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二楼的宴客厅里,男人颀长挺拔的身躯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一身意大利纯手工缝制的黑色西服彰显不俗的品味,整个人是时光沉淀下来的成熟与睿智。
乔沐婉眸光不躲不闪,大大方方迎上去,“傅寒峥,我已经来了,你可以把他放了吧?”
傅寒峥黑眸里闪过微妙的暗茫,“阿婉,我找了你整整五年,你总算肯露面了。”
乔沐婉红唇轻勾,可笑意半分未达眼底,“你真是卑鄙,竟然用那种龌龊的手段逼我主动现身。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将人放了吧?”
傅寒峥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高脚杯,笑容邪魅,“你怎知是我?”
乔沐婉巧笑嫣然,“除了你,谁还会有这么卑劣的手段对穆尘野下狠手?”
穆尘野混迹黑白两道,家族生意早已延伸各个领域,能跟穆家抢生意的人不多,傅寒峥绝对称得上对手。
因为她的缘故,傅家和穆家的关系早就势如水火,傅寒峥绝对有作案动机。
傅寒峥蓦地站起来,身影快速逼近,“这么久不见,开口就是质问,难道我们之间的缘分,就只剩下‘各自放过’?”
乔沐婉眼神发冷,语调更冷,“傅先生,别开口就跟我套近乎。我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乔沐婉了,你认识的乔沐婉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曾经那个爱他如命的女孩,早就被他亲手杀死了。
傅寒峥修长的手指挑起女人的下颌,眸光鄙视她,“躲了我这么多年,折磨了我这么多年,怎么不继续躲了?”
他倒想看看,乔沐婉为了姓穆的家伙,究竟能委屈自己到什么程度?
乔沐婉言笑晏晏,尾音撩人,“躲?做亏心事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躲?傅先生,倒是你,不怕我找你清算旧账吗?”
傅寒峥将她圈禁在他的怀抱,想要去吻她的唇,“如果我不放了姓穆的小子,你是不是打算跟我拼命?”
他想紧紧抓住她,他生怕一眨眼,她又再次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乔沐婉避开他的吻,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贪恋他怀抱温度的小女孩。她冷眼漠视着他,“会!我会一枪杀了你!”
傅寒峥心口一痛,眉眼间全是受伤的神色,“阿婉,五年的时间都没能磨灭你对我的憎恨吗?为了穆尘野,你竟然想要我的命。”
乔沐婉冷笑,“傅先生,请不要在我面前演那种苦情的戏码,毕竟我才是那个受害者。你我之间的恩怨,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傅寒峥将女人眼中的讥讽看得一清二楚,痛到音颤,“当年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是被冤枉的,是我亏欠你在先……”
乔沐婉无情打断他的话,“我早就说过:话说得太满,容易一语成畿。现在的我不想再受委屈了,不想再做缠蚀你的菟丝花。事实证明,没有你,我会过得更好!”
傅寒峥眉骨紧锁,仿佛被她的话灼痛一般,“阿婉,我知道你还在恨我。”
乔沐婉笑得没心没肺,“傅寒峥,你觉得你有祈求原谅的资格吗?我不该恨你吗?不该吗?”
傅寒峥紧紧扣住她的肩胛骨,语调里透着不容忤逆的霸道,“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再让穆尘野将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乔沐婉漂亮的眸底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仿佛在看陌生人,“傅先生,我没兴趣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感情游戏!”傅家的人,什么时候也干这种掉价的事了?她能说一句“活该吗”?
傅寒峥抬手抚摸她的脸颊,身上矜贵肃冷的气息柔和了几分,“阿婉,傅太太的位置一直空着。这个位置,我一直替你留着。”
乔沐婉本能地躲开,“傅先生,我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不会因为男人的两三句甜言蜜语就晕头转向。前世劫,今世债,你这辈子注定欠我的!”
倘若信了这狗男人的话,那她以前的罪就白遭了。
她美眸微敛,“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愧疚的话,就把穆尘野放了。”
傅寒峥眸色一凛,“你是埋怨我动了你心尖上的人?”
以前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还不是转身就爱上了别的男人?
乔沐婉将披散的长发撩至脑后,露出一张清腻白皙的脸,眉眼间全然不见当年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
她瞳眸清澈,没有半点卑微的样子,“傅先生,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教训我?前夫吗?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债主!”
傅寒峥拳指握紧,“阿婉,我不是来找你拉仇恨的!我们之间还能好好说话吗?”
乔沐婉本来不想翻旧账的,可傅寒峥非要找虐,那她就不客气了。
“鼎鼎大名的傅氏集团集团掌权人,却为了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在这里跟女人争长论短,不嫌掉价吗?曾经我也想跟你好好说话,可你给过我机会吗?”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结婚那天你留我独守空房,却在外面跟苏柒柒醉生梦死。当年梧城发生地震,我给你打了几十通求救电话,可你何曾顾及过我的生死?”
虽然事隔多年,可每每想起,依旧让人痛彻心扉。
傅寒峥缄口不言,一语未发。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他娶了她,却也亲手把她推上悬崖峭壁,让她独自承受所有的风浪。
乔沐婉看着眼前这个在商战中杀伐野性,所向披靡的男人,此时却像斗败犬垂头丧气。
“你把人放了,昔日的恩怨情仇我不想再追究。”
傅寒峥刀削般凌厉的薄唇动了动,放在以前,他哪是这般低声下气?
风水轮流转,谁让他欠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