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要吃饭?”
许逊之一个问题把张玄问懵了。
“怎么?还不让人吃饭吗?”
看着张玄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许逊之连忙解释道:
“贫道虽然刚刚达到玉恒境,但是也已经开始辟谷。张先生大能,自然是在元兴境之上,必然也懂得辟谷之法。”
辟谷张玄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可是他是真的不会啊。
至于这玉恒境、元兴境,张玄也在那本《天人书》上大概读过。
大致意思就是修道之人把修行境界进行了划份,自下而上分别是玉恒境、元兴境、居摄境、赤乌境、神爵境、太始境等等。
而且,这些等级不限于修道之人,对于阴司值守、山神土地等也同样适用。
看着张玄面露难色,许逊之连忙道,
“虽说辟谷可以不食五谷,但是有时为了解馋,也是会吃一些的。只不过贫道这里并没有备什么炊具吃食,就去山上采些果子供先生解馋吧。”
接下来三天里,张玄接连吃了三天果子。
肚子有些吃不消了。
“入乡随俗,我还是学学如何辟谷吧。”张玄生着闷气,手中捧着《天人书》,翻到辟谷那一章,开始细细看了起来。
此时,张玄身上原本的那件长衫早已破烂不堪,便换上了许逊之送来的一件藏青色修道袍。
按照这《天人书》所说,这辟谷,无非就就是天人感应的表现。
所谓天人相感,阴阳相和。最初,人便是天地,天地便是人,只不过后来神识分离,这才有了天、地、人之分。
而修道有成者,在神识中可以混沌阴阳,弥合天地,自然可以吸风饮露,遨游天际。更有得道成仙者,甚至可以执雷掌电,役使鬼神。
不过,虽然有了这些高深的领悟,张玄却依旧不会如何辟谷。
从理论到实践,实在太难了。最重要的,他找不到自己的神识到底在什么地方。
“神识?神识?”张玄拿手掌拍着自己的脑袋,却是毫无头绪。
这时,许逊之托着一盘野果走了进来。
“张先生,该吃饭了。”
“许道长来了,快坐快坐。”张玄赶紧把许逊之迎了进来,顺势接过盘野果,然后放在尽量离自己远的角落里。
这几天,张玄借住在许逊之家中,总要抓住这个机会和许逊之攀谈,多了解一下这大明成化年间的风物和修道之家的修行之法。因为平时许逊之还要打坐修炼,只有来给他送野果的时候时间充裕些。
在这几天的交谈中,张玄已经知道,这许逊之乃是百里外云门仙山中的一名外门弟子。
云门仙山,乃属于神霄一门。
根据云门仙山的规矩,凡是外门弟子,都要下山历练一番,或捉鬼除妖,或降龙伏虎。两年前,许逊之因为这白水河鬼船之事被派到此地。
“张先生,我今天来此,是专门辞行的。”许逊之开口道。
“辞行?”
“不错,原本师门派我来此,就是为了白水河鬼船之事,如今这荒岛孤魂已经被张先生渡了过去,鬼船之事也就就此了结了,我该回师门复命了。”
“此次复命不知道要去多久,所以这小院就先请先生帮忙照料了。”
许逊之拱了拱手。
“可是。。。”张玄心里一慌,我这辟谷之术还没有入门,你这一走,到哪里去吃饭呢。
许逊之仿佛看出张玄的担心。
“先生不必惊慌,至于吃食,先生可以去旁边的小村化些来,小村民风淳朴,乐善好施,想必是不会拒绝先生的。”
“民风淳朴?”张玄想到当日被几十个村民围在中央的景象,不禁打了个寒战。
“进了那个村子,若是再被人当成妖邪,可就没人救我了。”
张玄连连摇头。
“哦,既然如此,二十里外便是这营陵县城,先生也可去那里买些炊具粮食。”
“县城?”张玄两眼放光,他这几天实在饿的心慌。若是没钱也就罢了,怀里揣了两个金锭再被饿着,那可就不像话了。
“二十里,先生平走过去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想是没什么大碍。”
“?二十里路一刻钟?”张玄只道许逊之无心口误。
“甚好,甚好!”张玄高兴地连连搓手。若是在以前,二十里确实不算近,但是张玄现在也不在乎了。
见安顿好了张玄,许逊之笑着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许逊之走出房间,甩开双腿便向前走去。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许逊之虽然看起来步伐不快,但是两步走出,已经出了三丈距离,又走出三两步,十丈距离拉开,转眼间,已经消失在一片群岚之中。
“难道这就是移形缩地之术?”张玄站在门口看得眼都直了。
“好想学!”如果学会了这缩地之术,出发到县城,二十里地真的也就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没想到许逊之说的是真的!
只可惜,许逊之自早已不见踪影。移行缩地之术在这《天人书》中虽有记载,但是张玄着实不会。
叹息了一阵,肚子又咕咕响起,张玄也管不了这么多,赶紧揣了一锭黄金,便向县城方向赶去。
一路上,草长莺飞,煞是好看。不过,因为有几段山路,张玄紧赶慢赶,足足赶了有一个时辰才来到营陵县成。
到达营陵县城,已经是晌午。太阳高悬当空,张玄抹了抹额头的油汗,迈步走进了县城大门。
这营陵县城中,着实是热闹异常。主街道一路望去,都是各种叫卖的小贩。街边卖炊饼的、卖胭脂的,各不相让,争相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连吃三天水果,早上又赶了一个时辰的路,张玄此时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路边飘过的一阵阵香气,更是令张玄味腺大开,饿狼般寻找着周边的猎物。
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桂花清香飘了过来。
“真香!”张玄使劲咽了口唾沫,循着香气就走了过去。
只见自己面前,是一座装潢富丽的酒楼,门口高悬了一块牌匾:应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