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妍照常去公司上班,可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目光犹如在看跳梁小丑。她心理素质强大,努力说服自己尽量不去在意那些异样的眼光。
看来,她和顾霈宴暧昧的关系已经彻底暴露,现在的她正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就好像风浪中的一叶孤舟,随时会被浪潮打翻。
“看她那狐媚的长相,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人,果不其然!”
“才刚来顾氏就攀上顾少这根高枝,难怪目中无人!”
“顾董事长已经发现她勾引顾少的事,让她收拾东西滚出顾氏。可她一番巧言令,竟然让顾董事长对她高抬贵手。不愧是靠关系进来的,手段就是不一般。”
同事们私下窃窃私语,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她的恶意揣测。
黎书妍对那些恶意揣测充耳不闻,想要留在顾氏,心理脆弱怎么行?
两天来都没有顾霈宴的消息,她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却早就心急如焚。
顾家对顾霈晏受伤的消息进行了封锁,外人无从得知。
黎书妍想要打探顾霈宴的消息,却无此渠道可以获知。正当她苦无对策的时候,有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她想都不想就接通电话,生怕错过顾霈宴的电话,“顾霈宴,是你吗?”
顾霈宴削薄的唇瓣轻轻勾起,“你怎知是我?莫非我们心有灵犀?”
黎书妍听着属于顾霈晏的声音,两天来拼命压抑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声音都有点发颤,“为什么这两天都杳无音信,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顾霈宴白衬衫的袖口挽起至臂弯处,绯薄的唇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我的手机被老爷子收缴了,只好从护士小姐那里偷来了手机,打电话跟你报平安。”
“怎么,你很担心我?”
黎书妍得知他安然无恙,心头如释重负,“你替我挨了老爷子的打才受的伤,我心理上过意不去。病房门口有人看守,所以才没去探望你……”
她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还是姓顾的。
顾霈宴听着女孩沉重的语调,故作轻松的说道:“我是心甘情愿替你挨打,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况且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黎书妍生怕旁人看出异样,只能走到洗手间,避开旁人的视线,“顾霈宴,我已经答应董事长跟你划清界限,我们的合作可能要提前终止了。”
顾霈晏眯眸看向窗外,语调不似前一秒的轻松,“老头子是不是威胁你了?他答应我不为难你的,竟然言而无信!”
黎书妍尽量控制语调中的异样情绪,“他是答应你不为难我,可他并没有同意我跟你以男女朋友的关系相处。为了继续留在顾氏工作,我妥协了,毕竟是我高攀了!”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仰仗顾霈宴在公司站稳脚跟,而是拒绝一切暧昧,就没有现在的无路可退。
有因必有果!
顾霈宴修长的指骨捏紧了手机屏幕,喉咙寸寸收紧,“黎书妍,在你心里我还不及一份工作来得重要吗?”
在爱情和工作的取舍中,她选择了后者。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也低估了她对这份工作的执着。
黎书妍一时语塞,半天才找回声音,“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况且我们只是逢场作戏。没有爱情我可以活得好好的,可是没有工作我会饿死……”
她刚开始只是把顾霈晏当作跳板,利用她来接近顾氏高层。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可她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顾霈宴黑眸里荡起惊涛骇浪,只能拼命克制住心头翻涌的情绪,“我完全有能力满足女人所有的虚荣心,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你拼死拼活工作,顶多只能养活自己,甚至连喜欢的包包都买不了!”
黎书妍心性高傲,受得住诱惑,“我不缺胳膊少腿的,为什么要依附男人生存?何况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跟你走得近些就会被贴上各种不好的标签。我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受不了旁人的恶意揣测!”
顾霈宴下颚的线条异常紧绷,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医生说我脑部有淤血,需要卧床静养,可我每天都想着从医院逃跑,想着如何跟你取得联系。看来我脑子真是病得不轻,竟然自以为是地认为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一个人在憧憬着未来,一个人却在策划着离开。
他替她受的伤,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笑话!
黎书妍心脏周围的脉络骤然紧绷,像是被锋利的刀子扎进胸口,心痛的感觉袭来,“顾霈宴,究竟是我太过残忍了,还是你入戏太深了?相比起上筋动骨的爱情,逢场作戏不是更好吗?”
至少不会泥足深陷,至少不会心痛!
顾霈宴嘲笑自己的天真,“你连陪我逢场作戏都不肯了吗,所以才要终止交易?”
黎书妍眼眶不可控制地红了,可她明明没有动心,为什么心里却那么难过?
她努力控制住呼吸的节奏,“我已经向顾董事长做了承诺,以后我跟你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你别来打扰我,我也不去招惹你……”
本就是两个圈子的人,终究要分道扬镳。
顾霈宴心头阵阵钝痛,认识她的时间很短很短,可女孩的一颦一笑却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从此生根发芽,抹都抹不掉。
这大概就是初恋,苦涩,疼痛;美丽,短暂,短暂得好像刹那间绽放的烟火。
“阿妍,可是你已经招惹我了,怎么办呢?由我说的开始,也理应由我来说结束。既然游戏已经开始了,什么时候结束可不是你说了算!”
黎书妍红唇泛起淡淡的苦涩,“顾霈宴,你是顾氏集团的太子爷,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顾霈宴扯下手臂上的针管,攀上窗台,从阳台一跃而下,“黎书妍,狼盯上的猎物,不得手怎会善罢甘休?”
女护士听到病房内的动静,赶紧进门察看,发现顾霈宴已经跳窗逃走了,不禁大喊:“不好了,顾少跑了!”
黎书妍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动静,黛眉瞬间紧蹙,“顾霈宴,你是不是跳窗逃跑了?”
他身上还有伤,这不是胡来吗?
顾霈宴话里透着桀骜不驯,“一家破医院也想困住我?老爷子也太小瞧我了!”
为了拆散一对鸳鸯,顾斯年竟然想用医院困住他,以为这样他就能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