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决定去和格温聊几句,漫长的岁月里除了枯燥的生活,还有一些值得回味的小事情,比如提携一下后辈,或是给他们牵个线什么的。
萘莉显然看出了老人的意图,跟在费罗娜会长身边已经有快四年的时间了,她平时可没少干这种事。
无奈地跟在老人的身后,萘莉只希望格温能像昨天那样绅士,不会给她惹什么麻烦。
“冒昧打扰你们的谈话了,年轻人。”
虽然被称之为老人,可这位费罗娜会长一点都不显老态,岁月只给她留下了威严,带走了青春。
“你好,女士,”格温不卑不亢地回复了她,甚至连以往的施礼习惯都没了,“我们在聊这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建筑,想过一会好好的了解它。”
“那得有公会的认证才可以,”费罗娜没有因为格温的态度感到不喜,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和自己所见的都不太一样,“你们只需要去申请一下炼金师的认证就好了,相比法师的认证流程,它要来得简单一些。”
“炼金,远比魔法复杂,”格温朝费罗娜身后的萘莉微微的点头,算是给女孩偷看他的回应,“我想要失陪一会了,女士,我的同伴回来了。”
之前离开的杰尔姆两人回到了大厅,走在前面的杰尔姆满脸得意,似乎刚刚发生了什么好事。
“先生,我们现在就上去吗?”
“艾妮德和阿丽娜跟你们上去就好了,入口那有提示,公会人员仅限随带一人。”
克苏鲁今天趴在格温的肩膀上休息,它感觉到了什么,同奈亚一起看向了大厅的入口处。
昨天没见到格温的老法师出现在大厅一角的传送阵里,同行的只有他的机械人偶。
人偶‘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只要它不在原地跳舞,就不算违反公会制定的规矩。
由于格温的长发挡住了老法师的视线,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在暗中观察他的克苏鲁,此时的小章鱼头正在想怎么才能让这个老头乖乖地变成自己的糖果大使。
正准备往楼上走的卡斯佩看到了站在格温身边的费罗娜,便打消了上楼找她的念头。
“费罗娜,我的老朋友。”
“卡斯佩,我很老了吗?”老法师的招呼让费罗娜有些不情愿的转过脸去回复他,这个男人的耿直和死脑筋在帝国的高层都是出了名的,“请注意你的用词,我比你年轻了整整两个世纪。”
“喔,抱歉,可能是我的水晶球坏了,让我的脑子有点不太好使,”话虽然这么说,但卡斯佩的脸上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我记得威斯塔利亚的联合协会里,有我能用的次水晶球。”
“你自己上去找吧,我可没空理你。”
说完话费罗娜朝格温微微颔首,转身就离开了,后面的萘莉朝老法师施礼后连忙跟了上去,她并不是很清楚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站在原地的卡斯佩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和那些喜欢躲在法师塔和炼金房里的老朋友都是这样打招呼的,那些留着胡子的老伙计从来不在意这个,但碍于身份,他并没有向任何人询问这种事情。
看了一眼格温,卡斯佩觉得面前这个小伙子如果当自己的学生,一定能让更多的女学生加入炼金系。
别问他怎么会这样觉得的,因为在年轻的时候,他也时常被身边的女同学骚扰,现在的炼金系,基本都看不到有年轻的女孩了。
刚想开口谈话的他,看到了从格温头发里钻出的克苏鲁,那是他下半辈子甚至是下辈子都忘不了的脸,以至于老法师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嘴巴张开却没说话,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
“愚那个人类老头,你渴望知识吗?”
“苏丹娜就在里面。”
艾妮德给阿丽娜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敲响了没有关上的木门,门上还有苏丹娜的名字和工作岗位。
“请进!”
说话的声音和阿丽娜有着相同的口音,甚至连不仔细都很难区分两个人的声音。
艾妮德拉过躲在她身后的阿丽娜,将她推到门口:
“去吧,我们在旁边的休息区等你。”
这是一间不大的办公室,路过的人都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高山族的女孩在忙着给文件分类,她是费罗娜的小助理,在她之上还有管辖她和其它人的助教。
十几年前来到威斯塔利亚,靠着养父的关系,在联合协会找到了一份收发文件的工作,虽然有些辛苦,但是也能在这里学到很多东西,苏丹娜觉得这已经是神灵对她的恩宠了。
“你可以把文件放到桌子上,我会让人送到它该去的地方。”
苏丹娜并没有因为办公室来人而回头,她正在把一份要送往帝国首都的联合协会文件打包好,放到她面前的柜子里,或者说是通道比较好,因为文件会直接从柜子里的通道直接送到送件员的手上。
“那个,苏丹娜是我,阿丽娜,我回来了。”
女孩把文件塞到指定的位子,一会机器就会把它们送到楼下的发件室。
“阿?阿丽娜!?”
下颚微微的颤抖,女孩嘴里重复着她日思夜想的名字,她从不敢忘记这三个字,母亲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在了逃亡的路上,离开前让她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姐姐。
苏丹娜以为自己是忙累了出现了幻觉,自嘲一声回过头,然后看到了站在桌子对面的阿丽娜,那张依稀能看出自己模样的脸,那个自己藏在心底的人。
她哽咽着想说什么,但那种幸福和悲痛的窒息感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止不住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脸,打湿了自己的上衣。
“苏丹娜,是我!!”
阿丽娜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见到失散多年的妹妹,她的嘴唇抖得更厉害,身为姐姐的她,更加关心比自己年纪要小上一些的妹妹。
从那场战争中被掳走,或许也是件好事,比较她们的母亲保护一个苏丹娜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如果那时候没被纹身战士带走,或许她和苏丹娜之间会有一个人早早地死去。
深深地呼吸了几下,阿丽娜跑了过去,绕过满是文件的长桌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两人的委屈在抱着对方的时候彻底释放了出来,艾妮德听到哭声的第一时间用法术隔离了声音,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我就说嘛,她们长得那么像,不可能认不出对方的。”
艾妮德笑着给自己倒了杯水,仿佛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