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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原形毕露

“忽烈王爷位高权重,莫说答应你们这般小事,纵使在和林的万安宫内商讨军国大计,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一提起忽烈的名讳,隋佐的神态和语气立时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深深的敬畏与崇拜溢于言表。

殊不知,在他将忽烈奉为天人时,金复羽的眼皮却微微抖动几下,双眸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凌厉的精光,似嘲弄,似轻蔑,似鄙夷。

“忽烈王爷率军平定大理,功勋卓着,金某早有耳闻。”

“既然如此,想必足以打消你的顾虑。”听到金复羽对忽烈的恭维,隋佐不禁面露得意,从而缓缓起身,“刚刚我们有言在先,应该立刻返回洛阳城……”

“等等!”丁傲不合时宜的声音陡然响起,“隋将军,恕小老儿无礼,我怎么感觉……事有蹊跷。”

“蹊跷?”隋佐刚刚抬起的屁股又重新坐回长凳,满眼不悦地望向若有所思的丁傲,揶揄道,“难道你敢怀疑忽烈王爷的诚意?休要忘记,你们的性命现在可牢牢地攥在本将军手中,这是你们唯一活命的机会。”

“小老儿人微言轻,岂敢怀疑蒙古王爷的诚意?我只是……怀疑王爷的动机。”

“你说什么?”

“隋将军稍安勿躁!”宋玉趁势附和,“其实,在下也隐约感觉有些奇怪。此事关系到金剑坞数百弟子的前程命运,非同小可,所以……问清楚比较好。”

“金复羽,你的人太不懂规矩了!”

见丁傲和宋玉来者不善,隋佐立刻将矛头指向作壁上观的金复羽,沉声道:“刚刚你已亲口允诺,只要我告诉你下令之人,你便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

“其实,我也很好奇他们究竟困惑什么?”

然而,金复羽的反应却与隋佐想象的迥然不同,甚至与刚刚谦逊有礼的模样判若两人。他饶有兴致地拿过一只新茶杯,继而在董宵儿的伺候下,优哉游哉地喝起茶来,待连喝三口之后,方才漫不经心地敷衍一句:“隋将军,眼下天色欠佳,恐有大雨降临,不宜赶路。不如你我听他们说说,如何?”

出人意料的变化,令猝不及防的隋佐暗吃一惊,原本高涨的热情瞬间消散殆尽,一时愣在原地竟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金复羽,你这是……什么意思?”隋佐将信将疑地盯着心不在焉的金复羽,虽然心中已有判断,但他仍抱着一丝希望小心试探。

“什么意思?”金复羽故作懵懂,回视隋佐的目光变得愈发值得玩味,更无半分闪避,“难道隋将军听不懂?”

金复羽的态度已然说明一切,隋佐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愚弄。金复羽和宋玉几人刚刚表现出的顺从和服帖,只是想套他的话罢了。

现在,金复羽又装腔作势地配合宋玉和丁傲演戏,简直将隋佐当成白痴戏耍。

心念及此,倍感羞辱的隋佐登时怒火中烧,“砰”的一声拍案而起。

“隋将军,你很着急吗?”董宵儿佯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天真模样,煞有介事地问道,“你急,不如你先走?”

“金复羽,你他妈在玩火!”

隋佐恶狠狠地瞪着金复羽,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无尽的愤怒令其额头青筋暴起,双拳攥的咔咔作响。

“也许是你的火气太大了。”金复羽微笑作答,一副有恃无恐的傲然姿态。

见状,萦绕在隋佐心头的怒火瞬间被浇灭大半。因为他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想顺利交差,只能硬着头皮和金复羽谈判。他料定此一节亦被金复羽看破,所以才会有出尔反尔,甚至与自己分庭抗礼的底气。

当然,谈判是建立在隋佐仍寄希望于圆满交差的基础上。反之,他也可以选择和金复羽玉石俱焚。毕竟,依当下的局势,他率领的五千兵马可以在任何时刻发起攻杀,以犁庭扫穴之势将金复羽一众全部剿灭。

只不过,隋佐有心巴结忽烈,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想功亏一篑。

基于五千兵马的绝对优势,隋佐方才能暂压怒火,耐着性子和金复羽斡旋。

紧张的气氛持续良久,挣扎再三的隋佐终于克制住自己的冲动,铁青着脸缓缓落座。虽然一言未发,但他的心里早已将金复羽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无数遍。

“我就说隋将军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们有什么疑惑尽可直言不讳。”金复羽一边称赞隋佐,一边怂恿宋玉几人,“我相信隋将军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面对金复羽言不由衷的恭维,隋佐自是嗤之以鼻。

“小老儿刚刚说怀疑忽烈王爷的动机,是因为我曾听说过一件事。”得到金复羽的鼓励,丁傲率先朝隋佐发难,“众所周知,忽烈王爷的宠妃乃是大宋的馨德公主。可据传,这位馨德公主在嫁给忽烈王爷前,曾与当时官拜东府少保的柳寻衣,有过那么一段……鲜为人知的秘密关系。”

“一派胡言!”隋佐虎目一瞪,厉声训斥,“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背后编排王妃,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头!”

“小老儿只是好奇,忽烈王爷日理万机,为何对一个小小的柳寻衣如此在意?不惜大费周章地借我们之手杀他,而且时间如此紧迫。”虽然丁傲的态度依旧谦卑,但一字一句却分外尖锐刺耳,“会不会……王爷十分介意柳寻衣和王妃的过去?担心柳寻衣活在世上会扰乱王妃的心?可碍于王爷的身份和蒙古皇族的体面,有些事他不便直接出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尤其是借金剑坞这把刀,让柳寻衣顺理成章地死于中原武林的内斗,想必谁也不会怀疑是王爷因妒生恨……”

“放屁!”忍无可忍的隋佐再度起身,一把揪住丁傲的衣领,怒斥道,“忽烈王爷岂容你这老不死的混账东西说三道四?我……”

“恐怕不止是借刀杀人,更是驱虎吞狼。柳寻衣现在是什么身份?洛阳城当下又是什么局势?隋将军不会不知道吧?”不等隋佐向丁傲发飙,宋玉的声音已然响起,“且不论柳寻衣的武功已臻化境,单论他身边一等一的高手,加起来足以抗衡半壁武林。现在你让我们重返洛阳城,潜入高手云集的丹枫园刺杀柳寻衣,而且只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胜算……恐怕十不足一。”

“不错!”冷依依接话道,“别说我们胜算不大,即便是你带着五千兵马硬闯丹枫园,恐怕结果也是全军覆没,死无全尸!”

“好啊!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不懂规矩,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恍然大悟的董宵儿看向隋佐的眼神充满不屑,“什么给我们活命的机会?什么太平无事,富贵荣华?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分明是驱虎吞狼之计,待我们和柳寻衣斗得两败俱伤,你们再坐收渔利,好生歹毒!”

“不仅是坐收渔利,更是一石二鸟。莫说我们难有胜算,即使侥幸杀死柳寻衣,侥幸躲过谢玄、萧芷柔这些人的复仇和追杀,恐怕也无法活着离开。”言至于此,向来儒雅的宋玉猛然伸手一指渐失方寸的隋佐,语气变得分外冷厉,“我敢断言,无论我们成败与否,你都不会放过我们!”

“你……你们……”

被宋玉四人此唱彼和地道破自己的诡秘心思,饶是隋佐的脸皮再厚,此时也难掩内心的局促。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松开丁傲,因情绪激动而连连颤抖的一双虎目缓缓扫过宋玉几人。

隋佐本欲寻机弹压,可脑海却是一片混沌,心乱如丝,舌头打结似的吞吞吐吐半晌,硬是没能想出一个可以驳斥的由头。

“隋将军!”

慌乱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的金复羽悄然开口,登时令混杂的场面安静下来,同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

“金某以为,他们四位刚刚所言……不无道理。”金复羽的脸上看不出半分喜怒,从始至终他表现的像一个事不关己的外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平淡如水的问话,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向隋佐的心底。

“你不回答,算不算默认他们的揣测?”金复羽轻轻撇嘴,似乎对隋佐的表现十分失望,“隋将军,看来你们不是不想杀我,只是想榨干我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金……金坞主……”强顶着来自金复羽的巨大威压,隋佐下意识地极口否认,“你想多了,忽烈王爷一言九鼎,绝不会过河拆桥……”

“会不会过河拆桥姑且不论,但让我们回洛阳城和柳寻衣拼个你死我活,可是不争的事实。”

“难道你不想除掉柳寻衣?他现在可是你在中原武林的最大威胁……”

“与虎谋皮,后患无穷。”

“你……”

几次三番被金复羽怼的哑口无言,隋佐渐渐意识到局势的发展似乎与自己的期待背道而驰,乃至相去甚远。现在,他再想让金复羽听从自己的号令,重返洛阳城对付柳寻衣,俨然已是痴人说梦。

今日的隋佐,终究因为自负而错漏百出。自以为掌控全局的他完全低估了对手的心机与城府,一步步掉入金复羽设下的陷阱而浑然不察,最后非但没有达成自己的目标,反而被金复羽连哄带骗地套出不少秘密。

当一个人自以为牢牢地掌控全局时,距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一切正如金复羽对柳寻衣的深刻反思,轻视对手的结果,不仅仅是功败垂成,更会付出惨痛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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