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缘山庄？”
青璃又是一怔，只感觉太阳穴一阵发涨，脑海深处破碎的画面闪烁不定，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冒出来。
色彩迷幻的环境里，两道身影缓缓向前，最后停在了一处光源，像是出口的地方。
“好……只能送…这里…。”
“大费周章……将…带到……世界…你…说吗？”
“等你遇见……时间……我以后……她会……一切。”
支离破碎的话语声，像是信号不好的收音机一样，掺杂着太多杂音，只能勉强听到一些东西。
一滴汗水从额头滑落脸颊，被青璃擦去，从杂乱无序的画面与声音中回神过来，缓和期间脸色有些发白。
幸亏她早已经对这种恢复记忆的流程有了些许免疫，不然就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缓过劲来，她对着面前之人提出问题：“你的那位庄主，到底是谁？”
画面中的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记忆中的画面却像是蒙了一层薄雾缭绕，让人始终回想不起他之模样。
所以，那个人会是谁？
“随缘山庄内，会有人给姑娘一个答案。”
青年一派冷言冷调，像是对任何人都是这副言简意赅的态度。
看说话的方式与那份复杂的目光，恐怕也是过去曾经接触过的人，而她却是毫无印象。
青璃垂眸，心中的疑惑更是加深，隐隐约约有种莫名郁闷，恍如站在迷雾中不见天日的无力。
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终是给出自己的答复：“我会去的。”
凋墨颜点点头，予人的脸色未变，向着来时路转身，既然话已然带到，他也该离开了。
徒留青璃站在原地，一双锐金色的眸中神色莫名。
……
玉华山。
山腰往上常年烟雾缭绕，根据多年来的传闻，这座山上有着活了几百年的仙人在此居住。
有人不以为然试图走上去，一探究竟，也有人追求世人眼中的长生，接连到来。
却无一例外被雾气迷了眼，来回往复许久，终究是从何处走入，就从那里走出。
如此一来，传闻流传越发广泛，来的人头撞南墙到头破血流，渐渐失去了耐心，最后除了樵夫与猎户，人迹稀微。
今天有一道黑白交织的人影缓缓相向而行。
缭绕的雾气如似被控制了一般，停在山腰一处界碑之后。
宽半米，长两米，厚约一尺有三，通体灰黑色，上方刻写着瘦金体——〖无缘莫入〗
刻字中隐有几分锋锐剑意，直视过久，便会感到双目刺痛。
人影的身影未有停顿，径直走入迷雾重重，进入瞬间雾气退避三尺，随着前进而显出一条小径。
迷雾缭绕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约有百米，眼前便豁然开朗。
走出迷雾第一眼，一座山庄已是跃然入眼。
青瓦镶绿荫，白墙砌朱门。
牌匾高挂，上书——〖随缘山庄〗
凋墨颜毫不停留脚步，直接推门而入，穿园走廊到了书房外。
房门大开，他并未顺势走入，而是在窗外停了脚步。
此时，天色已然微暗。
书房亮着烛光，让人觉得温暖明亮的光，透过纸纱投映而出。
窗上有两道投影，内中传出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你回来了？”
书房内传出一道沉稳嗓音，慢条斯理向外面的青年如是说道。
“……”
凋墨颜选择了沉默。
“这般不言不语，想来是见过那个丫头了。”
那嗓音的主人不紧不慢，以这数百年来相处，摸索明白青年的反应，笃定了答案。
内中传出笑声，而后是人带着趣味的问话：“故人再逢，心态如何？”
“以她现在的状况，不足以配合这一次的行动。”凋墨颜眸色未沉，保持客观态度。
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若是选择现在的青璃来加入，恐怕会有危险。
哪怕等的再急，也不该挑不恰当的时候行动。
“哦？说出你的感受。”
那人语调微扬，隐约透出对于这一次见面的好奇。
凋墨颜：“……你先把瓜子放下。”
彼此之间谁还不是老相识了，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人现在想要做什么。
“快说吧。”
“功体不足全胜一成。”凋墨颜如实回答。
“然后呢？”
“性情与行事方面，也与曾经变化判若两人，一心在于现今武林风波中心不愿自拔……”
凋墨颜皱了皱眉，将自己所听所闻尽数说了出来。
想起了这些天在外听到的众多消息，颇有几分疑惑不解与自己是否找错人的否定中。
第一次出现便是在琉璃仙境，而后到了天南山，最后的消息，是武林流言中其杀害了巧龙半驼废。
毫无目的的行动。
“好友怎么看？”那人发出一声轻笑，窗上投影微动，手中落下一子，同时问向面前人。
“不过是正常，当年她便是如此慢慢融入苦境，记忆的缺失阻挠了她的判断，处于警惕心正浓的时候。”
另一人拈子，声音带着几分沙，却是女声。
语调缓缓，如似有些吃力。
她将白子纳入掌心，顿了顿，窗上黑影随动，抬头看向面前：“你怎么不给一个信物。”
“咦，我觉得那丫头有这份能耐。”那人拿起一旁的折扇，“唰”地一声打开。
折扇总长十寸，通体漆黑如墨，在扇骨两侧的大边之上，各自镂刻着一个鎏金云纹，扇面正反各写着四个漆金大字‘以诚待人，不悔于心’。
而对着面前好友，所能看到的那一面，正是——以诚待人。
“……恶趣味。”女声默了默，似是指责又像遗憾：“怎么欺负人消息慢了一步，不带我一起，真过分。”
她因为自身原因少有在江湖走动，故而在这一次告知到青璃复生的反应中慢了一步。
少坑一次是一次，真可惜……
凋墨颜：……
汝听，人言否？
那人果断转移话题：“好友觉得，这丫头想要做什么？”
“应当是寻找熟悉之人，或者查清楚当年之事。”女声回复道。
“你，要出手帮忙？”
“做人做事，总要脚踏实地。”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