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裕修看着她的脸,越看越觉得她可恶,他伸手捏着她的脸,也不管那交错的伤痕会带给她多大的痛苦:“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求之不得!可是你害死了婷婷,不把你绑在身边折磨,我怎么对得起她!”
“警察都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杀人凶手,你又凭什么指责我?”裴诗言推开他的手坐起来,从一堆文件里找到了离婚协议递过去。
高裕修抬手挥开,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你休想逃!”
“我没有推她。”
这句话触到了高裕修的逆鳞,他伸手就卡住了她的脖子,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怎么还有脸说出这种话!婷婷落水的时候只有你在一旁,不是你干的还会是谁?”
“我不知道……”裴诗言费力的呼吸,“如果你不签协议……我们去法院……起诉离婚……也可以……”
高裕修闻言脸色微变,然后恶狠狠的松了手。
如果去法院的话,就凭她身上的伤,这个婚也是离定了的,而且若是传出家暴的新闻,他和高氏的名声都会受损。
一直以来,他对裴诗言肆无忌惮的施暴,就是仗着她对婷婷之死的内疚以及对自己的喜欢。
可她现在亲口承认不爱他了,自然也没有理由忍受他的暴力。
高裕修捡起离婚协议翻了翻,见到财产分割的部分时,发现她只带走了自己那份微薄的嫁妆,其他共同财产则是一分都没有拿。
“好啊,裴诗言,你真有种……”
他站起身,抓起办公台上的笔暴躁的签了名,然后把离婚协议重新甩到她身上:“不要以为跟我离婚就能结束!你欠婷婷的,我会全部为她讨回来!”
裴诗言小心的展平协议纸张,装回文件袋,然后有些吃力的站起来,整好衣服,把墨镜和口罩戴回去。
看着一脸愤懑的高裕修,她略略低头,对他最后说了一声:“谢谢你愿意签字,再见了。”
再见了,高裕修……
再见了,年少时的喜欢。
待裴诗言离开办公室以后,高裕修大脑一片空白,他惶然的退后一步,心里居然生出了一种巨大的失落感。
他曾发誓要让裴诗言生不如死的,但是裴诗言却先一步的说她不喜欢他了!
这女人……凭什么能这么任性!害死了婷婷,让她一尸两命,以为没有证据就可以逃过制裁了吗?!
高裕修狠狠的甩头,看着地上凌乱的纸张。
她休想逃!
哪怕离了婚,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裴诗言游魂一般的走出双子大楼,手里的离婚协议似乎有千斤重。
她终于能脱离这段充满了暴力的婚姻生活了。
只是,离开了高裕修以后,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胸口的窒痛越来越明显,她猛地咳了一声,喉咙一下子充满了血腥味,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她扶着电梯,视线模糊的看着打开的电梯门,最终晕倒在走进来的男人怀中。
“纪总!”
男人身后的随从还以为是什么危险人物,一股脑的涌上来作势要保护他。
男人看到裴诗言透过口罩蹭到自己袖口的血迹,顺势把她抱起来,示意身后的随从:“没事,去医院。”
“是!”
裴诗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呼吸之间,胸口疼得快要裂开一样,她反手慢慢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正在查看仪器数据的护士听到了她压抑的呻吟,转身查看,见她脸色都白了,赶紧拿出了止痛剂给她打上一针。
在止痛剂的作用下,裴诗言终于觉得好受一些,她脱力一般松开了手,虚弱的看着护士:“谢谢……请问我怎么在这儿……”
“是纪先生送您来的。”
“纪先生?”
小护士正要说话,只听房门一响,小护士拘谨的站好,对走进来的男人恭敬的行了个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