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傻狗的家伙委屈地趴下不吭声了,有脾气了,尾巴也耷拉了下来。
发脾气发的如此显而易见,和罗安还挺像。
不知道他这样的糟糕状态持续多久了,这与第一次救他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除了带去医院别无他法。
可动脑子想一想,他没有去任何一家医院门诊,而是跑到这即将爆破的楼层厕所里躲起来,一定是惹了大麻烦,以至于医院都不能去。
背包里带的东西着实有限,也没有医药包,凭我的水准也不可能医治他。将包里所有的湿纸巾拿出来,还有几张创可贴,我撕开纸巾摊平在手掌,小声说自己要给他擦掉伤口周围的血污。
喘着气,维持着头脑清明的少年看我一眼,实在想不明白地嘀咕了一句:“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轻轻擦拭着他左脸上的灰尘,连带着血迹一并抹掉,听到他的疑问,我手上动作不停,只淡淡地说。
“问你的猫或者狗怎么每次都找我。”
“你连动物都不放过啊,面瘫女。”
说的好像我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着苏气一样,刚好擦到他破裂的嘴角,我稍微用了点力,把那块脱落的小块嘴皮给剜掉。
“嘶——你报复啊!”
“流血了。”
说完又是一张纸堵上去,他用那双绯红的眼睛瞪着我,估计是没有太多力气不能反抗,换做平时早掐我嘴巴,或者捉手了。
“哪里还有伤。”
“屁股,擦不擦啊。”
“你想被我踹么。”
“我说你啊,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我是看在狗的面子上。”
本来想调侃我一番,却被我冷冷淡淡的样子给弄的没了兴致。罗安尝试着举起双手将身上的衣服给脱掉,因为是套头衫,只能卷起来脱,而这大幅度的动作对现在受伤的他来说有点困难。
他卡主了,举起的双手臂颤抖着,衣服卷到了胸膛上,露出挺立的乳|首。需要弯腰再用手勾着衣服才能脱出来,他试了几次,把伤口又撕裂了。
没空去注意少年结实壮硕的腰身,忽略掉这直冲而来的肉|体诱|惑,我将手里的湿巾放下,对他说。
“别用力了,我给你脱。”
“哈?”
脑袋被衣服包着的人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我就当他同意了。双手拽着他卷起来的衣摆边缘,我数到了第三声,他就作势配合地伸直手,我用力将衣服给脱了出来。
就像拔萝卜一样,他那毛茸茸的脑袋从领口露出,还甩了甩乱蓬蓬的红发。
将脱下的衣服给折叠好,摆放在被自己擦干净的洗手台上,我拿起湿巾给罗安的胸口和肩膀擦拭。
这些伤看起来像鞭痕,又像是刀剑,还有撞击淤青的,手臂一处擦伤周围的皮肤都是焦黑的,甚至残留着火-药气味。这些伤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了,他到底被几个人围攻了。
撕开创可贴贴在他的脸颊和鼻梁上,又抬起他的手背,把蹭破皮的地方贴上。
“我只能做到给你擦拭,你这样必须去医院就诊知道吗,没有伤到动脉失血过多算你命大。”
“如果你是有什么不能去正规医院的理由,我可以带你去一家黑诊所,医生是我爸朋友,他也是异能者,在那里你不用担心被追踪。”
我说了这一大串,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有点恼,难道晕过去了?
我也低下头凑近了去看,突然,眼前的人动了。他快的我来不及反应,不轻的撞击磕在了接近唇角的脸颊上,视野里的少年近的看不清模样,只有唇瓣的热度令我深刻。
我承接不住这突然的袭击,没有蹲稳而往后摔坐在了地上。
似乎还想朝我伸手,但身上的伤限制了罗安的行动,他闷哼一声往回靠,目光却还是停在我身上。
“你躲什么。”他不满地蹙眉,摸了摸自己的唇。
这态度一看就是蓄意的,这一举动让我想起了桀对我的强吻。让我消化不良的初吻记忆又回来了,连带着对罗安的肢体接触也感到不适应。
明明不喜欢我,却又一再地从身体上想触碰我,男性是可以把性和爱分开的这样明白的生物吗。
“我在和你说正事,你在做什么。”
“想亲你。”
“你给我正经点,你在受伤,这种紧要关头为什么能想这种事。”
“你一直碰我,很难不想歪吧,手又冷又软。”
怪我???
“总是这么轻易能挑起我的兴趣,又不负责灭火。你很讨厌啊。”
“你才讨厌,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做这些行为。”
“喜欢就行了?”
“不,是互相喜欢才行。”
现在不是聊这个少女话题的时机,被他这一打岔,我都要被带跑偏了。又再次询问罗安的意见,愿不愿意跟我去黑诊所。
这次他倒是爽快,说要去。
这里距离诊所的距离是挺远的,需要搭出租,他这情况,司机都不敢让他上车吧。看来我得施展一下自己的苏魅力了。
重新给罗安穿上衣服,他喊了声狗,还在生气的狗子瞬间开心起来。从角落里叼着什么跟了过来,我一看,发现那是一支手|枪,套在了枪套里。
“从别人身上抢来的。”
罗安解释了下,就毫不客气地张开臂膀依在我身上,把我当成拐杖使,我只能咬着牙扶他离开。夜深了,施工人员三三俩俩地撤离。瞧准机会,我扶着人溜出来。
在街边拦了一辆的士,司机一看到身上带血的罗安就要拒载。少年还没来得及发脾气,我就凑近了车窗的位置,对着司机用上恳求的口吻。
“我弟弟的伤耽误不了,叔叔,拜托了。”
司机登时脸红一片,还不小心按到了喇叭,他连忙下车绕到后座把车门打开,殷勤地将罗安扶进去。
罗安:“……”
我:“谢谢。”
叼着枪的狗子也蹿上了车,司机一句闲话都不说,立即驱车前往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