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时候,我只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避开所有目光的搜索,只做简单的自己,没有烦恼,没有纷争,只愿在字里行间拾取简单的快乐和满足。然而最简单的要求往往却是最难实现,毕竟我们都是俗人都不能免俗。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要常想一二。
我不想活的那么累。
当所有喧嚣沉寂之后,生活开始变得有规律。每天早上,5点30分起来跑步背单词,然后上课下课。下午通常都是自由时间,看看球上上网。晚上去图书馆上自习,很认真很认真的看书。高数英语马哲物理制图交汇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我在这条线上游走,忙碌而充实。渐渐忘掉了那个不愉快的插曲。
宿舍里,我们照常嬉笑怒骂,照常一起去网上潜水,碰到好的就灌一下水,却引起了网络风暴,隔好几页都有人骂。看着网上大页的回帖和极具杀伤力的措辞,我们笑得一脸灿烂,被人记住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选择最极端的。
有时候我们抢不到机子,就五个人用一台,进聊天室五个人和一个人聊,一直聊到对方精神崩溃。
我们就这样没心没肺的折腾生活。
语文课上,我和小蓓忘了带课本。前面一家伙贼眉鼠眼的递过一本书来,我们俩没反应过来,愣是没敢接,那家伙看了看我们,不屑一顾的扯着嗓子说,“你俩就将就一点凑合用呗,俺就一本,多了也没有。”那表情让我想起了山里土匪抢劫的那个亡命徒“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们俩很感激的接过书,回头就唠叨,“整个一傻了吧唧,帮人还要那副嘴脸,要不在屋檐下才不会向你低头!”
姜怡说:“那家伙忒可怜了,活该碰到你们俩,不就是长的丑点吗,咋这么不遭待见,帮了人还没捞个好,难道丑是万恶之源?”气得我俩直白冷她,跟我们一块时间也不短了,咋就没长进,脑子还是不开窍,怎么老抓不住问题的焦点呢!
语文老师铿锵有力字正腔圆很用力很用力的讲课。我们打开课本,扉页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俩字,我们费了老半天劲才看清那俩字是——杨穆。“字如其人啊!”我俩异口同声,越来越默契了。
老杨转过头来说:“那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啊?”
我们无语。小蓓解释了半天也没解释明白,最后索性掏出蒋琪包包里的小镜子放在他面前,让他自个看。老杨很识趣的摸了摸下巴,咧着嘴嘿嘿的笑。
小蓓说:“真恶心,长成这样还敢照镜子。”我们班的男生总体来说水平还可以,除了老杨这样的。
一分析起长相,我们就能把卧谈会开到天亮。蒋琪更是精力充沛。每次都会看似无意的提起隔壁学院的那个篮球男生,说他长的像《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我们还被拽着去欣赏了一回。小伙挺帅的,就是个子有点矮。离流川枫还有一段距离。蒋琪说长相和个子不重要,她喜欢的是他的眼神和头发,灌篮的时候飘逸的短发简直帅呆了。小蓓虽然被老杨拿下,却不忘红杏出墙,一个劲的盯着人家三班班长不放,她的口头禅是“要不是俺名花有主了,一准把他吃干抹净,姊妹如手足,男友如衣裳,我把他让给你了!”我嬉笑着接受这样的大件,都不知道那个班长是哪个专业的,老杨吓得从此寸步不离,不给她制造犯罪的机会。
老杨说,你们几个简直就是流氓。我们不在乎,依然自娱自乐。这年头流氓怕谁!
刘笑呢,简直就是我们宿舍的怪胎,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学生会副主席弄到手了,一转眼就让他变成了刘氏,能人!虽说那人相当的市侩,但对刘笑的好那是有目共睹没的说,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爱情事业两手都要抓都要硬,邓爷爷的理论被刘笑运用到了极致。
宿舍的姐妹一个个都有了归宿,没有归宿的也有了目标,就姜怡一个在那待着傻乐。
我说:“喂,你人长得这么标致就没勾搭上个,也没有勾搭你的?”
“有!”她想了半天蹦这么一个字出来。
“那赶紧拿出来晒晒啊,别藏着掖着的,真小气!”我开始发泄不满。
她说:“我是单翼天使,为了寻找另一个伴遗落到人间,历尽千辛万苦好容易找到一个,却发现俺俩的翅膀是顺撇的。”
“哈哈……”被这小子整了。
姜怡说:“那你怎么不去勾搭个?”
我没好气的说:“曾经的那个劳燕分飞了,现在人老珠黄没人稀罕了。”
小蓓说:“三班班长吧,我给你介绍介绍?”这家伙明明什么都了解还往我心上扎到子,忒狠!
我故作轻松的说:“别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要不然老杨那家伙可就不黏糊你了。”我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气死你,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让你碰到了我的底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变得这么恶毒,所有有关爱情的话题一谈到我这就不欢而散,我习惯了本能的反击,伤害别人,也变相的伤害自己。
林笑天,你依然是我忘不掉的那道疤。
晚上,有神秘人士给我们宿舍打电话,我们让姜怡接,用她那家乡话雷死他,谁知道人家听得懂。小蓓接过电话,捏着鼻子说蹩脚的英语,靠,人家也能答上来,神了。蒋琪正在修俄语,半生不熟的英语加俄语一块上,我们就不信整不晕他。那头就韩语英语一起上,中间夹杂这些许的日语。晕,把语言说成这样简直就是对语言的亵渎。我躺在床上观战,乐此不疲。
突然,那头传出了杀猪一般的声音:“苏然,接电话——!”我在众目睽睽之中接起电话,还不敢取消免提。余青那家伙在电话里呜哩哇啦的乱叫:“你们宿舍简直就是一群疯子,太疯狂了吧,什么鸟语都用!”我只能“嘿嘿”的干笑,一句损话也不能说,要不然我的胳膊今晚上就废了。一边一个挎着我,弄得我像监狱里的犯人,一点自由也没有。
搁这宿舍,什么怪事也能出。那个长途电话在大家的炮轰声中结束了,余青再也不敢打座机了,他说这是继足球比赛之后最难忘的第二件事。
后来,余青来过我们学校几次,我就发现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隔着千山万水扫描姜怡。那个不眠之夜的骚扰电话居然产生了一段异地相思。
后来我告诉她们,余青就是那个笑话主角。我本意是破坏这段孽缘。姜怡这么好一姑娘,我不能把她推进火坑,不能让这朵鲜花插在那块臭豆腐上。可是,她们却用崇拜的目光迎接余青,又是肯德基又是迪斯尼,拿他比我还亲。
余青搂着我的肩膀说:“你的这些舍友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啊,热情的像冬天里的一把火,我都不想回去了。”
我使劲拍掉那只熊爪,“真恶心,你就在这得瑟吧,赶明个我把你那些小九九都给你抖出来,看你还威风不?”
“老大,你可千万别介,我错了还不成?”
“那你还勾引姜怡不?”
“我那不是勾引,是真心的!”余青,一脸真诚的看着我。
我开始无语。喜欢女孩子就追,有什么错,我何必把自己的不幸强加给他呢。
“追上了就好好待人家,姜怡很不错!”我目无表情的把话扔给他。然后,独自离开。
我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后面的那个影子也一直都跟着我。我开始乱吼:“跟着我干嘛?走开!”余青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力的攥紧拳头。
后来我们去喝酒,我晕的一塌糊涂。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居然醉的不省人事。林笑天要是知道了会心疼吗?
那天晚上,我和余青在海边坐了一夜,他一句话也没说,光听我叽哩哇啦的废话。发泄的时候有个人陪着真好!那感觉让我好像回到了当初,林笑天离开的时候我就疯狂的跑,一刻不停的跑,最后摔倒在地上,膝盖开始流血。余青背着我上医院,医生用刀子取骨头里的砂子我都不觉得疼,只觉得浑身冰凉。余青在一旁看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弄得我肩膀上湿了一大片。
“余青,你知道些什么的吧,告诉我好不好?”我泪眼婆娑的抓着他问。
“没……没什么……”他转过脸不看我。可是他越是吞吞吐吐,我就越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们这么多年,他从来不忍心看我受委屈,就像一个大哥哥,他说一看我受委屈的眼神他就受不了,所以他曾经为了我不惜和别人动拳头被学校通报。这次林笑天给我这么大的打击,让我如此难看,他却一直没有出手。
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理智,究竟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