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荀彧的询问,张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这倒不识,只是感觉此人气质颇为不凡。必是才华横溢之人!”
“哦?原来如此,探花兄好眼力,此人叫陈琳,字孔璋,才学确实非凡!”荀彧连忙为他解释道。
其实张寻也是瞎说的,因为他感觉既然敢主动站出来挑战,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哦!”这可是写了一篇《为袁绍檄豫州文》,令曹操见了也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反而使头风病都好了的牛人呢。
于是,张寻默默的记下了陈琳的长相,有机会好与其结交一番,等到他讨伐诸侯的时候,也让陈琳给整一篇呢。
再不济,也不能让他帮别人来整自己不是。
这时,只听陈琳开口道:“凯风飘阴云,白日扬素晖。良友招我游,高会宴中闱。玄鹤浮清泉,绮树焕青蕤。”陈琳一口气吟完,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豪爽非凡。
“好诗!”众人不禁赞赏道。
“玄鹤浮清泉,绮树焕青蕤!好句,当浮一大白!”众人又举杯相庆道。
陈琳也十分得意,目视阮瑀,意思比你怎么样?而阮瑀则微笑拱手一礼,陈琳也连忙还礼,低调的回到了座位上。
蔡邕,卢植,杨赐等前辈们也不住的点头称赞。太尉杨赐此时说道:“下面还有谁啊?”
便见一位中年人站起,国字脸,八字眉,下颌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面相看起来挺和善。
只见此人一站起来,场面立时就安静了下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孔融孔文举,东汉一代名儒,继蔡邕之后被奉为文章宗师。建安七子之首,孔子的十九世孙,可惜最后却被人妻曹给杀了。
孔融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先是一礼,然后开口吟道:“坐上客恒满,樽中饮不空。众人存微义,天下必大同!”(孔融此诗仅有前两句,为了成诗,后两句乃作者自编)
“好诗,文举兄此诗真是忧国忧民啊,前者写景,后者言理,发人深省,实在是难能可贵的佳作啊。”
人群中有人感孔融高义,真心赞赏道。
“是啊,是啊。”立马有其他人也附和道。
“妙哉,妙哉。诗意博大卓绝,让人读之深有感触。”众人皆大声喝彩道。
此时马日磾开口问道:“还有哪位英才继续啊?”
好半晌无人应答,马日磾倒有些下不来台,这是不给他面子啊。
老脸挂不住的马日磾正准备随便点一个人,刚好瞥见身旁的袁绍,于是开口说道:“本初四世三公之家,家学氛围浓厚,汝又是后起俊秀,此时怎么居后啊,何不作上一首供大家欣赏啊?”
“这……”袁绍怎么也没想到马日磾会点到他,因此心里不知道问候了马日磾祖宗多少遍。
今日曹操邀请他来赴宴,本以为是人妻曹找他喝酒泡妞,结果酒是喝了,却见到了一群老少酸儒,实在感到腻歪,所以,也在心里问候了下曹操的老婆。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面被点名,不作一首是没法混过去了,于是思索片刻吟道:“酒为杯中仙,略饮寿比天。多喝仙变鬼,小鬼荡人间。”
“啊?这……好好好,此诗短小精悍,引人警醒!袁本初果不愧四世三公之家啊!”有依附于袁家的士子愕然赞道。
“是啊是啊,本初好诗啊。”众人既有些扫兴又都有些意外的附和道。
在场众人没想到袁绍竟有两把刷子,平时倒没看出来。只是这诗意却让人很受伤啊。
其实,袁绍也是诗书传家,真逼急了,倒也有几分歪才,此时正自鸣得意,心里想:“诗是这么写,不过,这酒可不能戒啊。”
袁绍难得得意一次,因而,挑衅的对曹操说道:“吾素知孟德文采非凡,怎么不作上一首啊?”
曹操怎会被作诗吓到,略做沉思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好!好!好!孟德此诗写的洒脱自然,人生应当及时行乐,该喝酒时就喝酒,当率性而为,怎能刻意克制呢,如此,人生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啊?”蔡邕连声称赞道。曹操这诗正合他这酒鬼的胃口。
“是啊是啊,伯喈说的甚是啊,酒是粮,越喝越年轻!哈哈哈……”杨赐和马日磾不要脸的说道。
刚才袁绍一首诗搞得众人如吃了苍蝇般恶心,同时也让众人心里产生了一丝害怕,正考虑以后要不要少喝点呢。
不想曹操这诗却给了他们借口,这又给他们毫无节制的喝酒,找到正大光明的理由了。
曹操这首诗搞得袁绍在众人面前,倒是有些灰头土脸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因此,袁绍心想:“好你个人妻曹,当着这么多人面,你这不是故意拆我的台,让我难堪吗?你个矮矬子,平时就嫉妒我高大英俊,这次给你逮着机会了。好!咱们走着瞧!”
因此,袁绍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大概也是在此时,造成了以后袁曹二人相爱相杀的场面吧。
张寻正被袁绍那首诗弄的发愁呢,被袁大头这么一搅和,他的酒还怎么卖啊,倒没想到人妻曹又给圆回来了。
说的也是,酒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戒的,真要这么好戒,那后世都说吸烟有害健康还不是有人吸吗?
毕竟自我约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天性使然!何况这时代喝酒还是种流行时尚呢。
这时卢植也说道:“今日佳作不断啊,还有哪位俊杰接着作啊?”不过此时是真的没人敢回应了,众人在见识到了众多佳作时,自知能力有限,都不敢张口了。
这时曹操发话了,略显得意的对张寻说道:“探花兄今日怎不露一手啊,上次探花兄的《将进酒》可是令操好生拜服啊,今日怎能缺席呢?”
“是啊是啊,素闻张探花高才,今日也让我等见识一番啊!”众青年才俊连忙起哄的说道。
众人巴不得张寻出一番丑,好解了他们做不出诗的窘境,在他们想来,张寻没有站出来,一定是做不出了。
张寻故作为难的说道:“既然孟德兄如此说,那寻只能献丑了!”
于是,张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仰做癫狂,边在布帛上书写,边开口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张寻丝毫不做停留,另换布帛书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云台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写罢一首,又换布帛写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此时的张寻似乎已化身征战沙场的将军,继续豪迈的念道:“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
这时,张寻忽然面色一暗,似有几分惆怅之色道:“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上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
不过,张寻脸上的落寞之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坚定之色。
只见张寻再次吟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此时,张寻稍作停顿,平复了一下起伏的情绪。
“好!好!好!真是绝妙好诗!听后让人酣畅淋漓,实在大快人心也!”众人借张寻停顿之机连忙大声赞叹道。
前面六首七绝诗吟罢后,张寻觉得既然要装十三,那索性就装绝了。
因此,便打算换个风格,再来几首,弄个十全十美。
于是,张寻一首五律脱口道:“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众人刚准备叫好,张寻又一首七律便吟了出来:“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咦?此诗体裁颇为新奇,倒未曾见过,不过却是好诗!”有人疑惑的开口道。
众人疑惑也不奇怪,七言律诗最早出现也要等到南北朝时了。
“是啊是啊,确实是好诗!特别是那句‘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这就是咱们身为臣子的本分啊!张探花不愧是赤胆忠心,忠君爱国之人啊!实令我等汗颜啊!”说这话的是孔融,张寻这首诗很合他的心意。
而旁边的荀彧也是大为认同,对张寻的好感大增。恨不能立马与其结为生死之交,一起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寻若知道荀彧的打算,一定哭笑不得。此时的他虽然满嘴的忠君报国,实际上正暗地里准备挖大汉的墙角呢。
不过,听到众人的议论,张寻心内一哂,未做理会,继续换花样装十三道:“塞下秋来风景异,渔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咦?探花这又是什么风格?不像是诗啊,不过,虽长短不一,但读起来颇为押韵。若能将其谱成曲调,必精妙不已!”蔡邕首先开口说道。
不愧是精通乐曲的蔡邕,听见此词便与曲乐联系在一起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词曲不分家,词的出现也是为了更好的衬托乐曲的观赏性而衍生出来的。
“伯喈说的极是啊,此诗长短不一,确实适合谱曲,我等就等着欣赏伯喈的大作啦!”太尉杨赐就好听个乐曲,因而高兴的说道。
就这样,在众人一致的赞扬声中,一首范仲淹的《渔家傲》又被张寻无耻的窃取了,而且,还成了他的开山之作。
此词出来后,一时间风靡洛阳,各名儒士子们无不争相模仿,经过不断探索完善,倒使宋词提前出现了。
张寻感觉也装的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过犹不及,还是给别人留点活路吧。
不然的话,别人还好说,就光袁曹这两家伙就不是啥好鸟,以袁大头外宽内忌的性子怎么能允许张寻盖过他的风头呢。
而人妻曹就更不用说了,这可是宁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的主。在实力未成之前,以后还是多夹一夹尾巴吧。
想到这,张寻赶紧以一首《临江仙》收尾,边写边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写完之后,张寻将笔一丢,大呼:“痛快!吾生平之志,但求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死后吾墓志铭上书曰:汉征虏将军张侯之墓!吾愿足矣!”