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远接近星辰学院下属的驻守高塔的时候,其中执勤的二级巫师就已经发现了这个行迹诡异的男人的踪迹。
在白巫师的固有印象中,遮头盖脸隐匿踪迹的必然只会是对立阵营的黑巫师,要知道尽管在巫师议会的统管下两者不会爆发出真正的血的冲突,但是小摩擦却总是不曾断绝,这是根源理念上的冲突所导致的结果与个人无关。
所以在这位执勤巫师察觉到来者可能是一位黑巫师的时候,他已经在暗中向驻守高塔内的所有巫师传递了消息,同时暗自戒备着可能发生的小冲突和挑衅。
就算是再如何异想天开,天马行空的白巫师都无法想象到会有一位黑巫师敢于在巫师议会的威压下挑起黑白巫师两大阵营的争端,能够出手杀死在场的诸多执勤巫师。
他们在警惕之余内心所想的都是来者应该是巫师议会的使者,前来传达关于巫师议会的最新情报,这种事情在过去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虽然大多数的驻守巫师都在自己的实验室,房间中察觉注意到了执勤巫师发来的信息,却大都没有做出什么防范的举动来。
和平似乎已经持续了太久了!
此时在驻守高塔之下伴随着高塔内部执勤巫师手中魔纹的操纵,一枚纯净洁白,原本与整座高塔融为一体的机械眼球突然从高塔墙壁的表面浮现出来,缓缓漂浮到了这个全身上下都笼罩在漆黑长袍之下的男人的面前发出了冰冷,厌恶的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到我们星辰学院驻守的区域有什么事情?如果有巫师议会的证明请尽快出示,否则我们这里不欢迎任何一位黑巫师的到来。”
面对面前监视之眼中传出来的质问,低垂着眼帘眼角逐渐逸散出微弱的银色光焰的男人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眸,露出了一双完全由森冷银光所覆盖的双瞳。
“巫师议会?”男人的语气里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平静,甚至是戏谑,但是位于高塔内部的执勤巫师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细节,执勤巫师的目光紧紧注视着男人额头的位置,在男人的眉心一点代表着阴影高塔的学院印记受到监视之眼内部的鉴别魔纹的激发而浮现出来,展露出漆黑的光泽。
“果然是黑巫师,不过阴影高塔的黑巫师从南部区域来到我们所在的北部区域极地地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从男人显露出的学院身份印记中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执勤巫师刚刚才在心底浮现出一点淡淡的疑惑就听到位于高塔之外拥有着一双银色瞳孔的男人透过监视之眼继续传递进来的话语。
“我并不是巫师议会的使者,也不归属于任何黑白巫师阵营。”
伴随着男人冰冷平静的语气,在执勤巫师目瞪口呆的视线里,那一点代表着阴影高塔学院印记的漆黑塔状印记正随着话音的落下而逐渐崩解溃散,漆黑的烟雾猛地升腾而起,飘散在冰冷稀薄的空气之中久久不曾散去。
他竟然在这里公然背叛了自己所属的学院势力,甚至脱离了黑巫师阵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个巫师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杀身之祸,会让阴影高塔全力追杀他吗?!
内心由于高塔外男人的动作一片惶然的执勤巫师突然之间就陷入了哑口无言,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也不知道对方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但是接下来脑海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情绪和剧烈恐惧的执勤巫师很快就知道了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疯子!
消失溶解在空气中的漆黑烟雾与高塔印记原本浮现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弱到不可见的淡薄星光,这点银灰色的星光在陡然间就膨胀,扭曲,变成了一个足足有排球大小的银灰色法球悬浮在白远的身侧,盘旋飞舞。
“我来此地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掀起战争。”
兜帽在劲风的吹拂下向后掀开,男人在此时已经放开了自身对于周身力场的控制,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与魔力都凝聚在身侧不断盘旋飞舞的法球之上,并且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对准了高塔所在的位置。
此时他的声音突然间就以一种异常的频率扩散出去,透过高塔内部的重重阻隔直接清晰的传入了所有驻守巫师的脑海之中。
“我听见了你们内心的渴望,也听见了这个世界中铁血,寒风,惊雷与烈焰飞舞席卷的狂躁。”
“战争!战争!!战争!!!”
“我从万物的律动中只听见了这一个响彻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么就为这个世界带来一场真正的战争吧。”
在所有驻守巫师尽皆放下手中的实验,冥想,注意到外界这个的狂妄之徒的时候,白远的声音也逐渐从最开始的低沉,平静变得激荡,疯狂起来:
“就让我们一起制造地狱,迎接旧日的降临!”
轰!
在轰鸣的气浪爆裂的瞬间,惊天动地的雪崩就猛地席卷了整座艾迪拉斯山脉,无数白皑的积雪如同天崩一样的塌陷倾倒,将一切都淹没在了其中。
与此同时回荡在空气中的还有一个淡漠到极点的声音直达天穹,哪怕是雪崩浪潮的轰鸣也无法阻止其咒文的扩散辐射传入万物甚至虚空之中。
“群星之子的送葬——天倾!”
一枚银灰色的法球陡然间升上了数千米的高空之中,无数璀璨的星光从法球的内部向外界喷涌而出组成了一副如同虚空寰宇的璀璨星图,随后伴随着一阵沉闷低沉的轰鸣,星图的正中心位置骤然间出现了空间的扭曲,一块足足有数千米大小的大陆架结构猛地从虚空的另一端出现在了现实之中,朝着下方坠落而去。
厚重的阴影覆盖笼罩了一切原本应该存在的光芒,深入骨髓,令人彻底绝望的沉重压力在大陆碎片的轰然砸落之下从所有驻守巫师的内心升起,让他们如同螳臂当车的蝼蚁一般只能无奈的发起了最后的反抗。
最无力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