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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未尝雁过须留意

有这样一个故事,男人热切地爱着女人,女人却不曾爱过男人,而女人的朋友却痴迷地爱着男人。最终,男人和女人没在一起,女人的朋友也没有和男人在一起。

故事很老套,老套得一看到这些话就头晕。然而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聂小青知道,那些故事情节之所以被认为老套,是因为它本身免不了俗套。

陆晟有的时候真的替自己悲哀,为什么会爱上那样一个没心没情的女人?他对聂小青吐苦水,这丫头只会骂他没骨气。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带忧伤,不过陆晟看不到,他只看到那个女人常常把自己裹进寂寞的茧,让他心疼到不得不爱。

聂小青学她,装作寂寞的样子,却被说成“装深沉耍心机”,那么,是那个时候就注定了三个人的命运了是吗?

聂小青在陆晟的哀求下答应陪她穿越,答应排演一场可能有去无回的对她聂小青而言仅仅只是游戏的独角戏。也许会是多幕剧,但她聂小青绝不会是女主角,她最多就是个配角,总是被观众讨厌的女二号。

聂小青成了上官仪的孙女儿上官婉儿,一个有着美丽名字美丽容颜的女人。她喜欢这样的自己,因为这张脸比白泪嫣不知漂亮多少倍。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历史上那个手段霹雳聪明智慧的女人,竟然连容貌都是无可挑剔!而那个女人的灵魂,却是白泪嫣!

她不懂,同样幼年失去父母,同样历经多灾多难,为什么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永远只能是白泪嫣的影子?她不懂!

她知道武媚娘的真实身份,那场马桶穿越的戏她也导演了一部分,是她在陆晟拖延战友们的步伐时故意把白泪嫣带去了半山腰以上,然后,在接到任务之前给白泪嫣灌下的几大杯果汁发挥功效了——她尿急了。之后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她装作不知情,却应某个人的要求暗中保护她。她总觉得,她的爱是那么卑微,卑微到她看到白泪嫣,却有种她是重心的错觉。

她嫉妒白泪嫣,但她却不讨厌她,甚至有的时候会希望她幸福,这也许来源于二十一世纪猎人的崇拜感吧。

也有可能是同情。

白泪嫣她……其实一点也不幸福呢。

“师姐她……一点也不幸福。”那个影子突然出现,她一点也不感觉奇怪,习以为常了么。

“那是因为时机还没到。”影子固执地说。几年来,他总是坚信自己的决定没错,尽管很久以前她真的认为他们错了。

“泪水也是幸福?”聂小青冷笑着反问。

“当然不是。”影子说,“它只是组成幸福的材料之一。”

聂小青对于影子的固执无话可说,也莫名地伤感。

上官仪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聂小青知道他在烦什么,上官仪对她很好,这让从小没有亲情的聂小青很感动,当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时,聂小青忍不住上前询问:“爷爷,怎么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上官仪幽幽地说:“这个太后啊……唉!自古哪有女子摄政一说?简直是荒唐!”

他说得语无伦次,但聂小青懂,她也跟着叹口气,说:“爷爷啊,其实女子摄政也不是坏事,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谁掌权、谁执政又有什么关系?”

上官仪猛一拍桌子,喝道:“糊涂!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说着两手向天张开,一脸忏悔的样子,“我上官家世代效忠先皇,至死不渝,不曾想竟出个不孝孙!愧对先皇,愧对先皇啊……”

聂小青目瞪口呆:有这么严重吗?

上官仪说:“婉儿,女子绝不可执政,以后此类为天理所不能容忍的话不许再说了,懂吗?”

“是,爷爷。”聂小青点点头。

“婉儿,爷爷待你如何?”上官仪问。

上官婉儿脸色微微变了,她知道这句话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怎么了?”上官仪斜眼看她。

“没事。”聂小青慌乱地低下头。

“爷爷待你不薄吧?”上官仪换了个问题问。

“嗯。”几乎是细弱蚊蝇,聂小青轻轻点了点头。

“听说太后找回了‘永生姿颜’这一种药,绝对不能让她得逞,不然大唐的江山就要落入她的手中了,那我还有什么颜面去面见先皇?虽说这个皇帝也不是皇室的正统血脉,好歹是先皇亲自册封的,自然也算是李家的人,可是太后……所以……婉儿?”上官仪说到激动处,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聂小青在发呆,皱了皱眉叫道,“婉儿?”

“啊?”聂小青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上官仪。

“爷爷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上官仪问。

聂小青还是那副茫然的表情:“啊?”

上官仪压住上窜的火气,重新说:“爷爷需要你把太后找回的‘永生姿颜’偷出来。”

“偷、偷出来?”聂小青瞪大了眼。

“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婉儿,爷爷也不是要对太后怎么样,只是不希望她走上谋朝篡位的错路,爷爷知道你与太后的交情甚好,不忍心伤害到她,但相信爷爷,以皇上对太后的感情,她断不会出什么事的。”上官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聂小青的小脸惨白惨白,慌张地看着上官仪。

上官仪叹口气,自怨自艾地说:“罢了罢了,就让我割了这张老脸下去见先皇吧……”

“爷爷!”聂小青大叫了一声,然后浑浑噩噩地说,“好、好……婉儿答应爷爷……”

上官仪揉揉聂小青的头,高兴地说:“爷爷的好孙女儿……”

上官仪走了后,影子又若隐若现地出现了。

“你怎么来了?你不要命了?怪婆婆不是说了,每三周你才可以穿越一次吗?你……”聂小青担心地看着影子。

“没事……上官仪要对付泪嫣……你放心去做吧……这是必经的路,只要通过了这条路……就行了……”影子颇显吃力地说。

聂小青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忽然像裂了口子般疼痛:为了她么?她嘴角勾起唯美的笑,那笑透着绝望,透着悲伤,亦透着不甘。她说:“好。”

她说,好。

聂小青说,好。

聂小青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去冷宫的路上。今晚的月色不错,星光也很灿烂,还有一股微风徐徐吹来。今晚的天气……真好。

白泪嫣还是待她如昔。这让她的心里很不安。于是她问了,她问如果她变了,她还会要她吗?

白泪嫣说,不管上官婉儿变成什么样,她都是上官婉儿,白泪嫣的好妹妹。

那一刻她比谁都想哭。她知道聪明如斯的白泪嫣一定会有所察觉的,只是,为什么不怪她?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第二日下午,上官仪气冲冲地回来,一回到家看到聂小青,劈头就是一顿训斥:“爷爷自问待你甚好,你为何要背叛爷爷?江山易了主,爷爷还有什么脸面苟活在这世上?你这是要逼死爷爷吗?”

“爷爷……”聂小青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爷爷看起来那么愤怒?到底怎么了?

上官仪对上上官婉儿不明就里的眼睛,立刻明白上官婉儿也是被设计了的。于是说:“没事,爷爷只是累了……有这样的皇帝,大唐江山……该永固了吧……”上官仪一脸颓然地说,仿佛是认命了。

师姐成功了吗?聂小青愣愣地想。

晚上,影子又出现了。聂小青硬是将险些脱口而出的“你真不要命了”吞了回去。没这个必要了不是吗?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又来了?”

影子欣喜地说:“我找到可以借尸还魂一段时间的身体了。”

聂小青诧异:“谁?”

影子说:“秦迹棠,还有那个宫墨瑾,似乎他们的身体我都可以暂时居住一段时间……不过宫墨瑾似乎不见了,至于秦迹棠,我应该可以很快就找到他的,小青,帮我!”他的眼神透着坚定。

却让聂小青心碎不已。她漠然地点头:“好。”

聂小青动用了上官仪的势力,终于找到了隐居于南山脚下的秦迹棠。影子进了秦迹棠的身,又在聂小青的安排下进了皇宫。看到白泪嫣,影子有一瞬间的激动,但他马上又抑制住了,装成老熟人和白泪嫣打招呼。她一迭声的询问问得我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她光洁的额头:“你还是这样,聪明但是冲动。”

“大胆!秦迹棠,不要以为你是前朝元老朕就不敢动你!朕叫你回话,不是叫你动手动脚!”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影子笑了,终于开始变化了:“和以前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会命令人了,这点倒没让我失望,你从来都是听话得让人心疼,现在终于是别人听你的话了,泪嫣,告诉我,这样你幸福吗?”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只希望从她口中说出“幸福”二字,这样便是死也甘心了。

可是她却睁着一双凄苦的眼睛,说:“幸福是什么?是看着亲人朋友一个个离我而去?踩着别人的鲜血和所有一步步爬到最高位?听着厉魂野鬼在耳边夜夜哀鸣哭嚎?还是,孤零零地在空荡的殿堂里独饮寂寞?哈!如果追求幸福的代价就是失去幸福,我宁可不曾有过……”

影子猛地一震,这样子都无法使她幸福吗?不由自主地,影子说了真心话,他说他是来还她一个承诺的,但他没有告诉她这个承诺是什么,还不到时候。

于是他秘密地在皇宫住下了。

某晚,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武媚娘的贴身宫女彩真,无奈之下只好谎称自己是德公公,幸好当时他穿着太监服,又因为月色朦胧,彩真没有起任何怀疑。第二天,他又把真的德公公打晕,好装作昨晚吹风受寒的样子。

影子和聂小青查清了会对白泪嫣不利的贪官污吏,由影子假扮的秦迹棠在朝堂上一步步设局,将那两个贪污犯之首推进了自己挖掘的坟墓中。可惜,白泪嫣不知道,想到白泪嫣的心里装着一个人,影子的心一阵抽痛,就在这时,身体传来的异样的感觉无比清晰地告诉他,他占用这具身体时间到了。他不得不带着不甘折回去。

聂小青在影子消失的同时也跟着消失了,因为有一天她看到了白泪嫣梳妆台上放着的一串墨钻石项链,她好奇之余拿起来看,谁知忽然手一抖,项链掉在了地上,然后发出一阵光,紧接着光消散后,聂小青不见了踪影。而原本是聂小青站的地方,又出现了怪婆婆,她喃喃着:“终于要结束了……”

影子再次找到命格与自己相同的宫墨瑾,附身在了他的身上。那日,正好是武媚娘打算册后的前夕,在湖边,影子悄无声息地接替了宫墨瑾的身体。但当他看到白泪嫣的侧面时,却忽然犹豫了起来:“泪嫣,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嗯?”白泪嫣坐了下来,歪着头问。

影子喃喃地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身边的宫墨瑾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不要恨我不要讨厌我,因为爱情真的很盲目。”

爱情真的很盲目,可是为什么……泪嫣你爱他却爱得如此之深?你知道吗?当你毫不犹豫地断定我不是你深爱的那个人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要的幸福根本不是这样的,我以为的幸福是权力、是天下、是财富、是万人的敬仰和膜拜,却原来不是这样的……

影子忽然想起那一日,那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在那户村长的家里,突然丧失心智的白泪嫣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从窗户里看到她不安稳的睡眠姿势,他是有一丝悔意的,如果当他说出那句“原来你要的幸福,仅仅如此简单而已,而我,却自私地以为,权力,财富,至高无上的荣誉,才是你的幸福。对不起。”的时候,可以终止这场游戏,那么受伤的,会不会只有他陆晟一个人?

陆晟不知道,也不会再有机会知道,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二十一世纪猎人组组长办公室里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抱着头痛哭。

未尝雁过须留意,在生命中飞过的大雁并不一定是自己的归人,不是吗?白泪嫣就是那只大雁,飞过了陆晟的世界,只是掠过的风吹起了一池春水,并没有停留的意思。那么陆晟呢?他又何尝不是聂小青心里的大雁?轻轻掠过,就又飞向了远方,从不会为了无关的人停留……

他们都是无关的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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