探一下依云上城是否为西域王族人。
段博彦回来禀告,说依云上城此人甚为凶狠,操纵黑尸,比他更厉害。
因此,身为现任西域国国王的他,依云瀚,有责任亲自走一趟。
依云瀚想看看,这依云上城到底是谁,为何姓依云,为何能够操纵黑尸?
他的王族族谱当中,可没有一个人的名字为“上城”!
如果遇到这个假冒、并且偷学西域蛊术的男人,他依云瀚必定清理。
“是,是有这个人!”牡初川听着他说依云上城的名字,瞬间心中打了主意,这人武功蛊术各种都很厉害,若是用计让他去杀了依云上城!
然后他牡初川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他是一个坏透的人!”牡初川咬了咬牙,“我这一双手,就是他伤的!”
“人在何处?”依云瀚根本就无视牡初川喋喋不休。
“在清丽和我国的交界处,一个叫做万安坡的小城上,他要去清丽杀清丽皇帝赫舍天裕!”牡初川将所有信息和盘说出。
清丽皇帝赫舍天裕么?他应该还记得西域吧?
依云瀚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他没有再问,而是抬手。
牡初川看着忙大呼,“饶命,饶命,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若有半点谎话,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服下,蛊毒就可以解。”依云瀚将手中的药瓶子掷向牡初川,牡初川两手粉碎又被木板夹着医治中,哪里接得住?忙用整个身子去托那药瓶子。
等到托着那药瓶子妥妥掉在地上,只要捡起来就可以打开瓶盖吃掉里面的解药之后,牡初川舒了一口气。
他看向原本男人站着的方向,但,哪里还看到那男人身影?
来时无影,去时也无踪。
牡初川心中惊了惊,他转过思绪来之后,赶紧朝着外面大呼,“来人,进来!”
万安坡。
这冬末的雪积得厚厚地,明日就立春,可看样子这雪会从冬下到春。
依云上城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街道上,已经几天不曾用膳,可他似是感觉不到一丝饥饿,他只是感觉很冷。
身上的袄子还是牡孤白当时送的那件,脚上穿的靴子也是,即使靴子都已经磨破了一点皮,露出他的右脚脚趾头,他还是一样穿着。
他完完全全变成行尸走肉,他只知道前行,走,往清丽那边走。
如果有人拦住他,他就立即杀掉那个人,杀完之后,继续走。
蓬头垢面不在乎,冷得发抖也不在乎。
他想起牡孤白曾经跟他围坐在篝火前,然后取暖。
好怀念。
他真的没有忤逆牡孤白的意思,他愿意跟着她走,只要有她,生死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皇城古都烟流花,落雪纷飞坟边暇。旧时人家在不在,无心半魔人寻她。”依云上城低声喃喃,说着自己这曾经写过的诗。
他在寻她。
牡孤白哟,纪无殇啊,别扔下孤一人啊,孤……孤彻底成为孤家寡人。
他走的时候,突然感觉踩中了什么东西一般,他折回去看,才看到似是一名乞丐倒在这雪地中,身子已经被雪掩埋。
依云上城想起当时自己也有一次在军营后方那,他倒在那雪地里,牡孤白在寻找他,也踩在了他的身上。
他上前,将雪地里的人给拉起来,“兄台,醒醒?”久不说话的他声音有几分颤。
但是就在依云上城扶着那人的一瞬间,那人一把匕首直接刺进依云上城的小腹!
依云上城愣了一下。
那人似是没有想到依云上城被突袭深刺小腹竟然脸色都不曾更改一分,他慌乱拔出那匕首,又要往依云上城的小腹一刺!
但,就在匕首要刺入那一瞬,依云上城快如闪电地抓住那人的手腕。
他的脸色很冰冷很阴沉,眼睛从深紫墨色慢慢染上血红。
“听闻有一人不停往北走,名为依云上城,官府悬赏你头颅一千两黄金!不杀你杀谁!”那人狠道,另外一手又要掏出匕首来。
但是就在这瞬间,那人感觉到自己想着掏匕首的左手疼痛难忍,“啊!怎么回事!”
“黄金千两,呵呵,这么贵。”依云上城微微一笑,许多虫子从他的袖中爬出来,然后爬上这人的脸、身体。
那人惊了,都忘了要杀依云上城,忙松开匕首就要拿开自己脸上身上的虫子,但是那些虫子直接钻进他的七孔当中!
那人在那凄厉叫喊、蹦跳,抓自己想着将那些虫子给抓出来!
可是他越抓那些虫子,虫子就钻得越深!
万安坡的人们早就关了门不敢外出的,现如今子时已过,但这人的叫喊声真的太大声,吵醒了不少人,百姓们听着这声音,都毛骨悚然。
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依云上城脸色冰冷,他充耳不闻那人的尖叫,只是低眸看着自己的小腹。
穿了个洞呢,流了不少血。
可是他又不会死。
只是会痛。
可是这身体的痛,总是比不及心中的痛,不,他的心……不在这里,不知道是在纪无殇那里呢,还是他的心变成在牡孤白那里?
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那个凄惨叫喊的人终于在虫子钻心的那一刻停止了呼吸的同时也停止了叫喊,倒在地上被一堆虫子啃吃了个干净。
依云上城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只是转身慢慢地朝着一处城隍庙走去。
就歇会儿,当时他也是如此歇息在城隍庙中,然后与牡孤白相遇。
真想她呢!
有百姓偷偷打开窗子看,看到一个人步履蹒跚地走着,他走过的时候,地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血花,血花很快又被大雪覆盖。
在清理皇宫中的牡孤白,怎么辗转都难以入睡。
胸口很闷,似是被人堵住了她的呼吸。
她从床榻上坐起来,但心口还是那么疼。
她的脑子里想起,在遇见依云上城之前,她从未感受过心疼的滋味,但,自从遇见他、到现在离开他,她总感觉心口疼。
这种疼,似是在受着鞭笞。
为何要离开他,说好的让他跟着自己的,为何……
牡孤白眼泪禁不住地落下。
大概因为,太爱你了吧!舍不得再让你为我流一滴血,也不想你的心还住着别人。
牡孤白起身,披上衣裳靠着站在窗口下。
“君兮,何处来,往何处,何处归。妾倚窗前,思君泪难言。”牡孤白低声喃喃。
“君忆往昔无妾,妾纵使到了蒲柳之姿,也思君如初。”她深深一个呼吸,裹了裹身上的外袍。
若是事成,我会去找你的,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你。
……
清晨很快到来。
依云上城靠坐在城隍庙前,他看着眼前围着诸多的官兵,这些官兵与先前在大胤皇朝的官兵服饰不一样,一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刀剑对着他。
他想,这些应该是清丽皇朝的兵吧!他已经踏入了清理皇朝的疆域。
他伸手,立即那些官兵全都退后了一步!
依云上城轻声一笑,往自己的小腹摸了摸,那里血已经凝固,而且有着小虫子在那给他肌肤再造,伤口应该不日就可愈合。
官兵们见他是摸自己的小腹,而不是拿出什么凶器之类的,才放了放心,脸色也没那么紧绷。
这时候,一名大人模样的走出来,他皱着眉头盯着依云上城,问,“你就是依云上城?”他说着还一边看着手中的画像做对比。
依云上城淡淡开口,满不在乎,“是。”
“抓起来!”大人立即开口,并且退后一步,摆手。
依云上城慢慢地站起来,周围的士兵看着又全都惊恐退后,他们都是听过有个杀人恶魔叫做依云上城,杀人不眨眼,一路走一路杀,杀了之后又不留尸体!
真是令人惊恐!
“抓孤作何?”依云上城声音略微低沉地问道,“去清丽皇宫否?见清理皇上否?”
那官大人听着脸色微变,“你想见皇上干什么?!”
“素闻清丽皇帝雄心壮志,欲一统天下,曾经进攻大胤皇朝,可是却又因为大胤皇朝那一般乱臣贼子而不得不退兵。今日孤有金银数万,兵马百万,能助他踏平大胤皇朝。”依云上城轻声笑。
“什么?你该不会是骗我们吧?”官大人上前一步,问道,“你可是通缉犯!”
“那,将孤上脚镣、手镣,然后关在囚车当中,将孤送到皇宫中,如何?”依云上城脸上都是笑意,他眸中也甚是温和。
他摊开两手,然后又指着自己的小腹,“这里,被匕首刚戳了个洞,流血甚多,孤怕是命不久矣。你们也恐怕是跟着血才找到孤的吧?”
官大人沉默不语,确实如他所说,有人来报,说看到一人行人,一路走,一路留下血迹,到最后进了城隍庙那。
因此,官大人才带着兵马围住了依云上城的。
依云上城此时张开手臂,笑得坦然地看着官大人他们,“孤诚心诚意,愿自缚。”
他说着将两手合并,放到自己面前来,一脸的信息都是:来绑我,来锁我。
官大人还是有些不信,但,就在这时候,一名士兵匆匆赶来,然后在官大人的耳边说了几句,“大人,上面来报,说抓住依云上城之后,送入宫中!皇上亲自审问!而且,要迅速进宫!”
“好,明白了。”官大人得到上面的命令,再也不迟疑,指着依云上城,“来人,将他上脚镣手镣!万不可让他逃跑了!”
依云上城一脸笑容。
他好不容易才想到与其一个人走,不如借别人带着他走,然后入清理皇宫呢!
这些脚镣手镣,呵呵,小儿科都算不上。
依云上城被全身上锁,然后投入囚车之中。
官大人不敢怠慢押送,立即启程,吩咐快马加鞭前往清理皇宫。
依云上城坐在囚车里,优哉游哉,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甚为喜悦,他想,不日应该会见到牡孤白了吧?
“给你喝点水。”坐在依云上城囚车旁的士兵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给他。
这士兵是为了监视、防止依云上城逃跑而坐在囚车上的。
“多谢。”依云上城笑着将头靠近来,谁知道那士兵直接将手中的水泼在依云上城脸上,还不忘恶狠狠开口,“我呸!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还想喝水?哼,喝尿就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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