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岳家老宅院内忽然出现的十数个女将士,门外官员皆是瞠目结舌。
“这,难不成就是丹云卫?”
“北境传回的消息说,丹云卫上下都是红甲战袍,因其绚烂如丹霞,固名丹云卫,可是她们怎么会听命于这罪后,还称呼此毒妇为将军?”
谢丞相眯着眼,心里浮现一个不好的猜测。
岳云歌沉吟一下,下命道:“云芨,你带两人留在这里保护祖父,其余人随我入宫。”
“是!”云芨俯首领命。
岳云歌方扫了一眼宫人,抱着楚轩,缓步带兵往门外走去。
她每向前一步,宫人以及身后的文官便疾退两步,直至她走至阶前,便只剩下门内的曜王和门口的谢丞相二人。
楚曜收起折扇,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让开路微微躬身:“皇后娘娘,请!”
岳云歌视线在他身上落了一瞬,便移开了,看着眼前的谢丞相,她微微一笑,道:“谢丞相可要随本宫进宫,来亲自看看本宫杀了四品武将会被太后怎样责罚?”
谢丞相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和善恭敬的表情,紧接着缓慢地低下头,让开了路:“娘娘有请,臣,岂敢推辞。”
岳云将军,怎么会是她?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众官员面面相觑,谢丞相态度的转变令他们有些吃不准情况,但对于岳云歌的愤怒和忌惮又令他们打起了精神,纷纷开口。
“既然丞相大人要去,下臣自该同往。”
“没错,本官也要去!”
“罪后不废,天理不容,我要亲耳听太后下旨除了她!”
岳云歌并没有理会这些聒噪,任云苓牵来战马,翻身而上,目光冷淡地俯视着这些官员,“本宫先行一步,在慈宁宫等候各位到来。”
赤红如烈焰般的骏马嘶吼一声,一跃而出,瞬间已在数丈之外。
云苓和八个女将跨马,英姿飒爽紧跟其后。
“罪后休想逃跑!”宣旨宫人生怕她中途逃走,连忙追了上去。
“丞相大人……”众人看着面色复杂立在原地不动的谢丞相,露出几分不解。
“走吧,”谢丞相闭了闭眼,藏住了眸底那陡然升起的杀机。
慈宁宫。
岳云歌面色从容,缓步走入殿内。
上首,身着紫红色宫服的美艳妇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岁月在美艳妇人的脸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迹,看起来格外清艳,有种说不出的柔媚。但那一双眉眼,斜琮入鬓,狭长的丹凤眼生生将那抹柔意毁掉。
美艳妇人便是当今太后。
而她的左右,各立着四个容貌奇丑的婢女。
阶下,十二名黑甲侍卫持戟而立,面无表情,宛如一尊尊石偶。
云苓察觉到这些侍卫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脸色一肃,挡在岳云歌面前,目光冰冷地盯着上首的那个女人。
太后淡淡暼了她一眼,并未过多停留,目光便落在了岳云歌和楚轩身上。
“哀家平生,还未看走过眼,你是第一个。”
她目光淡然,语气平静,岳云歌却从中感受到了汹涌澎湃的杀意。
“自从我入宫,便权倾六宫,这么多年来,没人敢愚弄哀家……更不要说,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装模作样,给我儿冠如此奇辱!”
“你们母子,该死。”
楚轩被那犹如毒蛇一般的眼神盯着,有些惧怕,想往后退又想起了娘亲的教导,小手不由紧紧抓住岳云歌的手,紧紧抿住嘴唇。
岳云歌握住那汗津津的小手,安抚道:“莫怕,有娘亲在,谁都动不了你。”
“贱妇!”太后冷冷一笑:“你好大的口气。”
岳云歌面色淡然笑道,“妖后,要杀要剐,尽管动手便是。”
太后面色骤冷,目光紧紧锁住岳云歌,半瞬过后,她怒极反笑。
“你要知道,这大楚后宫与朝堂之上,敢在哀家面前提这两个字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区区一个跳梁小丑,仗着你岳家出了一位名将,就敢目下无人,在哀家面前放肆,简直罪不容赦!”
她越笑越冷,眼神阴冷如淬了毒一样。
“禁军何在,给哀家拿下。两个女子,割下手脚,做成人彘,至于那个小孩,留下来,哀家用他来祭祖!”
一声命下,殿外快速涌入近二十个禁军,持刀盾朝着三人簇拥过来。
慈宁宫的禁军,是整个宫里最强的。
据说先皇最宠爱她时,每三年都要从各军中调来数千好手,培养数月后筛选出两百人卫队以供她驱使。而被替换的旧卫队,则被京中各营争相抢夺。
虽只两百人,足以抵得上一支千人军队。
被这样的禁卫军围困,常人纵使插翅也难逃。
岳云歌没有丝毫惧意,她抱起楚轩,立在殿中,一步未动:“一个不留。”
“是!”
云苓淡淡应道,伸出那双纤细莹白的手,脚下一动跃入禁卫圈中。
太后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和锐利。
区区一个女子,就算是岳将军派给这贱妇的下属又如何,岂能挡得住她的禁卫!
岳云歌,必须为她的愚蠢行径付出代价。
至于这二人的人头,就送给岳将军作为班师回朝的贺礼。好教他知道,一个将军,就算功劳再高,也不能越过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