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落,k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暴起,牙关咬了又咬,才隐忍没发作。
“你跟姜家是什么关系?”我直言。
k抿唇,声音冷淡,“跟你没关系。”
我头偏了偏,“你是姜家的养子?”
k一脚踩下刹车,在马路中间将车倏地停下,“我原本就叫姜恩,k才是我在孤儿院的名字!是谁告诉你孤儿院都姓‘党’,只有从小被遗弃没有名字的才姓‘党’,懂吗?”
见k发怒,我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漾笑,“这么激动做什么?”
姜恩薄怒,重新发动引擎,“不要打听我的事,跟你无关。”
我坐直身子,再次‘哦’了一声,轻飘飘的说:“我也不想打探你的事,但是那个姜西你知道吗?一天到晚给我下套,你要是姜家的人,我就得多加提防。”
“用不着提防我,我跟他们之间的仇恨,比你深千万倍!”k接话,再没吱声。
k这段小插曲,我并没放在心上,我自己的事都烦不过来,哪有闲心再去管别人的事,倒是纪泽的身份,让我深感意外。
我思忖一路,车即将抵达万昌,我忽地开口,“去女子监狱。”
“嗯?”k顿了下。
“发什么呆?让你去女子监狱。”我提唇。
纪泽的身份,顾家那个管家的行踪,这些都能等等再调查探究,但是唐辉那个倒霉玩意儿,怕是撑不了多久。
说实在的,我一丁点都不想把他的破事说给魏冉听,但我又怕这倒霉玩意万一真的挂了,魏冉事后会怪我。
车抵达监狱外,我坐在车里抬手捏了会儿眉心,抿唇,打开车门下车。
短短一周时间,我已经跑了监狱两趟。
别说狱警用怪异的眼神看我,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妥。
魏冉看到我,忍不住笑出声,调侃,“姐妹,你这是怎么着?准备劫狱啊?看管我那个小狱警最近都怂的慌。”
魏冉笑,我却没笑脸,盯着她看了会儿,身子向后倚在座椅靠背上,“唐辉出了点事。”
我话落,魏冉脸上的笑瞬时僵住,许久,回了句,“什,什么事?”
“魏冉,你是不是离开那个男人不能活?”我有些烦躁的问,秀眉蹙起。
魏冉没接话,低头,缓了半晌情绪,看着自己手上的镣铐,平心静气的说:“能活,怎么不能活。”
“能活就行。”我应声,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由得吁一口气。
“他,怎么了?”魏冉唇角紧抿,抬头。
“在狱中跟人打架,对方拿刀不偏不倚捅在了他的肾上,两颗肾都受了伤,”我如实回话。
我话毕,魏冉久久没吭声,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时,她忽然来了句,“周周,摘我一颗肾给他吧!”
我,“……”
我很少有这种情况的语塞,就是那种一堆话堵在了嗓子眼,如鲠在喉,上不来又下不去的感觉。
见我不作声,魏冉身子挪动了下,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唇角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周周,我……”
“你特么是疯了吧?”我倏地抽手,一脸的温怒。
魏冉像早料到了我会是这样的反应,苦呵呵的笑,“周周,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我不懂你对于一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你的男人,容忍度、宽容度怎么就那么高?还摘一颗你的肾给他,魏冉,我是不是该给你上报社区,评你一个最佳前任?”我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我的话,魏冉缓缓收手,嘴贫的回了句,“也行,说不准,社区还能给我颁发个锦旗,再或者,监狱会为我减刑也说不准。”
“你做梦去吧!”我狠瞪她一眼,咬碎了牙槽,“我劝你死了这份心!”
魏冉闻言,不怒反笑,垂眼,摆弄自己手上的镣铐。
我们俩沉默对坐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我深汲一口气,打破僵局,“我会尽量帮他找匹配的肾脏,你安安稳稳呆着。”
“嗯。”魏冉淡着声音回应。
“如果蓉城没有,我就出巨资让手下的人去别的渠道找,总之,会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唐辉的命。”我喃喃的说,声音有些闷。
我话落,魏冉掀起眼皮看我,伸懒腰,“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就回去吧,没事别总往我这跑,烦人!”
我脸色难堪,想骂几句脏话,但又担心魏冉心里堵得慌,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从监狱出来后,我直接回了家。
当晚,我连晚饭都没吃,简单洗漱了下,坐在床头,到处打听肾源。
眼看时间到十一点,我反手摸了摸自己发僵的脖子,准备入睡,手机刚放到床头还没到一分钟,忽然铃声响了起来。
我伸手拿过,声音慵懒,“喂,你好,哪位?”
“周周,你快来监狱一趟,魏冉在监狱闹事。”电话那头的人声音焦急。
我闻言,蓦地坐起身。
开车到监狱,不过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我却感觉像度过了几个世纪。
车刚抵达监狱大门,就有一个女狱警小跑过来,神情焦灼,“周周,你总算来了,魏冉像疯了一样,谁都控制不住,你快去看看。”
“她闹什么?”我皱眉,边问,边往监狱走。
“非得要去监狱,把狱房都砸了,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块玻璃片,现在正对着自己的脖子,谁都不敢上前……”狱警紧跟着我边走边说。
我闻声,脚下的步子停下,顿数秒,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跟在身侧的狱警,“有劳,您帮我拿一下。”
狱警接过,微叹口气,“都知道那会在这里就你们俩关系最好,大半夜喊你来也是万不得已。”
“没关系,您做的很对。”我回话,继续走,疾步。
进到监狱,魏冉所在牢房的门大刺刺的敞开着,她站在房间里,整个人呈紧绷状态,看得出应该是已经僵持了许久,她抵着自己脖子的手都已经开始颤抖。
看到我,魏冉脸瞬时涨红,结巴,“你,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