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衣汉子正振起轻功向前飞奔,却突然听到声音从自己右侧身旁传来:
“好汉,别着急走啊!”
粗衣汉子面色一惊,慌忙向一旁看去。
却只见张玄正在自己身侧,与他并排而行。
身穿长衫,迎风却丝毫不动,正一脸笑意地望着他。
“怎么回事?”
粗衣汉子心下大惊,这人刚刚还在自己身后,怎么转眼来到自己身旁了?
“果然是高手!快跑!”
粗衣汉子不敢怠慢,两股真气运出注于足下,身形猛地向前一探,速度瞬间提升许多。
见粗衣汉子瞬间提速,张玄不疾不徐,捏着法诀一步向前追去。
一步之下又站在了粗衣汉子身旁,
“这位好汉,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想打听一些事而已,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粗衣汉子见张玄又来到自己身旁,两眼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眼前的张玄双手负在身后,身形如同静止一般,却又似乎随时向前飘去。
“这人练的什么功夫?怎么会如此厉害?”
看着张玄如此轻描淡写就追上了自己,粗衣汉子后背不免渗出细汗。
“这是哪里来的高手?即便是大内之中,恐怕也难找出一二!”
自己原本还对自己的轻功颇有信心,以为不消一会便能甩掉这人,没想到此人轻功竟然如此高深莫测!
想到这里,粗衣汉子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粗衣汉子心中暗想,虽然此人口中说着并无恶意,但是那座坟墓的秘密实在太过重大。
若是当真如自己猜测,是宫中锦衣卫,但若是被捉住了,必然九死一生,甚至还要连累家人受到株连!
不管是真是假,此时如果停下毫无疑问是坐以待毙。
没有其他办法,粗衣汉子只得又强运出几道真气,飞驰的速度更提升了几分!
就这样,在茂密的山林中,粗衣汉子在前面急速飞驰,张玄则在身后手掐法诀,不紧不慢地追着。
每当粗衣汉子飞出一段距离,总能被张玄一步追上。
粗衣汉子面色急躁,只能不停地强运真气,使劲向前飞奔。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转眼已经追出十余里路。
慢慢的,粗衣汉子体内的气息已经开始慢慢不稳。
正常来说,以粗衣汉子的轻功修为,一日之内行进百余里也不成问题。
但是身后因为有张玄在追,粗衣汉子只能不停地强运真气,将自己的速度提升至极致,所以很快体内真气就要耗尽。
很快,粗衣汉子飞驰的身影开始慢了下来,脸色涨红,口中开始大口呼气。
张玄见粗衣汉子即将体力不支,笑道,
“好汉,莫要跑了,我们坐下来谈谈如何?”
粗衣汉子满头大汗,痛苦地转头向张玄看去。
却只见张玄依旧双手负在身后,一脸风轻云淡地看着他,似乎一直站在原地一般。
“怪事!这人到底是谁?轻功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粗衣汉子心中一阵叫苦,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轻功如今竟然毫无用处,果然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知道自己面对张玄毫无胜算,粗衣汉子心里一泄气,身形瞬间慢了下来。
不一会,粗衣汉子双脚已经站在地上,也顾不上其他,只是弓着腰不停地喘气,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不断滑落。
张玄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粗衣汉子。
过了片刻,听到那粗衣汉子的喘息声平稳了许多,张玄这才笑道,
“好汉,可还好?”
粗衣汉子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张玄,长长叹了口气。
然后直起身,擦了擦额头残留的汗水,扬起双臂,双手抱拳,
“阁下轻功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在下实在是佩服。”
“轻功?”看着面前的粗衣汉子,张玄笑了笑。人间的轻功就算再厉害,也不及这仙法的分毫啊。
也不提移形缩地法诀之事,张玄向粗衣汉子轻轻拱了拱手,
“这位好汉,在下只是一名乡野粗人,并不是官府中人。
恰好遇到阁下,只是想打听一件事,阁下不必惊慌。”
“真的?你不是官府的人?”粗衣汉子一脸怀疑地望向张玄,显然并不十分相信他说的话。
不过,刚才因为着急要逃,没有能仔细观察张玄的形貌。
现在站在面前细细打量了下张玄,粗衣汉子心中的疑惑倒是减轻了几分。
看张玄的样子,身形显得有些瘦弱,并不像是什么习武之人。更与自己前几日看到的那几名锦衣卫的身形有着很大不同。
或许,真的只是一名轻功高强的江湖中人而已。
想到这里,粗衣汉子心下稍安,但依旧保持警惕,
“不知你想打听什么事?”
张玄望向粗衣汉子,
“据说,前几日在这雨花台中发生地陷,还毁掉了一座坟墓,传得神乎其神,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听了张玄的话,粗衣汉子原本放松下的心情瞬间又紧张起来。
警惕地看向张玄,
“你问这事做什么?”
张玄笑了笑,
“我对地陷之事倒是不感兴趣。
只不过,据说,被毁的坟墓乃是大儒方孝孺之墓?可是真的?”
张玄话音刚落,粗衣汉子脸色瞬间一片煞白,警惕地盯着张玄,
“你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张玄察觉到粗衣汉子面色的变化,知道此事应当不是空穴来风。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
听了张玄的话,粗衣汉子脸色缓和一些,但眼中警惕之色依旧没有消散。
“地陷之事倒是真的,有墓葬被毁也是真的,只不过现在应天府已经发了官文,禁止谈论此事。”
粗衣汉子顿了顿,看了张玄一眼,
“但是你说的那座墓是大儒方孝孺之墓,却是无稽之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真的?”张玄望向粗衣汉子。
“那是自然!”粗衣汉子连忙道,
“谁人不知方孝孺是本朝的大罪人,当年被成祖下令车裂于街市,又有哪个敢去为他收尸造墓?
“尸骨都不知去哪里了,哪来的什么坟墓?”
说完,粗衣汉子小心地看了看张玄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