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忍俊不禁。
我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恶趣味,每次看到贺宴暴怒又不得不隐忍的脸,我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在我合上手机的时候,挡在工地入口的男人已经脸色苍白,唇角动了几下,想说什么,最终哆哆嗦嗦什么都没说。
“孙总,进工地开工。”我睨视着男人,轻挑红唇。
孙志和闻言轻笑了下,上前推开挡着入口的男人,冲身后的工人喊,“开工!”
一众工人轰然而入,男人被孙志和推到了一侧,艰难咽两口唾沫,直直盯着我不动。
我瞥了他一眼,没作声,转身上车。
我前脚上车,后脚孙志和小跑上前,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递给我,“周总,您真的跟顾氏那位贺总……”
“孙总,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您这么八卦?”我探头出车窗,似笑非笑。
“来一根?我知道周总抽烟。”孙志和将手里的烟推近几分。
我接过,收回头,自己埋头点燃,浅吸了一口,吐半口烟卷,“我跟那位贺总,是在谈恋爱。”
我话落,孙志和一把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激动开口,“我就说嘛!如果不是这种亲密关系,顾氏那边怎么可能跟咱们万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一口气签五年的合同。”
孙志和说完,往我跟前凑了凑,“周总,我们一定都跟着您好好干。”
“不闹事了?”我歪了下头,轻笑。
“不闹了!”孙志和倒也爽快,没藏着掖着,“不瞒您说,自打魏总进去之后,我们实在是太没工作的动力了,而且,就魏总那档子事,我们出去就受人白眼嘲讽。”
孙志和碎念着说,苦笑了下,继续说:“不怕您笑话,我当年还不自量力想过替魏总翻案呢,但……”
孙志和说不下去了,脸上只剩下涩然的笑。
我闻言没作声,从车抽屉里掏出一条新买的软包zh,扔进孙志和怀里,“抽点好的,好歹也是万昌老总,抽的什么破烟,我抽着都辣嗓子。”
听到我的话,孙志和抱着怀里的烟笑,“这不是节约钱吗?甭以为我不知道,赵茜那丫头肯定烦透了我们几个老东西,这几年,我们只要是给她打电话就是要钱。”
“知道还打?惹人烦!”我呲笑出声,看着孙志和脸上尴尬的神情,笑了笑,“行了,都过去了,好好干吧,看着紧点,别出岔子。”
孙志和点头应笑,“周总,您放心得了,我早前就是干包工头出身。”
我回笑,又寒暄几句,开车离开。
魏冉是真的得人心,现在想起当初入狱前五年她总对我动手,不知道有几成原因,是因为她在我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一样的傻,一样被男人骗。
开车疾驰出一段距离,放在副驾驶座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看到来电显示是贺宴电话后,我不由得挑了挑眉,按下蓝牙耳机接听,“喂,贺总。”
“你人呢?”贺宴冷声问。
“准备去酒吧那边,怎么了?”我不解的反问。
“把车靠路边停下。”贺宴语气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
我,“???”
什么情况?
我闻言没多想,打转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伸手打开音响,放了首舒缓的歌听。
在我听第二首的时候,贺宴的宾利紧贴着停在我车后,我从后视镜里看着,感慨赵恒车技好,就这距离,差之分毫绝对撞上!
“周小姐。”
我还在看后视镜,赵恒走上前,轻敲了几下车窗,客气开口。
我降下车窗,回笑,“赵助理,你们贺总找我有事?”
“嗯。”赵恒面露尴尬,“贺总让去车里跟他聊。”
跟贺宴私下接触太久,见惯了他正常的样子,偶尔都有些忘了他在外人面前是‘小瘸子’的身份。
我打开车门下车,赵恒笔直的站在马路边不动。
见状,我秒会意,赵恒这是在给我跟贺宴创造私人空间。
我打开车后排上车,还没坐稳,怀里就被塞进一条丝巾,我拿起看了看,忍不住笑出声,“你专程去买的?”
“你根本没丝巾落家里。”贺宴神色难堪。
“嗯。”我应声,拿起丝巾系在脖子上,低头睨了一眼,笑笑,“我根本没丝巾,这么高雅的东西,也就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才会有,像我这种……”
“我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贺宴冷着声音出言打断我的话。
“什么?”我没听清,转过头看贺宴。
“我不是你口中那个圈子里的人,我打小寄人篱下,生活在一个南方小城市。”贺宴接话,说着,看向我,削薄的唇意外的弯了下,“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成功男人?”
成功男人?
什么算成功男人?
贺宴话落,我身子向后靠了靠,调整坐姿,回看他,漾笑,“也不是,我们初见的时候你小瘸子的样子就挺吸引我的。”
我说完,身子往贺宴的方向倾几分,为了逗他,故意贴近他耳侧,“身残志坚!很励志!”
我话毕,正笑着准备收回身子,贺宴突然伸手,捏住我腰窝,把我扯进他怀里。
“贺宴!”我本能的后腿。
贺宴在我耳边忽然低沉的笑,“没想到周小姐口味这么重。”
我脸颊一红,燥热。
别看我比贺宴虚长了两岁,偶尔也打趣故意撩拨他,但实际上,我对感情方面的事根本一窍不通。
贺宴话音落,下颌沉在我肩膀上,不动。
今天贺宴的表现很奇怪,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即便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的协议,他也从来没过任何越轨的行为。
我好奇,贺宴在这个时候却松开了我,深吸一口气,已经恢复了一惯的冷漠,“下去吧!我还有事。”
如果我再小两岁,我一定转头对贺宴破口大骂:有病吧?
但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掂量得清自己的身份,抿了抿唇角,脸上绽开一抹笑,转身下了车。
我迈步下车,走到赵恒跟前喊他上车。
赵恒闻声转头看了眼紧闭的车门,回过头看着我低声说:“周小姐,今天是贺总母亲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