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诗言早知道她和纪云卿之间身份悬殊,处于弱势的她少不得会被人指责攀权附贵,但这个可恶的老头子把她说的这么不堪——
裴诗言握紧拳头。
她还记得纪云卿的温柔,也记得他毫不犹豫的替她挡住了那一刀。
她愿意相信纪云卿的承诺。
“对不起,纪老先生,不管你怎么羞辱,我都不会放弃纪云卿,除非有一天,他亲口说不要我了。”裴诗言目光灼灼的看着纪老头,“我只听他的话。”
“哼,小姑娘,不要把爱情想得那么美好,你还没有领教过生活的恶意。”老人不屑的笑道,“如果你现在从纪云卿身边消失,我会给你一笔足够过下半生的钱。”
“我不要。”他笑,裴诗言也笑,“我只要纪云卿。”
“裴诗言,最好给自己留个后路,”老人说着,把一张名片递到裴诗言手中,“我给你一周时间考虑,时间很充裕,你慢慢想。想明白了,给我打电话。”
不等裴诗言回答,老人率先离开。
裴诗言看着手上的名片,黑色的背景上印着金色的字体。
纪巡。
他在zk财团担着一系列职权,虽然如今的财团总裁是纪云卿,但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依旧遥遥掌控着整个财团的命脉,角色类似太上皇。
想起这老头的话,裴诗言把名片丢进了垃圾桶里,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生活的恶意?
她已经领教过了。
被冤枉杀害好朋友,在曾经喜欢的男人的拳脚下苟延残喘。
一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几乎耗尽了她一生的力气,但纪云卿出现了,他的温柔是她的救赎,不管再难,她也要和他走下去。
正如她自己所说,除非纪云卿亲口说不需要她,那时候,她会安安静静的消失。
纪云卿伤在肩膀,并无其他外伤,左臂大概有段时间不能活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手术过后,他倚坐在床上,虚弱的聆听纪巡的教导。
纪云卿公然宣布裴诗言是未婚妻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嘱意的孙媳妇是夏芷绚,所以必须挽回这个错误。
最后,纪巡看他实在是虚弱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终于冷哼一声站起身:“我说的话你都记着,玩闹可以,但不要太过分,我先回去了。”
“很抱歉不能送您出门。”
“你快些把伤养好,公司事务繁忙,你没有太多休息时间。”
“是。”
裴诗言见纪巡带着保镖浩浩荡荡的走了,这才试试探探的进门。
纪云卿本来是半死不活的,见了裴诗言,立刻就精神焕发。
裴诗言担忧的看着他:“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了?要不你先休息吧?”
纪云卿用完好的那边手拍拍床,对她点头,示意她过去。
裴诗言就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纪云卿抬手摸摸她的脸:“脸怎么又肿了?”
裴诗言恍然,刚才被纪巡打了一巴掌,要不是他说,自己还不觉得疼。被他这么一摸,她的脸颊就疼起来了。
“哎哟!没,没事,我自己在车上撞的。”裴诗言道,“倒是你,肩膀怎么样了?”
“你可以解开看看。”
“真解啊?不行,你会疼的。”
“麻醉药还有点效果,不疼。”
在他温柔的注视下,裴诗言两手伸了过去,窸窸窣窣的解开了他的衣扣。
病号服敞开,露出了一片裹着纱布的宽肩膀。他的肌肤是玉白色,温润白皙,身上的肌肉很匀称,一丝赘肉都没有。
裴诗言专心致志的研究着那一刀,末了不由自主的凑上去,隔着纱布,在他的伤口上轻轻亲了一下。
纪云卿长眉微挑,随即露出了宠溺的笑:“真神奇,你亲过这里就一点都不痛了。”
裴诗言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她又不是止痛剂。
帮他把衣服穿回去扣好,她坐在他面前垂下眼眸:“谢谢你。”
“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