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既然已经承了童婉的情,童家的事情我就不能袖手旁观,毕竟正如童栩言所说,我们俩家如今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再者,关于这幅画,以及这幅画上的这个叫做鹿湘的女子,我也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想着,我便答应下来:“好,我收拾一下就跟你回童家看望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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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继先的情况的确很不好,他满脸的病气,头发也掉光了,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能看到紫黑色的瘢痕。
童栩言给我搬了凳子,我坐在床边,不免也动了恻隐之心:“童老,我该怎样做才能帮您,才能救童家?”
“你奶奶一定跟你说过,想要救童家上下37口人的性命,就必须用荼蘼香。”
童继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掌心便有了血迹,他就着手帕擦了擦,继续说道:“但荼蘼香的香引必须从阴官手里买,一百多年前,鹿家阴香堂正值盛世的时候,阴官怕是要踏破你家的门槛,而如今,想见他们一面,怕是比登天还难。”
我皱起了眉头,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毕竟那可是37条人命啊!
“有是有,但同样很难做到。”童继先靠在床头,满眼沧桑和痛苦,“其实童家落入这步田地,并不是因为我贪,私自带回了那副画,想要大捞一笔,而是因为,如果我不出手,不用童家人的命去挡,或许一年多前,整个回龙村所有人都将无法幸免于难。”
我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道:“童老,为什么这样说?”
童继先说说停停,几次咳血,我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原来回龙村之所以叫回龙村,是因为村子三面环山,俯瞰整个山体,犹如一条盘龙,而回龙村就坐落在龙口的位置。
所谓蛟龙戏珠,回龙村就是那颗龙口明珠,这也是为什么回龙村村民都长寿的原因,从风水格局上来说,这是因为回龙村村民沾了龙气。
去年年初,开发商要来建度假村的时候,童继先极力反对,说动土会破坏回龙村的风水,但这个工程上面已经批了,容不得童继先多嘴。
果不其然,开工没几天,工程队就接连死了好几个人,开发商慌了,这才想起童继先,请他去看事。
“他们挖的那段山体,刚好就处于龙口的位置,没挖之前,龙口开得很小,形成的便是蛟龙戏珠格局,对村民有利,可被他们挖了之后,龙口被扩张得很大,正冲着回龙村,蛟龙戏珠没有了,只剩下恶龙吞食!”
我不禁唏嘘,以前常听人说风水养人,亦可杀人,总觉得这种事儿玄乎其玄,没想到却是真的。
“当时我在现场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我发现那龙口之下,应该还有一个墓,至于墓里面葬着什么人,我不敢声张,不敢让人随便继续往下挖,工程队当时挖出来的,只有这幅画。”
“我做了法,将画带回了家,护住了村里人,却让童家老小一夜被鬼剃头,这一年多来,我利用自己的渠道,将画挂出去,不是没有人出天价要买,但他们都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这画一直留到了现在。”
我不解:“那童老您要找的人是谁?”
“我也不确定,”童老眯着眼睛说道,“或许是画这副画的人,或许是这画上面叫鹿湘的女子,亦或是他们的朋友、后代甚至是敌人等等,不管是找到哪一个,都能给我们带来我们想要的线索,童家的这场灾难,也才能真正的避过去。”
童继先在阴阳行当里人脉那么广,一年多了都没有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人,恐怕是很难找到了。
不,不对。
那条蛇骨不是一直叫我鹿湘吗?
他是知道鹿湘的,我能感觉到他跟鹿湘之间的爱恨纠葛特别深,或许他是一条很有用的线索。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蛇骨手串,手串的印章上,不也有一个‘柳’字吗?
那么印章的第二个字,会不会就是‘瑾’字呢?
童继先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一直等他累极了,昏昏沉沉的睡去,我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下午,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这场大雨连续下了一天一夜,整个回龙村都笼罩在一片水汽之中,天蒙蒙亮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喧哗声,我赶紧披上衣服冲出去,迎面便碰上了童栩言。
童栩言此刻满脸凝重,手里还端着一盆血水,这血水是从童继先的房间里端出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拉住童栩言问道:“童老又吐血了?”
“他情况很不好。”童栩言痛心道,“不仅是他,童家小辈儿中,好几个人怕是都熬不了几天了。”
我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事情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都怪这场大雨!”童栩言把血水倒了,站在屋檐下跟我说话,“今天后半夜,大雨冲垮了一段山体,与此同时,村里家家户户一直贴着的符纸,全都无火自燃,烧了个干净。”
我第一天来回龙村就发现了,回龙村家家户户都贴着符纸,那时候我还以为是什么特殊风俗,后来才知道,那些符纸都是童继先给他们保命的。
山体坍塌,大抵是冲破了童继先之前做的法术,才会导致那些符纸被毁。
风水杀人这一场劫难,回龙村在劫难逃了!
房间里又传来呕血的声音,童栩言赶紧跑进去照顾童继先了。
雨还在下,我站在房檐下看了好久,最终握了握拳,回房拿了雨伞,撑开伞走进了雨幕之中。
我出门没走多远,就看到一群人慌慌张张地抬着什么过来了。
走近了,我才发现是那个疯男人。
此刻他静静地躺着,浑身都是泥水,眼睛瞪得圆圆的,身体都僵硬了。
看那样子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我拦住村民问道:“你们是从哪儿找到他的?”
村民哆嗦着指向后山方向:“后山度假村”
果然是风水杀人
我不再犹豫,撑着伞大步往后山方向走去。
大雨天,天才微微亮,根本看不清楚路。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村田,又往后走了有百米远,后山的轮廓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远远地,我就看到山脚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也撑着一把伞,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隐隐的,我还能看到他手上似乎盘着一串佛珠,咔哒咔哒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