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我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我的工作牌看了眼，眉骨轻挑了下，“辛素？”
我紧张的低着头，依稀能听到同事们小声的议论。
幸好他没有过多逗留，看他走进总裁室，我松了一口气。
“辛素，总裁怎么主动看你的牌子啊？你们认识吗？”
“她怎么可能认识顾总啊，无非就是被老总盯上了呗，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啊，像我们就只能辛辛苦苦靠自己的能力。”
“顾总长得又帅又有钱，如果是我我也愿意被潜规则，不像之前的王总……也不知道有些人怎么吃得下去。”
这些阴阳怪气的话都是说给我听的，她们觉得我进公司两年就能做到业务主管的位置，是因为我爬上了王总的床。
可她们却主动忽略我每次为了一个大单子陪客户喝到吐的时候，也忽略了我每晚在公司加班到十一点只为了修改方案的时候。
她们还觉得我这张脸是整过容的，就因为我下巴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呵，那是我妈发疯的时候用刀划破的。
——
“辛素，进来一下。”
“辛素，过来。”
一下午，我跑了五趟总裁室，但无非就是送送资料冲杯咖啡之类琐碎的事。
可顾衍之却好像故意的，要让流言蜚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下班的时候，他还提出要送我。
我终于忍无可忍，刚要质问他想干什么，我的手机就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我沉了一口气，接听，对面邻居焦急的声音有点刺耳:“辛素，你妈又自杀了！”
我面无表情听着，但心里却疲惫又痛苦。
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捉弄我，我的那辆小破车怎么也打不着火，我对着方向盘撒火，终于崩溃的失声痛哭起来。
顾衍之将车开过来，那双眸子黑沉如铁，“上车。”
没辙，我急着去医院。
我舍不得让我妈死。
病房里，我妈已经醒了，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
邻居跟我交代了情况就走了，我连声感谢，给她酬劳她没要，她说可怜我们母女俩无依无靠，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她可能是我三十年的人生里，遇到的仅有几个好人里的一个。
我走到病床前，冷眼看着我妈，“你闹够了没有？你以为死就能逼我结婚吗？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一万次，我也绝不会结婚。”
我妈眸子猩红的瞪着我，“你不结婚想干什么？想告诉所有人，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把你教好？还是为了让你爸看我笑话，觉得我没能力把你教好？！”
呵，不结婚就是没教好吗？
我觉得我这个人没那么不堪吧，我三观正懂是非，每天兢兢业业工作赚钱，只是不想结婚而已。
我酸涩的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被逼急了，“因为我的父母没给我做一个好的榜样，因为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幸福的案例，因为现在这个社会到处都是家暴，杀妻，碎尸，重男轻女，所以我对婚姻一点期待都没有，这么说你懂了吗？”
我妈被刺激到了，她挣扎着坐起来，情绪失控的对我吼:“那你还是怪我了？我把你生下来养你这么大，我有权力决定你的人生！你如果不结婚，我还不如当初没生过你！”
我笑了，仰头把眼泪逼回去，“如果不能给我自由选择人生的权力，还不如当初别给我生命。”
我的话刚说完，我妈一巴掌狠狠甩在我左脸上！
我被打得耳鸣，眼泪也滚落下来。
医生说我妈有轻微的精神疾病，她把病房里砸得一片狼藉。
我心如死灰的看着，心想，要不然一起去死好了。
而就在这时，门口有脚步声走进来，紧接着顾衍之的声音响起:“伯母，辛素是故意惹你生气，她有男朋友了，并且打算明天去领结婚证。”
我一愣，诧异的看向他。
我妈也静了下来，狐疑的打量他，“你是什么人？”
顾衍之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微笑着说:“我就是辛素的男朋友。”
我身体僵了僵，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却禁锢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