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泽话落，我诧异挑眉。
“你跟纪关年没联系？”
“前几年有，近几年没有。”
纪泽说完，猛抽了一口烟，烟体直接被燃了大半。
看着纪泽略带烦躁的神情，我确定他没说谎，身子嵌入副驾驶座椅里，唇角噙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手里的烟，浅吸、吐烟卷，“纪警官，当年顾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面对我的问话，纪泽手劲发了狠，余下的半根烟，分成了两段。
“我不知道。”纪泽回话，转头看向我，“你那边有我养父的消息对吧？”
“没有。”我答话，讪笑。
闻言，纪泽脸色难堪，伸出手，一把拽过我的衣领，“周周，在我面前，收起您那点小聪明，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不好过。”
“纪警官。”我似笑非笑的低睨了一眼纪泽拎着我衣领的手，指间的香烟颤了颤，“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求你？”纪泽咬碎了牙槽说。
“不然呢？你知道纪关年的行踪吗？”我笑靥如花的仰头，由于被扯着衣领，锁骨显露无疑。
纪泽见状，蹙眉，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神情，手一松，“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想知道我爸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我脸上笑意收起，正色的问。
听到我的话，纪泽眉峰皱的越发的厉害，“顾家当年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我只听我爸在醉酒后提起过一次，你爸是顾北城的人，不是他花钱雇来的。”
我，“什么？”
“我爸说，原本，他是想直接联系自己当院长的朋友，把那个女人送到精神病院就好，让她自身自灭，谁知道，顾北城派了自己的人跟着。”纪泽回看着我说，一眼不眨。
我，“……”
顾北城派了自己的人跟着，那个人是我爸？
我爸是顾北城的人？
怎么可能？
在我记忆当中，对顾北城这个人根本没有丝毫印象。
我沉默不作声，纪泽轻嗤，“周周，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觉得你爸在这件事情当中是受害者？”
“你想说什么？”我冷声。
“有时候看起来无辜的人，其实并不无辜。”纪泽满是讥讽的说。
从纪泽车上下来后，我跌跌撞撞回到医院。
明知道纪泽的话里其实有很多可疑之处，但我心底就是忍不住打怵。
我清楚，我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贺宴，我害怕，怕我们俩真的有深仇大恨。
回到医院，我担心被魏冉看出，坐在楼道里平缓了十多分钟的情绪。
待我冷静好，走到病房门口，伸手正准备推门，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咆哮声。
“你在医院做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只是普通的生病。”
“监狱那边没医务室吗？你就是个普通切除阑尾，用得着来这儿？”
不看人，单单听声音我都能听出这个中气十足的男声是唐辉。
我推房门的手迟疑，紧接着，病房里传出摔砸东西的声音，“魏冉，你特么就是想让我愧疚，想让我下半辈子都不好过是吧？”
不论唐辉叫骂的声音有多高，魏冉始终一言不发。
等到最后，透过门缝，我看到唐辉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满是苦痛的说：“魏冉，你就不能少让我亏欠你些吗？我还不了的，你知道吗？我还不了！也还不起！”
唐辉话毕，良久，魏冉下病床，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想你还。”
“魏冉，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吗？你是不是犯贱？是不是觉得自己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多。”唐辉嘴里碎念，一条腿跪在地上。
我第一次见魏冉如此慌张的神情，明明她没做错什么，但是她却手足无措。
“唐，唐辉。”魏冉伸出手，试图去搀扶唐辉，但是手伸到他面前后，又倏地缩了回去，还在自己身上蹭了蹭。
她是在自我嫌弃。
唐辉跪在地上不说话，差不多十多分钟，才僵硬起身，蹒跚，“魏冉，我欠你的，一定会还给你。”
“我没想要你还，真的。”魏冉连连摆手，神情焦急。
“你是想要我，是吗？”唐辉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居高临下的看着魏冉，眼底满是凉薄。
“不，不是。”魏冉磕巴，低头，苦笑，“我知道我现在这个形象配不上你，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跟我在一起，我做这些都是自愿的，真的，我，我没有要求你回报我……”
魏冉卑微的就差没入尘土里开出花来。
我在门外看着，心生不忍。
就在这个时候，唐辉忽然转身冲向了床头柜，拿起上面的一把水果刀，直抵自己腰后。
——“唐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