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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一曲衷肠断,天涯莫相逢

李申觉得自己可能是最失败的男人了,三十多了竟然还没有进过女生的卧室,这是什么概念?一想起来,都是辛酸泪。

扫视了一番,也没发现啥贴身衣物,他也就放弃了猥琐的想法。猥琐一时爽,时间长了就成下流了,他自认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下流胚子。

没有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李申就专心的看起了电视。说实在的,自从网络发达之后,已经好几年没有看电视了。他的出租房里是没有电视的,用不上,想看什么,电脑手机上都有,很方便。

就这么看了一会,竟然有了点小时候在家里的感觉。

那时候大人去做饭,自己在堂屋里看电视,弟弟则在卧室睡觉。好久没有回家了,一个多月了吧。李申想着想着,突然想家了。

明后天就回趟家,顺便看看弟弟房子弄得怎么样了,别又抠爹妈的钱,一想到弟弟还要装修、定亲、彩礼,李申就犯愁,不是为自己,是为父母。当然他也知道长辈就盼着这一件事,再苦再累也愿意。但家里条件他还是知道,一旦用钱多了,肯定会让父母为难,也会让他们更不舍得照顾自己。

好在自己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拿出一部分钱了,情况会轻松些,先回去一趟吧。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这个社会,物质、浮躁的气息在人群弥漫。结婚需要房子、车子、彩礼,邻居间攀比、亲戚间攀比,甚至整个县的都在比较。房子不能是农村的,必须要县城的或者市里的,车子不能低于十万的,彩礼要八万八,六万六等等。粗粗算来,五六十万不打底。

很多老百姓一辈子才挣多少钱?临到晚年,没享受到儿孙福,却先背上了一屁股的债,不仅是金钱债,也是儿女债。

如今很多满头白发的老人,为了帮子女减轻房贷压力,起早贪黑的在村子里的小工厂里帮工,挣三十五十的钱,令人唏嘘不已。

想太多了,自己也管不了,一切都在朝前发展的,至少现在的生活有保障,能吃饱饭,穿暖衣,未来会更好的,不是么?

正想着,徐蕊系着围裙,端着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走了出来:“饿了吧,先吃着,面条这就好。”

“我帮你吧”,李申站起身想帮她端东西,一进厨房,发现站两个人就显得非常的拥挤,挪动不开。

徐蕊说道:快出去吧,在这里还碍手碍脚呢。

‘好吧,被嫌弃了。’李申自嘲的笑道。然后就看到徐蕊忙前忙后的,把两碗肉丝面、两双筷子、一碟火腿肠摆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李申望着面前堆满了瘦肉的面条,尝了一口赞叹道:味道真好,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正宗的肉丝面了。”

徐蕊道:“好吃你就多吃一点,锅里还有。”

李申见她盛了小半碗,道:“你怎么吃这么少?”

徐蕊笑道:“我一般晚上吃的少,快吃吧,要不一会凉了。”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吃着饭。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但似乎两个人都很享受这种寂静的默契。都是城市的孤独者,别提什么情啊,爱啊的,能不孤独,不是最温馨的么?

吃完饭,李申就开车回家了,没有激情四射的暧昧,没有留宿风流的情节。徐蕊做不出来,李申更做不出来,不仅做不出来,他们也没往那方面想。他们共同的联系就是云云,抛开云云,他们只是城市荒野中两个互相取暖的孤魂野鬼。

回家的路上,孙敏霞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张雷的会计联系好了,明天把首款打了过来,足足有100多万。李申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这是自己挣得小钱钱,比系统给的更有成就感啊。

人有钱了就容易激动、嘚瑟:‘’敏霞,你在公司里忙前忙后的,没个车也不方便,这样你明天去洪武路的汽车城,去那里的别克4s店,买辆君威开。我给你个电话,你别提认识我哈,我一朋友在那卖车。”

孙敏霞一听,自然很开心,她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既然老板给配车,那还不赶紧买。所以星期天一大早,就带齐手续费,干劲十足的跑去了汽车城。

李申则去了趟工厂,看到设备运转正常,几个销售也都在外地跑市场,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平稳发展着。李申心里松了口气。

到了中午的时候,李申在外面饭店点了份肉丝面,发现没有徐蕊做的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太饿了还是美色加分,总之他想给厨师一个差评。

下午的时候,孙敏霞跟他说车买好了,还给他发了张美女驾车的照片,可把李申馋坏了。特别后悔把好车让给她了。

没一会,徐蕊的电话打了过来,李申按了接听,就听见云云糯糯的小甜音:叔叔,今晚上来我们家吃饭哦,妈妈要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李申这才想起来昨天说好了的,今天去徐蕊家吃饭。于是,他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又开车去了别克4s店。

云云一见李申来了,开心极了,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窜进了李绅的怀里,撒娇道:叔叔昨晚走的时候都没有跟云云说,云云今天可不开心了。

李申道:“叔叔给你道歉,那一会儿叔叔给你买个布娃娃怎么样?”

“好啊,好啊,云云喜欢皮卡丘。‘’

李申十分绅士的给两位女士打开了车门,然后开车带她们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一堆菜和两个漂亮的皮卡丘布娃娃。

到了家,云云拿着两个布娃娃玩的不亦乐乎。李申就办了个凳子,坐在厨房门口摘起了菜。

徐蕊则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切丝、切断、配制各种食材。

云云有时候玩累了,也会过来帮着李申摘个豆角。不过她更多的是用胖嘟嘟的小手将豆角一截一截的掰断,散落的整个洗菜盆里都是。

等饭香味就从厨房飘了出来的时候,云云和李申两个吃货皱着鼻子在那里嗅来嗅去,像极了两只饿坏了的小狗。

“好想吃啊,妈妈你做的饭好香啊,云云都饿了。“

“是啊,饭好了没有,我们都饿了。”李申也跟着起哄道。

徐蕊在厨房里笑道:“一个小吃货、一个大吃货,你们是吃货二人组。“

糖醋排骨、辣炒小鸡、清炒土豆丝、蒜薹炒肉还有一份三鲜汤,配着香甜的米饭,让两个吃货大快朵颐。

“李申,谢谢你,帮我照顾云云,还请我们吃了那么好吃的西餐,云云我们一起谢谢叔叔。”徐蕊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和云云一起敬了李申一杯。

一顿饭吃的很饱,饭香,人美,孩子也可爱,又没有生活压力,李申这十年来,头一次吃的这么舒畅。

吃完饭后,徐蕊给李申泡上茶水,二人一边聊着天,一边看云云在旁边玩玩具。

“味道怎么样?”徐蕊问道。

“好吃极了,跟我妈有一拼,哈哈,我妈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媳妇,肯定乐坏了。”李申浑不在意的说道,说完就反应过来,有些不大合适。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李申有些语无伦次。

“没事,我知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是个单身妈妈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给人当小三才落到这个地步?”徐蕊很平静的说道。

“没有,我没这个意思。”李申有些尴尬,心里暗自咂舌,这女人的好强的第六感,自己也没说过啊。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你想听么?”徐蕊抿了口茶,悠悠的说道。

“想听,额,不是,合适听么?”李申有些犹豫,要不要听啊,会不会太污啊,我还是童子身哪。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很漂亮,好多男子围着我转,可是我都没有动心,直到遇到他,云云的爸爸,他英俊帅气,又会哄女孩子开心,所以大二的时候我们就同居了。我为他吃过避孕药,为他打过胎。当然他那时候对我也很好。他比我大一级,等我毕业后,他说会好好对我的。“

”可是就在我怀了云云的时候,这个人渣他出轨了,他爱上了别人。我就这样被抛弃了。家里都劝我打掉云云,可是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很虚,如果打掉的话,以后再怀孕会有困难。而且我也舍不得云云,她是我十个月含辛茹苦养大的。”

“家里人不支持我,觉得我丢了他们的人,朋友们也都笑话我,所以我就带着云云,来到沂州,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开始。”徐蕊说这些的手没有一丝愤怒,仿佛已经习惯了,也看开了。

“那个男人后来有没有找你?”李申问道。

“没有,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应该说他是不想出现,也不想认云云。”徐蕊回道:

“是不是很好笑,我这样一个未婚先孕的蠢女人。”

“不可笑,我觉得有点悲哀的不是为你,而是云云,还有你以后的老公。”李申心里想道:“他们才是最终的受害者,而你不是,你是为了爱情,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可是他们不是,他们爱你,可你不能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这才是他们的可悲。”

但他嘴上说的确实:“生活还在继续,为了云云,这些事情都可以放下,你还年轻,找一个对自己好的,对云云的好的,忘了他,也忘了过去,才是人生的真正归途,如果你一直走不出,怎么给云云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人有时候是不能说实话的,太伤人。李申也不想说,他不想打击她,虽然某种程度上说她也是这件事的帮凶,但她毕竟还是失败者,婚姻中的失败者,同时也是可怜的女人。

夜风微拂,透过窗台吹入房中,带来丝丝夏末的微凉。无酒,有故事,无泪,有辛酸。正是:一曲衷肠断,天涯莫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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