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林泽独自进了书斋。
这是青山上最小的一间木屋,里面仅有四五张书架,上面存放着一些记载青山往事的经卷,此刻早已堆满尘埃。
至于空出来的部分,应该就是原先用于摆放功法的地方。
他径直朝墙角走去,停在一个仅有膝盖高的小箱子前方,弯腰用手中钥匙将其打开。
只见箱底铺满了泛黄的古籍,占去了箱子大半的空间,这些是下品功法,粗略看去应该有二三十本之多。
古籍上则整整齐齐放着一堆巴掌大的玉简,林泽数了数,总共是八枚。
这些东西加起来就是小青山传承千年的道统。
他靠着墙角坐下,逐一将其拿在手中,然后又很快的放下。
面板上开始快速的掠过提示。
【中品技能卡:观妖】
【中品技能卡:点石成兵】
【中品技能卡:风火神行术】
……
林泽挑挑拣拣的将多余的技能卡删掉,例如自己有上品的双月轻身术,自然不再需要类似的东西。
这时他才发现十个卡槽有些紧张起来,排除掉不能删的部分,剩下的仅有四个。
模拟器距离上次升级已经过去了接近三个月,每天模拟十次,总次数早就突破了四位数,却依旧没有升级的征兆。
“或许是还有别的条件?”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几样对现在帮助最大的。
和清风山类似,小青山同样有一门上品功法,放在以前估计是只有长老和亲传弟子才能修习的珍贵之物。
【上品技能卡:搬山镇妖诀】
顾名思义,这法门重点在那个镇字。
搬山不是真的将一座大山连根拔起,而是请来山灵镇压住敌人魂魄,算是一门极其霸道的功法。
除此之外,林泽又选了一样唤作观妖的望气术,以及两样不错的护体法门,这些都可以归位技巧类,在模拟器中学成后稍加熟悉就能派上用场的。
咔嗒。
将箱子重新锁上。
剩下的就等自己从妖山归来以后再说吧。
林泽感受着脑海中汹涌袭来的疲惫感,跌跌撞撞回到木屋,刚刚沾着床沿便径直昏睡过去。
没人知道这三天里他经历了什么。
可以轻易斩断筑基修士胳膊的剑气,毫不停息的朝着各处窍穴刺去,再加上体内汹涌的药力,两者以他的身躯为战场肆意拼杀,对于林泽而言,这简直就是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
所幸最终还是撑了下来。
他的表现比想象的还要好一些,在早有预期的情形下,至少没有像模拟器中道人那般产生疯癫感,但心态无可避免的出现了些许变化,想要彻底调整回来至少也得等个几天。
自模拟苏白鹭时得到的那束剑意,在通过秦红袖的八问剑阵后催化出的寒霜剑气,此刻已是完全和林泽融为一体,如今的身躯要比三尺青锋更加强悍,可以说他的每个动作都如同在挥动着剑气。
九劫剑体成功修炼至第四劫,换作其他功法勉强可以算作小成境界。
想要继续修炼的话,除了丹药以外,对经历的剑劫也有很高要求,普通的剑气已经无法满足对体魄窍穴的刺激。
按照林泽的感觉,现在想要伤到现在的自己,最低也要上品功法中领悟的剑气才行……当然,如果能有幸得到一束剑罡效果会更好。
但那东西连金丹修士都忌惮无比,只能说是可遇不可求。
若是能将剑罡融入体内,将会彻底成为一尊行走的人形杀器,而那时也不过才第七劫而已,这门法身完全担的上灵品功法的名头。
……
……
傍晚时分。
“师父。”苏白鹭拿着一张温热的帕子站在床边,轻声喊道。
“……”林泽满不情愿的把脑袋从枕头上挪开,呆坐一会儿,接过帕子敷衍的擦了两下脸。
看着对方眼睛里的血丝,苏白鹭心中生出些担忧,她还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疲惫的模样,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眸中掠过一丝讶异。
之前还没注意到,她现在才发现师父的模样又发生了变化,白皙细腻的皮肤简直让自己都有些嫉妒。
整个人侧坐于床沿,略显凌乱的发丝下眉头轻蹙,安静望向某处,仿似神游天外,浑身隐隐透着一抹寒意,若是忽略掉那双红通通的眼睛,甚至像是一尊跌落凡尘的谪仙。
林泽突然咂咂嘴,将恬静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
用力揉两下头发,打着哈欠起身朝门外走去:“拿柳枝和细盐来,睡久了嘴里有味儿。”
“哦。”苏白鹭无奈的耸耸肩。
站在屋门口,稍微有了精神,林泽这才有心情重新打量这副寒霜剑体,随意活动了两下身躯,扭头看向远处。
只见白狐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套带兜帽的黑袍,倒是和秦红袖常穿的那件有几分相像。
带上兜帽,却依旧有几缕银白发丝自两侧滑落,宽大长袍也无法完全掩盖诱人的曲线,但也无所谓,只要能将那双尖耳朵遮住就行。
她揪着领口的布料,脸色不满的埋怨道:“太小了!”
苏白鹭尴尬的握掌,对方的身份不太适合下山,所以这是按自己的尺寸从南殿买来的……
余欢垂手站在旁边,身着黑色修身短褂,腰间别着两柄短刀。
漆黑发丝下小脸满是淡漠,这神色若是出现在白狐脸上,妥妥的冰山美人,但衬着她娇小的身子便显得有些不符,竟是显出一股反差萌态。
“都准备好了?”林泽将嘴角擦干净。
萧宝和杨穆闷闷不乐的蹲在厨房门口,前者是第一次和师父分别,后者则是想不明白那小姑娘比自己强在哪里。
感受着杨穆羡慕的目光,余欢静静看回去,嘴角多出一抹嘲弄,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林泽的意思。
自己想要从对方那里拿到好处,就得先表现出足够的价值。
比如现在,她应该就是作为这群人的替代品,被道人无情的推入危险之中。
但恰巧是这样,余欢才能稍微安下心来。
不怕被利用,就怕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她从不相信毫无理由的好意。
若说这是一场交易,余欢选择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